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聽聞此聲,迅速射出三支袖箭,此時已然到了內圍牆壁。
豈料裴無忌手臂一甩,將他直接甩了出去。面具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視野中出現池靖卿的身影,他條件反射地飛撲了過去。
池靖卿眼底掠過一抹無奈,運氣丹田,以強大的內力,將人吸到身側。面具穩住身體,緩緩落在他身側,與之站在同一塊石板上。
剛站穩了身體,便見裴無忌穩穩的落了下來,怒上心頭,朝他喝道:“小王爺莫不是長了天眼,隨手一丟便以爲在下可以找準位置?”語氣沾滿**味。
豈料裴無忌只掃了一眼他雙腳,見他站在石板內,若無其事道:“若連這點小事都無法做到,秦公子也無需跟在二王爺身邊了。”語氣正經未有一絲戲謔。
面具一愣,怒火更甚,還未開口,便被池靖卿一個手勢制止住。
後者好像未聽見二人口角似的,目光掃過石板,淡淡道:“禁衛軍一時半刻進不來,我們繼續。”說罷,率先挪動腳步。
裴無忌站在原地未動,看着二人重複先前的陣勢,心中生疑。
適才他們正值危機之時,便傳來了齊王逼宮的消息,未免太過巧合。
池靖卿察覺到他的目光,不爲所動,落在最後一塊石板上,只聽耳邊傳來鐵鏈拉動的聲音,旋即便見前面空地上突然出現一黑漆漆的入口。
裴無忌身體一躍,落在二人身側,看着那深不見底的入口,眼底劃過異色,喃喃道:“莫非這下面纔是真正的藏寶閣……”語氣略有驚愕。
話音剛落,便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面具拿出火摺子,扔了進去,再看去,只見那漆黑之中有了一絲亮光。
他朝池靖卿點了點頭,後者看向裴無忌,道:“小王爺,你我要的東西應就在下面,祝你好運。”這話乍一聽有些莫名其妙。
裴無忌頓時會意,勾起脣角,上前一步:“屆時各憑本事。”說着,朝入口走去。
李隊長剛到了內圍入口,便見藏寶閣前空地竟多出一入口,想到三人許是已經下去了,心頭一凜,高聲道:“兄弟們加快動作,跟上他們。”雖如此說,卻未敢前行。
一衆士兵猶豫在門口,最終李隊長咬牙首當其衝。
三人走過密道,進了藏寶閣,眼前頓是一片明亮。
藏寶閣鑲嵌了不下二十顆成人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滿室金銀璀璨,近乎晃瞎人眼。
面具稍有不適,眯着眼睛,環視週日,觸目可及之處皆是價值連城之物,他嘖嘖兩聲,戲謔道:“這東西哪一件拿出來都足夠行軍打仗,池靖遠竟還壓榨百姓,活該百姓不愛戴他。”語氣輕蔑,眼底厭惡之情難掩。
裴無忌只環視一眼,便展開尋找,邊搭着話:“池靖遠手中握着七十萬大軍,他怕什麼,百姓不服便殺百姓,總有殺服的那一天。”語氣透着嘲諷。
面具腦中下意識浮現秦始皇三字,嗤之以鼻:“君如舟,民如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池靖遠自掘墳墓,快活不了幾日。”百姓長久積怨,遲早有人站出來。
裴無忌不可置否,卻也未有贊同:“依照大越現在的局勢,百姓造反至少要三十年之後,”聲音一頓,“三十年,大越早已蕩然無存。”隨手翻開一盒子,眼底略有失落。
最後半句話,已暴露了明召要對大越開戰的意圖,否則大越何以蕩然無存?
池靖卿隨手抄起一玄冰匕首,朝裴無忌射去,後者一偏頭,匕首射在牆壁之上。
匕首雖未刺傷他,卻將他鬢角的一縷發削落。
他目光向下一掃,眸子微沉,擡眸看向池靖卿,脣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二王爺這是何意,我們尚在合作之中。”聲音微沉,未有戲謔。
面具未料到池靖卿此舉,但仍是退到了他身側。後者眸中透着厲色,面無表情,沉聲問道:“小王爺來此處,是爲了尋什麼?”語氣中透着戒備。
裴無忌見二人如臨大敵之勢,心頭一動,忽地邪肆一笑,隨手拿起桌上一錦盒,手腕一轉,錦盒落回了桌上。
他隨口應道:“不過一株藥草罷了,影響不了二王爺什麼。”語氣淡淡,收斂了一身戾氣。
池靖卿眼眸微眯,思考着這話的真實性,細想之下,他當真從進來,便在尋找着什麼。
面色緩和下來,未再問下去,道:“事關大越,馬虎不得,小王爺莫要放在心上。”語氣淡淡,得知裴無忌與自己所尋之物不同,便斂了敵意。
國防圖絕不能落入外人手中,否則大越便如出生嬰兒,完全任人宰割。
裴無忌本便是通透之人,見他一系列表現,略微思索,便料到他是來拿什麼。
半開玩笑半認真道:“若二王爺得手,日後與人合作,明召便是一個不錯之選。”尾聲含笑,語氣恢復如常。
不必言明,聰明之人自可會意。
池靖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淡淡道:“本王知道了。”他會如此說,便說明短時間內明召不會對大越開戰,有這一保證便以足夠。
面具在二人對峙之時,將藏寶閣內翻了個遍,仍未找到國防圖,也未看到什麼草藥。
他轉了一圈,道:“這裡可能只是一個外室,並沒有放什麼貴重之物。”說罷,在牆壁上摸索着。
池靖卿二人相視一眼,皆上前尋找機關。
面具掃了裴無忌一眼,終未忍住心頭的疑惑,問道:“小王爺找還魂草何用,未聽聞明召哪位皇室之人患了絕症。”本是隨口一問,卻暴露了不爲人知之事。
裴無忌對上他的目光,不答反問:“秦公子怎知明召皇室無人用得上?”眸中帶着莫名的笑意。
面具一個激靈,頓時收回視線,看向別處,敷衍着:“猜的。”理由何其牽強。
裴無忌但笑看着他,略帶玩味。原以爲池靖卿身邊的人個個皆是人精,現下發現這秦如旭卻是個例外。
四國皇室一舉一動,皆被其他三國監視着,這是不必言明的。然,面具適才那話,便暴露了池靖卿同樣在監視着四國皇室,他又非皇上,此舉說明了什麼?
池靖卿將二人對話聽了個清楚,看了面具一眼,道:“時間有限,池靖遠若反應過來,定會再殺回來。”這話便是阻止了面具暴露更多。
後者深感窘迫,乾咳一聲,一手扶額,一手撐着牆壁,面色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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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轟隆隆地聲音響起,面具感知到牆壁在震動,忙收回手。
只見牆壁忽地開啓一條細縫,縫隙緩慢張開,最後露出一條通明密道。
三人相互看着,面具拿出一根火摺子,率先抽裡面走着。
二人緊跟其後,通道空曠靜謐,不知多久未有人來,陰森的冷鑽入骨縫,好在三人皆習武,陽氣旺盛。
裴無忌輕咳一聲,製造些聲響,看着面具手中的火摺子,心下狐疑,問道:“秦公子爲何還點着火摺子?”這通道分明有夜明珠照着。
面具掃了他一眼,道:“藏寶閣許久沒有人進來,若是沒有了氧氣,我們豈不是會悶死在裡面。”儘管這機率很小。
裴無忌眉頭微不可見一皺,旋即問道:“氧氣是什麼?”頓了頓,“秦公子,藏寶閣這種地方,過了多久都可以再進來,無需多此一舉。”
儘管他不知何爲氧氣,但猜測到應是人所必須的東西。且這種地方他並不是沒有深入過,並無異樣。
面具搖了搖頭,不以爲意:“確保萬無一失罷了。”許是在池靖卿身邊太久,連他做事時都會確保萬無一失。
裴無忌一時語塞,未再說什麼。
三人進了內室,與外室佈置乃是天壤之別。
只擺放了幾個置物架,簡約且透着一股沉重之感,叫人身臨其中,便不知不覺的沉重起來。
池靖卿打了個手勢,二人停下腳步,他環視一週,道:“我們要找的東西應就在這裡了,小心機關。”說罷,朝正前方走去。
裴無忌眼底暴露一絲急切,在置物架前翻着。面具跟上池靖卿的腳步,走到正門對着的高臺上,與池靖卿一同看着面前擺放着的玄色鐵盒。
面具拿出自制手套,帶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將鐵盒拿起來,同時警惕着周圍環境。
鐵盒上落了一把鎖,池靖卿眼眸微眯,在附近尋找着。
面具晃動着鐵盒,只聽裡面似乎有液體碰撞的聲音,咦了一聲。
池靖卿心頭一凜,大步上前將鐵盒搶過來,放回原位,見鐵盒未有異樣,這才鬆了一口氣道:“裡面應是灌了某種液體,若是強行打開,只會毀了裡面的東西。”語氣透着一絲緊張,適才若不是他察覺到了異樣,後果不堪設想。
面具面色一驚,暗道一聲好險,見他站着不動,問道:“鑰匙找到了?”
池靖卿略微點頭,拿到了鑰匙,卻遲疑了,低聲道:“一路未有機關,鑰匙就在盒子附近,似乎是有人刻意準備好了似的。”語氣帶動了本便森冷的內室,氣氛更加凝重。
面具不由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身體微僵,目光死死地盯着鐵盒。半響,道:“無論如何,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是陷阱也要跳了。”回去?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