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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JPM(打一文學古典名作)

第四章 JPM(打一文學古典名作)

晧皚是今天剛坐飛機抵達,生平第一次來內地,對這裡的淳樸極爲讚賞,在佔據了“風雲閣”中間的臥室後,和葉毓星一樣口渴難耐,發現條子後便馬不停蹄直奔龍觀臺,途中與涉水淼在樓道口碰巧相遇,但由於生疏只能是擦肩而過,這一面之緣卻註定了兩人日後同爲舍友這一契緣。

涉水淼遲來一步,晧皚早先一些,嘉裕豪這老末矇在鼓裡,甫一進屋就沾沾自喜,誤以爲自己是第一個造訪,不曾想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涉水淼,兩人幾番口水較量均未果,嘉裕豪一個急步向前,無奈腳底一滑摔倒在地。涉水淼先是一驚,繼而哈哈大笑,這笑聲震天徹地讓嘉裕豪頓覺顏面掃地,縱身一個鯉魚打滾爬起來,嘴裡狂噴:shit!shit!然後怒目斜視涉水淼,意欲開戰,恰逢此時,晧皚從龍觀臺打水歸來,推門而入,這三人便面面相覷。

晧皚主動打圓場自我介紹,嘉涉二人驚聞特區來人,自然以禮相待,縱然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能當着特區人的面兒互相掐架內訌給大陸人丟臉。晧皚被這兩人瞬間激發的熱情所傾倒,爲了緩解這不自在的場面,便招呼二人喝水,嘉涉二人幾番口水戰下來,已是口乾舌燥,碰到這個不費口舌就得好的機會,自然是欣然應允。

嘉裕豪一直留戀中間臥室的歸屬權,就在喝水的空當兒,三個人一起瞎侃,而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這醉翁之意不在酒表現的太過明顯,晧皚猜透其心思,一語戳中要害:中間這臥室是我的啦,你倆別爭,先來者居之。涉水淼一臉壞笑附和道:我倒是沒什麼意見,就看他的啦?說着用手指着嘉裕豪的鼻樑骨,置其於難堪的境地。

人這心裡要是有鬼再加之一時性急,總會語無倫次話跑偏,嘉裕豪哼唧半天憋出一個字:好,這個詞不達意,也不知道這“好”究竟代表什麼意思,晧皚望着嘉裕豪那臉如豬肝色的囧樣,笑的合不攏嘴。嘉裕豪看佔不到便宜自討沒趣,便想着轉移話題,腦門突然靈光一閃,從模糊的記憶中淘出一件寶來,那本印有“金X梅”的書怎麼不見了?

嘉裕豪一臉可疑地望着涉水淼,不明就裡的人乍一看都覺得瘮的慌,從頭到腳,從左往右如同安檢使用的X射線,檢查範圍是面面俱到,無一盲點,滿以爲天羅地網之下定會有所發現,但事實的真相卻是一無所獲,難不成這書不翼而飛,嘉裕豪一愣,直勾勾地盯着涉水淼,在外人看來誤以爲兩人在傳遞愛的秋波。

涉水淼知道這小子給自己沒憋啥好,想了半天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紕漏,這傢伙要拿那本書說事。這人幹了壞事總是心虛得很,對自己的弱點也是藏着掖着,心裡總提防着別人,唯恐一不小心被戳穿,因爲這本書是禁書,高中上學那會兒涉水淼一有空閒就博覽羣書,無奈地處窮鄉僻壤,交通不便,文化閉塞,《金X梅》成了漏網之魚。

今日來到迪島這座大城市,近水樓臺先得月,很容易就在校門口的書報攤上淘得一本,想起買這本書的場景,就令人發笑,先是礙於面子不敢去,去了之後卻羞於啓齒,那書報攤的老大爺在大城市耳濡目染,也算見過大世面,對來客的需求瞭如指掌,青春期的小夥伴要麼看的是韓寒的嬉笑怒罵,要麼是郭敬明的悲慘故事,除此之外,就剩下性了。

老大爺拿起韓寒的《三重門》指給涉水淼,他搖搖頭,郭敬明的《小時代》,他也搖搖頭,最後,老大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拿出殺手鐗——《金X梅》,那一定是這本嘍!說着竟然激動地站了起來。

涉水淼羞怯地點點頭,遞了錢之後倉皇逃離,由於沉浸在腦海的回憶裡一時不能自拔,涉水淼完全忽略掉身旁還站着兩個人。嘉裕豪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慨,扯開嗓門大喊:你那本書怎麼不見了?晾在一旁的晧皚也來了興致,一臉激動地問:什麼書?涉水淼一語打破僵局:不就是一本書嘛,說着從背後拿出那本《金X梅》指給兩人看,呶,就是它嘍。

嘉裕豪向來疏於看書,一門心思專攻吃喝玩樂,看到“金X梅”這三個字,一時興起胡謅:莫不是一朵寒梅矗立在金色的瓶子上。涉水淼聽後鄙夷一笑:你這是孤陋寡聞,望文生義,我給你講,《金X梅》它是一本奇書,書中有三個女主角,分別爲潘金蓮、李瓶兒和春梅,通常的說法是從這三個女主角的名字中各取一字,便得書名。

《金X梅》這本書描寫的無非就是西門大官人吃喝玩樂的風流韻事,代表了男人的慾望和追求,所以,也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理解,即“金”代表金錢,“瓶”代表酒,“梅”代表女色。還有這本書的作者蘭陵笑笑生,這是筆名也就是匿名,和歷史中的真人對不上號,自然不曉得是男是女,但書中盡顯男人吃喝玩樂之能事,想必作者定然是位男性,說完這些,涉水淼一臉得意,心中料想這兩人肯定崇拜的不得了,一定會誇讚他涉獵廣泛,學識淵博。

一想到接下來受寵若驚的場面,涉水淼就喜不自禁,嘴角早早的翹起來,只等着這兩人的誇讚,然後就會翹的更高。這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那兩人非但沒有誇讚他,反倒是一頓反駁訓斥。

晧皚的話一箭穿心:依我看,你這是黃鼠他媽給黃鼠開門,“黃書”到家了。嘉裕豪一聽樂的很,附和一句:就是,以後要不改口叫你小黃得了。涉水淼辛苦醞釀的自豪轉瞬一泄而空,信手一揚,拋下一句話:去去去!便一個人獨自玩去了。

這男生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會莫名其妙想女人,粗俗一點講是生理需要,高雅一點就是愛情來了。吃喝拉撒已提不起興趣,男性中最光輝的一面——女人——成了大家津津樂道不再忌諱的話題。

嘉裕豪回想起校門口那難以忘懷的一幕,那個被自己調戲的姑娘,順直的短髮,明亮的眼眸,尖尖的鼻子,整個人是俊俏的模樣。嘉裕豪沉迷於美色一時出不來,滿臉陶醉狀說:今天我在校門口見到一個美女,那女孩長得,怎麼說呢?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整個人是凹凸有致。

涉水淼聽得一身雞皮疙瘩,這毛骨悚然的感觸來源於嘉裕豪這個視覺動物的粗俗描述,爲了正本清源,以防這小子佛心大亂,春心蕩漾過了頭滋生魚水之歡的邪惡念頭。涉水淼拿出文學家的派頭,正色道:說姑娘長得好看也要講究水平,不要一上來說道便粗俗不堪,明明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整個人彷彿出水芙蓉般清新脫俗,這纔是對女神的最佳描述,你懂嗎?這樣,一壺的水就開了。

嘉裕豪聽得雲裡霧裡,自知才疏學淺比不得涉大才子,但依然強言道:shit,就你會瞎掰,這還不是一樣的道理。晧皚只覺二人交火甚猛,若不立即阻止,恐有一場戰火,遂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不要爭了。依我看,不就是一個美女嘛!她也是人,總要吃喝拉撒,長得漂亮是資本,活的漂亮纔是本事。

嘉涉二人異口同聲道: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難得二人有此默契,晧皚笑着指出,這二人相互對視,嘉裕豪輕蔑的哼了一聲,涉水淼則撇開眼光另投他處,這顯然是一個不服一個,但面對局外人槍口卻是出奇的一致。晧皚只是嘴上那麼一說,心裡卻對美女愛的要命,回想起龍觀臺打水的一幕,那驚鴻的一瞥,彷彿整個世界都融化在情意綿綿的海洋,淺淺的酒窩,可愛的臉龐,璀璨的笑靨,一想起來就讓人回味無窮。

“風雲閣”的大廳掛着一幅畫,那上面是個神采奕奕的女人,這三人百無聊賴都把目光投向這幅畫,那幅畫沒招誰沒惹誰竟成了衆矢之的,你一言我一句,大家高談闊論,使得整幅畫淹沒在一片滔滔不絕的聲浪中。此刻,嘉裕豪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盯着那幅畫眼裡放光,貌似靈魂已經脫殼而出。

涉水淼這人就愛找不自在,冷不丁冒出一句:晧皚,你看他是不是傻掉了,看個沒完沒了。晧皚被這小子的聲音驚醒,匆忙把思緒從畫裡面摳出來,佯裝出一副絲毫不爲所動倍兒正經的模樣,回過頭瞄了一眼嘉裕豪,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就看出個花樣來,嘉裕豪那臉都快要貼到畫上面去了。

晧皚望着這一幕,心疼不已,生怕這傢伙玷污了心中的女神,急忙喊上一句:嘉裕豪,你想女人想瘋了吧,這幅畫你是要吃掉它嗎?這一喊聲分量十足,晧皚豁出了全身的力氣,只見他青筋暴起,臉上也是掩飾不住的憤怒。嘉裕豪總算清醒過來,心裡雖然慌張的要死,但嘴上還是犟得很:這有什麼呀,不就看個女人畫嘛,你何必那麼激動呢?!

涉水淼趁勢反駁一句:這是公共財物,你臉湊那麼近,要是弄壞了怎麼辦?嘉裕豪氣急敗壞,頂上一句:弄壞了我賠,有什麼大不了的。晧皚看不慣他那囂張的神情,放出話來:賠,你怎麼賠?這說不定還是個文物呢,你看那世界名畫《蒙娜麗莎》,世上僅此一件,價值連城,你賠得起嗎?涉水淼補上一句:就是,有幾個小錢就了不起啦。

嘉裕豪一時語塞,夾在這兩人中間,就好比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隔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這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你倆瞎激動什麼?涉水淼反駁一句:切,你剛纔還唸叨着校門口那姑娘,現在立馬就見異思遷啦?!嘉裕豪一臉不屑道:shit,女人嘛,還不是牆上的泥坯,扒了一層又一層,一輩子就吊死在一棵樹上,不悶啊,你傻不傻啊?!

晧皚聽這話心中憤慨,抑制不住一腔的怒火插上一句:做人吶,不能太貪心,一腳踩兩船最容易扯着蛋。涉水淼嘿嘿一笑,那笑聲陰陽怪氣,是個人都能聽得出這其中包含幾個意思。嘉裕豪正尋思着心中的憋屈無處發泄,逮着這一絕好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瞪着涉水淼嘲笑道:你笑個屁啊,不是我吹牛,老子玩過的女人比你見過的都多。

涉水淼爲了避免一場戰火,搪塞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說着捧起那本《金X梅》自顧個兒看去了,或許是書看得多了,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總幻想着從書裡面走出來一個長髮飄飄的女子,那是他夢寐以求的女神,會陪着他過完下半輩子。

晧皚發言道:做人吶,要本分,見一個愛一個,這怎麼能行,吃着碗裡的想着鍋裡的,小心撐着了,我這一生就愛一個,但一定是我最喜歡的。涉水淼好奇地問:你喜歡什麼樣的?晧皚略帶羞澀地說:這個女孩呢一定得漂亮,俗話說的好,人皆有愛美之心,這我也不例外,又想起龍觀臺打水時遇見的女孩,忍不住加上這麼一句,最好笑起來還有個小酒窩,大了顯得俗氣,又怕被別人識破看穿,畢竟這格菲校園說大也不大,沒準兒這倆人在路上遇見她,肯定會拿這事開涮兒,利弊權衡之下,竭盡全力在腦海中搜索有酒窩的影視明星,許晴不幸中槍,你看那“露露”牌飲料代言人,璀璨的笑靨上掛着兩個淺淺的酒窩,親切可愛,楚楚動人。

晧皚一臉陶醉狀,雙目望天,沉浸在一片憑空設想的幻境中。嘉裕豪一語打破這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幻想,直言道:你們兩個這是異想天開,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就知道在這裡胡亂意淫,有本事去找一個真人來我瞧瞧!涉水淼氣不過說了句:我纔不會隨便亂找呢,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你以爲這是給豬配種呢,隨隨便便就能講究?!

晧皚接着話茬:說的沒錯,依我看,你就是太隨便了,才招惹了一羣庸脂俗粉,你以爲她們愛的是你的人?說句你不愛聽的,沒準兒人家更感興趣的是你爹,你爹的錢。晧皚故意在“爹”這個字眼上停頓一下,目的是製造出一個戲劇化的效果,果不其然,嘉裕豪一聽到“爹”這個字眼剛要動怒,但隨之而來的補救措施招架的他是乾瞪眼卻拿不出一點兒辦法。

嘉裕豪意識到這兩人正穿着一條褲子,站在一條戰線上和自己對着幹,照此耗下去吃虧的只能是自個兒,三十六計走爲上,話也不說一句,踹開門一個人出去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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