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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之入骨

殤之入骨

二人憑空出現在一座宏偉的宅子前,嚇得門前小廝連滾帶爬地跑向宅內喊到:“鬼,鬼——”

沐北冥一陣無語,有見過這麼玉樹臨風的鬼嗎?突然心中一咯噔,渾身犯疼,難道是....

沐執見看着沐北冥白色的衣袍漸漸滲出鮮血,也難怪會把他們認爲鬼而不是仙人,有仙人會這麼狼狽?最起碼在凡人眼中還是很有風度....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啊!沐執清醒過來,沐北冥的衣袍彷彿是盛開中紅梅的雪地,美得有些驚心動魄。

“師父,你怎麼傷得那麼重?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沐北冥卻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進入結界本就虛弱的自己,再加上先前的重傷,如今在幻境更加虛弱,竟然連先前的反噬也承受不住了。

“發生什麼事了?”一位女子從宅內走出,想是聽到騷動來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的吧。沐執見她身邊的人便是剛剛被他們嚇跑的哪位小廝,這才反應過來她便是這宅子的主人吧。眼前的女子着裝樸素,倒與其他大戶人家小姐綾羅綢緞的服飾格格不入,她的髮飾唯有一隻古舊的銀簪,即便沒有華麗的首飾,她的依舊是所有女子中拔尖的存在,那雙冰藍色的眼眸彷彿能滴出水來。沐執與她四目相對,頓時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使她渾身一陣冰涼。

多麼熟悉的雙眼,她莫非是她?真的是趙玉霖嗎?

這個僅僅比沐執高出一個頭的女孩,與先前所見的趙玉霖截然不同,她有着孩子般的天真,又有着花樣年華的容貌,沒有那道醜陋的傷疤,沒有那滄桑的眼神。

趙玉霖看了沐執同她懷裡的沐北冥,對身旁的丫鬟道:“想辦法讓他們安穩地到我院落,此事不要同任何人說起。”

“可是小姐,老爺那…”

“對了,下手輕點,他們是客人。老爺那有我擔着,還不快去。”提到老爺,沐執見趙玉霖眼中有一絲冰涼,沒有平常人該有的親情,這讓她不由奇怪。

沐北冥被擡往宅院深處的幽庭,沐執本想用法術暫時讓他不那麼難受,這才發現法術竟是一點都使不出來,這究竟是什麼地方?沐執有些害怕,可現在什麼辦法也沒有,她只能相信眼前的趙玉霖,相信她不會傷害他們。

四周高大的樹木漸漸增多,擋住光線,如同黑夜讓人有些陰森可怕,那些家奴將沐北冥放在石椅上便匆匆四散逃去,而此刻卻連房門都沒踏入。

趙玉霖嘆了口氣:“個個都是膽小鬼。”她轉過頭看向沐執,一臉笑意,“你因該沒什麼事,幫我把他擡進去吧。”

沐執點頭,二人齊力將沐北冥拖入房間,看着一地血跡,拇指不由心疼:“平時再重的傷師父也能自動癒合,怎麼這次竟愈來愈重?”

“這是被潯翼的結界所傷,你們誤入妖界了?”趙玉霖淡淡道,“這潯翼城很久之前便有着一片聖地,但許多人不知,許多人從古認爲人妖相戀是不被允許的。潯翼城有許多處結界表示通往那片樂土。”

“那裡住的都是人與妖以及他們的子嗣?”沐執想起趙玉霖,她若不是人不是妖,難道是人與妖的子嗣?趙府的大小姐,怎麼會呢…

趙玉霖點點頭:“話我等等自然會問,我先去取一樣東西救他,你好生看着。”

沐執在牀邊坐下,頭枕着牀沿,頭髮垂落在地毯上,周圍擺着白色的花朵,一種醉人的香味不知是這花發出的還是桌案上的薰香,沐執覺得好睏好睏,竟沉重的合上了眼睛。

咦?你是誰?

漫天飛雪,沐執不知身處何處,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眼神那白色熟悉的背影,她想她應該是認識的,可究竟是誰,她卻記不起來。直到身影漸漸消失,她滿是不捨與心痛。

不要,不要走...

再次醒來時,她同沐北冥躺在一起,而趙玉霖卻是在旁彈着冰琴,這曲子她聽着很舒服,渾身不再疲憊,而這音色她熟悉,是那把冰琴。她輕輕撥動琴絃,聲音飄渺悠揚,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幻境外,趙玉霖彈着相同的曲子,沐北冥的傷口漸漸癒合,幻境內,同樣的曲子,琴音彷彿有了形體,綠色的光芒圍繞着他們,所過之處,鮮血凝固,皮肉滋生。

沐執彷彿能嚥下一個雞蛋,究竟是什麼力量有起死回生的作用?難不成還是因爲

這個原因趙玉霖還返老還童了?沐執有些難以接受。

一曲終了,趙玉霖長長吐了口氣:“他沒事了,休息幾日便好。”

沐執自知裝睡對於她而言行不通,只好起來:“謝謝你,還未問芳名,他日定當言謝。”

“我,趙玉霖。你們很奇怪,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趙玉霖簡單明瞭道,“不過與我無關,你們日後小心,受傷後只會惡化,甚至比凡人還脆弱。”

“怎麼會這樣…那…”沐執轉向沐北冥,臉上是不可掩飾的擔憂。

“他已經沒事了,有什麼困難大可找我幫忙。”趙玉霖收起冰琴,轉身離去。

沐執好奇:“你不問問我們名字?”

“那麼,你叫什麼名字?”趙玉霖轉頭笑道。沐執被她這一笑笑得愣住。

“我叫沐執,水木的沐,執念的執。這是我師父,沐北冥。”沐執在她身後喊道。

“沐北冥…”趙玉霖顫了顫,“我只知沐仙君,可不記得他收過徒弟?”

“恰巧同名吧。”沐北冥睜眼笑着坐起,“多謝。”他雖昏睡,可發生什麼事他還是有一些意識存在,他還是清楚眼前的形勢的。

趙玉霖點點頭,轉身離去。

沐執坐到沐北冥身邊:“師父,你爲什麼要騙她?”

沐北冥敲了敲她的頭:“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這是幻境還是現實,無論是痛楚還是傷痕都如此清晰,或許在這有另一個‘我們'存在。”

“另一個我?另一個師父?”沐執完全混亂了,難道他們穿越了不成?

“師父你的傷沒事吧?”沐執一躍而起,抓住他的手左看右看。

“沒事了,我會那麼容易就死嗎?”沐北冥摸了摸她的頭,想是在哄一隻寵物。

是啊,他可是她的師父,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沐執傻傻地笑着。

“執兒,如果織幻師足夠強大,或許這不僅僅是一個幻境了,而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空間了。”

“我不明白,我們存在的世界和這裡難道不同嗎?”

“是一樣,可又不一樣,這裡也有些我們,和我們有着同樣的命運,可如果我們在這改變了某些事,或許對未來造成巨大的影響。”

沐執頭都要被繞暈了:“簡單來說我們有可能到了過去?”

見沐北冥點頭,沐執苦笑道:“這怎麼可能。時間空一同逆流,那坑定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如果趙玉霖對這一切都不在乎呢,包括她的命。”

“我們該怎麼阻止她……”沐執剛說到一半,見沐北冥的眼神她突然想起了什麼,頓時垂頭喪氣,“我們…怎樣做才能完成她的心願?”

沐北冥搖搖頭:“我們或許什麼都改變不了,一切的原因或許與那把琴有關。”

“師父…”

“恩?”

沐執突然擡頭看向他,堅定道:“我想弄明白這一切再離開,即便找到回去的方法,我也想弄清楚她所揹負的是什麼?”

沐北冥點了點頭,抓住她的手道:“可以。但是在這我們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你絕對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

沐執感受到了他手腕上的力度,抓得她有些疼痛,她的心顫了顫,師父那身傷難道是爲了找她嗎?爲什麼要這麼關心她呢?明明自己是一隻妖,而他是高高在上的仙,他收自己爲徒已是恩惠,何必要....不知從何開始,她已經會想這些胡亂的東西,不知何時開始,她會爲他的行爲感動,她想了想,又覺得可笑,自己是傻了嗎?

她點點頭,答應道:“好。”這次她絕不會再惹麻煩,但她也不會放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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