杲東揚徑自拐進了安全通道的門裡，雖然這裡還有些來上衛生間的人，但也只是零零散散的幾個。
他猛地轉過身來，跟在後頭的若然措不及防撞在了他的身上——她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兒，自對方的胸腔裡的隆隆的心跳劇烈的傳了過來。
若然神情一痛，腦顱裡撕裂的痛楚再一次傳來，再睜開眼時，眼前的杲東揚並沒有推開她，於是她把手慢慢的環上去。
一寸一寸，直到摸到他瘦削的肩胛骨。
若然用她的指尖不斷描繪那個輪廓，隨即把頭埋到東揚的身上，這時她能夠到他的下巴——只要一擡起頭，就是他的脣了。
可惜她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做，只是緊緊地抱着他，這是個很安全很溫暖的懷抱，即使這個少年從不主動給別人溫暖。
杲東揚愣住了，不知過了有多久，他僵硬的神情鬆動下來，那些疲累夾雜着深刻的愛意與愧疚向若然直射而來。
杲東揚也擡起了他的手，一隻環着若然的後背，另一隻放在了她的發上。
“東揚，你瘦了……”若然望着一旁的地面，睜大的眼眸沒有眨動，曾經那個快樂的少年似乎已經消失，誠如他現在單薄卻有力的影子一樣。
“嗯。”杲東揚嚅動了脣角，想要說些什麼，良久還是閉了嘴，摩挲着若然的發，把它攏成一個短髮。
那是若然曾經的髮型。
若然鬆開他，目光炯炯，“那個林曉，我記得她。”“啊，她是……”杲東揚默默垂下手，“你應該見過她的。”
若然點點頭，“這些年，你在父親那過的好吧。”杲東揚咧嘴苦笑了一下，當年要不是自己不小心害死了媽媽，就不會發生後面的那麼多事兒，也許他和她，也就不會分開那麼久……
“其實之前我去了國外，林曉讓我回來陪她，”杲東揚咬咬下脣，“在臨峰。”
臨峰和梅嵐一樣，是Z市裡最好的兩所學校，只是一個在城北，一個在城南。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去你們學校……”
話沒說完，若然看見杲東揚的眉猛地蹙起，欲言又止，她詫異地張嘴，“怎麼，你不願意？”“還是別了吧，你可能會不適應……而且，他，沒有給你多少錢吧？”杲東揚想都不想就拒絕了，知道若然不喜歡爸爸，他避開了那個敏感的稱呼。
“也是，不過兩年，我們的關係就這樣了，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也不勉強你。”若然從兜裡掏出一個老舊的智能手機，“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吧。”
從若然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但杲東揚知道，她已經生氣了，接下來，可能就是“好聚好散”。
“182ZZZZ6827”東揚飛快地報出一串號碼，見若然就要扭頭走人，連忙開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