杲東揚透過窗子，望着對面滑行的人流——窗戶上有一層冰花，留下的水珠砸中了正掙扎着的爬蟲。
夏瑜扯扯若然的髮尾，仍是沒得到任何迴應，百般聊奈的翻着菜單。
坐在最角落的若然緩緩地擡起頭，用拇指與中指揉搓着太陽穴，再一次注視着杲東揚的臉，目光卻沒有聚焦。
熾熱的視線一直燃燒到了杲東揚的臉上，他轉過頭來，摳弄着自己的指甲。
頃刻，“哈”若然嗤笑一聲，輕輕扯下自己的發繩，攏成一個短髮，對杲東揚說：“東揚，你還記得我嗎？”
昏光中，少女笑着，聚來的光芒都打在她的脣上，誠如多年前的某個夜晚，妖嬈而美麗。
他放在桌下的手掌猛地緊握成拳。
儘管他再怎麼忽視，也掩埋不了自己的侷促，他想問問女孩這兩年來好不好，想想又覺得好笑，理智曾告訴自己他要遠離她，而意識卻早已開始想着湊近她了。
他不想傷害她，更不想讓她知道那個傷害過她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還慶幸地想着若然能忽略掉他，沒先到還是她先開口了。
“諾……”杲東揚剛想開口，卻差點叫岔成曾經對她的暱稱，頓了一會兒才改口，“杜若然。”
他的臉龐一片僵硬，對面的若然卻似乎不在意。
“你們認識啊？”夏瑜玩了玩若然的頭髮，眼睛稍稍睜大。
杲東揚長長地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望了眼夏瑜，“出來說吧。”然後就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
聽見南笙的問話，林曉從櫃檯前直起身子，指了指自己，“我嗎？”她頓了一秒，接着說：“爸爸身體一直很好呢，特別是把大哥找回來以後。”林曉作出欲言又止的模樣。
“是那個跟你一起過來的那個……”南笙昂首，思考了一下該怎麼表述，卻正好看見杲東揚從裡面走出來。
“呃……”他的話一下噎住了。
“阿揚，你去哪？”林曉想追上去，卻又見若然跟在他的身後，便馬上縮回了腿，轉過來接着對南笙接續剛纔的話題。
“對，就是他。”林曉等南笙的目光重新匯聚在自己的身上，“杜若然還似乎是我姐姐呢。”這句話聽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對，只是從她的嘴中蹦出來，南笙感到一絲彆扭。
“你想說什麼？”南笙的表情變了變，他對參與別人家庭的內部糾紛沒有任何的興趣，等着林曉的下文。
“沒關係，你現在不想知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林曉早料到如此，拂了拂手，“你當我沒說吧。”吹了聲口哨，又重新把視線投注到櫃檯裡面的糕點上了。
“你不能總靠近這種魔鬼。”人羣熙攘間，林曉碎碎念道，可惜南笙若有所思，沒聽見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