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后土廟
在介休城內西北隅，有一座氣勢宏偉、**肅穆而保存完好的古代建築羣，它就是聞名於海內外的道教宮觀——后土廟，是爲祭祀后土神而建造的。
后土廟主要供奉的是后土夫人，是掌管陰陽生育，大地、山河的女神，自秦漢以來，歷代帝王多有祭祀，把她和玉帝的祭祀規格一致，可見她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介休地處中原，頻繁的戰亂以及火災、地震等自然災害頻繁，所以，人們在生產、生活的各個時期皆尋求后土娘娘的保佑，所以，介休后土廟一直香火鼎盛，並被國內外道家信徒尊爲祖廟。1990年，臺灣道教地母至尊廟團連誼親善訪問團首次到介休后土廟尋根訪祖，朝拜后土聖母，迄今臺灣同胞恭送的后土娘娘還供奉在後土正殿。
后土廟古建羣縱貫橫聯，交錯重疊，其規模之宏大，佈局之嚴謹，讓人歎爲觀止。這裡兩條中軸線平行並置，其中三清樓集殿、臺、樓三位一體，是這座古建築中的主體建築。它前有抱廈，後有戲樓，十分宏偉，與同在一城的襖神樓有相通之處。
三清樓尤其是明清建築中不可多得的珍品。
介休古建築的琉璃藝術，富麗堂皇，燒造技絕，造型典雅，早已聞名遐邇，曾被許多專家學者譽爲琉璃藝術建築的寶庫。而後土廟的琉璃建築羣，則是目前我國廟宇中保存較爲完好的珍品，堪稱是這座寶庫中的瑰寶。這裡華美精緻的琉璃裝飾以及手法高超的羣雕懸塑，使后土廟這一珍貴的古建遺存更加璀璨奪目，享有“三晉琉璃藝術博物館”之美稱。2001年6月被國務院公佈爲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后土由來】
對土地的尊崇伴隨着人類歷史綿延的整個進程。而在久古的傳說中，這種尊崇被貫之以奇特的想象力。我們至今所言，大地乃人類之母。這母親的偉力滲透到了人們生存的各個方面。人類生活所必需的生活資料皆出自地內物產。最爲要者，莫過於人的衣、食、住、行。據《華夏之神》載：古代人要依賴它，感謝它，但又害怕它發怒（如地震），不願給人以萬物（如發生旱災澇災），所以“親地”、“尊地”，這就是敬奉地神，並加以“美報”，進行獻祭。因而，古代興師動衆，出戰征伐，一定得大祭后土，求得地神的保佑。打勝仗後，有些部族還要用俘虜祭大地神——一種原始而野蠻的宗教儀式。
但“后土”的來歷有些含混，歷代相沿下來的說法有好幾種：有的把后土作爲人名，有的當成神名，還有的說成官名。這也是自然神演化爲人格神的必然現象。《國語·魯語》說：“共工氏之伯九有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土，故祀之以社。”說是共工的兒子，能平九州，成爲地神。神話傳說中甚至說他是那位追趕太陽的夸父的爺爺（《山海經·大荒北經》）。但這些后土均爲男性，他何以又成爲女性了呢？
這卻是與中國古代的陰陽學說有關係。古人認爲天陽地陰。所以後土由最初的男神，到隋朝以後逐漸變爲女神，以皇帝配享。后土祠中塑成女神形象，民間又俗稱其爲“后土娘娘”。
考“后土”一詞本義，應以女神爲是。“後”字的初義，是指女性。在甲骨文與金文中，“後”字都是女人形狀。有的還帶有明顯的雙乳。王國維說：“後”字皆從女，或從母、從子。象產子之形，所以有人認爲，“後”字的初義，就是全族之尊母。在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母系社會中，生育了本族全部子孫的高母，乃是理所當然的領袖和權威，而其名稱就是“後”。再看“土”字，從字義上說，《釋名·譯天》：“土，吐也，能吐生萬物也。”所以生人者稱母，生萬物之母，可稱“土”。照古人的說法，叫“地爲母”。用今天的話來說，稱“大地母親”。“后土”一詞，就其本原來說，正是指“大地母親之神”——地母。所謂“地母至尊”，《中國古代宗教與神話考》有解：后土是自初民社會所祭的“地母”神演化而來。因爲地母能生殖五穀，五穀由野生培植爲人工生產，是由婦女創造的，在女性中心社會時代，即稱地母爲后土。
自秦漢以來，歷代帝王皆祀后土，到了北宋政和六年（1116年）九月朔，宋徽宗親臨玉清和陽宮，封后土爲“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祗”，並規定禮儀規格同玉帝一樣。道士們爲了配套成龍，也爲裝門面，遂把后土請來，列爲“四御”之一，稱她是掌握陰陽生育、萬物之美與大地山河之秀的女天帝。
【古建羣】
后土廟位於城內廟底街北端，這裡同時也是介休市博物館所在地。這座古建築包括三清觀和后土廟兩大部分。三清觀據《介休縣誌》康熙版載，始建於元。按明嘉靖十三年（1534年）仲春所立《重修后土廟碑記》載，創建后土廟當早於北魏。《重修獻樓記》碑述：明正德十一年（1516年）因后土廟樂棚敝壞，矮窄不堪而重建戲樓。爲避其與三清觀樂上而神下，遂改築基，將后土廟戲樓與毗鄰之三清樓相背合建爲一整體崇樓。其結構精巧，蔚然壯觀，系罕見廟觀聯體建築。
在日寇侵華和閻錫山統治期間，這裡曾遭到了極大的破壞。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才受到了重視和保護，並進行了投資巨大的復修和維修工程。目前，已基本恢復了本來面貌。因此，引來了衆多虔誠教徒，旅遊香客，朝拜觀光，絡繹不絕。
后土廟古建羣爲五進院落，佔地5566平方米，主體建築30餘間。在佔地範圍並不算大的空間內，排列了衆多高聳重疊的樓閣、壯麗深邃的殿宇、華美別緻的亭堂，整體佈局緊湊合理，建築結構精巧而富於變化，集中保存了明清廟堂建築的營造風格，是一組明清木結構建築的代表作。更爲引人入勝的是，在所有建築物的屋頂均覆蓋着刀工細膩、玲瓏精巧、在陽光下熠熠閃光的黃、綠、藍三色琉璃飾件和樓閣吻獸。這琳琅滿目、金碧輝煌的建築，勝似仙境宮垣。
后土廟古建羣是由三清觀、后土廟、真武廟、三官祠、呂祖閣、關帝廟、土地祠等七個道教廟觀組成。西中軸線爲三清觀的影壁、山門、護法殿、獻亭、三清樓、后土廟大殿，獻亭東西面爲配殿，三清樓東西兩側爲鐘鼓樓。東中軸線爲后土廟影壁、山門、子孫殿；經子孫殿西小門，可不經三清觀直達后土廟；經子孫殿東側可達呂祖閣、關帝廟、土地祠之三連戲臺院。
西中軸線上，有一座方石做基座，水磨磚砌壁的巨大影壁。這是三清觀的影壁。影壁頂端的脊、吻和仙山樓閣均系琉璃製品，五彩繽紛，閃光耀目。圓形的壁心，亦是用琉璃燒製的“二龍戲珠”，騰雲駕霧，似欲飛昇。
這座影壁的背面壁心是琉璃燒造的“麒麟鬧八寶”圖形，所雕“八寶”各顯其韻。日、月、雲彩、福、祿、壽、喜均爲吉祥之物，怪獸麒麟，生動兇猛。影壁四角又配以“琴、棋、書、畫”俊美的彩色圖案，使整座影壁顯得勻稱、典雅。頂上正脊爲一條“龍鳳大花脊”，中間是仙山樓閣，掩映在上空，顯得格外奪目。在燒造技巧和造型藝術上，均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
步入威嚴的山門，是“天王殿”。四尊大塑像爲“四大天王”，亦稱護法“四天王”，俗稱“四大金剛”，職司風、調、雨、順。個個儀態萬方，尊尊躊躇滿志。
通過“天王殿”是“護法殿”。殿內亦有四尊大塑像，面帶凶煞，手執劍戢，威武兇猛，比例均勻，在造型藝術上達到較高水平。他們是道教傳說中鎮守靈霄玉殿的四大元帥，護法之神。殿內上方書“道教開天”的一塊匾額，爲明代遺物，具有一定的歷史研究價值和書法藝術價值。
踏進“三清觀”正院，高樓殿宇，古柏參天，顯示着威嚴而壯觀的氣魄。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正面一座古樸雄宏的“獻亭”。相傳李世民在介休大戰劉武周部下宋金剛時，這座“獻亭”曾經是介休守將尉遲恭的“點將臺”，衆將領就在廟西側的巷內聽令、待命，後人們將此巷叫做“聽令巷”，流傳至今。
“獻亭”後爲“三清觀”主殿。東西配殿自主殿左右折轉連接，顯得更加穩固緊湊，雍容大方。爲明清樓閣式建築中不可多得的遺蹟。
主殿內有三尊**的塑像。居中者系清微天玉清境的“原始天尊”，亦稱“天寶君”，是道教崇拜之最高尊神和最高權威。居右者系禹余天上清境的“靈寶天尊”，亦稱“太上道君”。居左者系大赤天太清境的“道德天尊”，亦稱“太上老君”。他們是三清境的尊神，故而稱謂“三清”。這組塑像是明代正德時所塑造，刀工講究，比例適中，色彩勻稱，富有生氣。
東配殿居中騎坐“九頭獅子”的主神爲“勾陳上官南極天皇大帝”，是道教中的重要天神，傳說是執掌天、地、人三才，主持人間兵革征戰之神。
東西配殿中，還有浩繁而精緻的懸塑和長列彩塑近千驅，爲道教天神地祗去朝拜他們的祖師——“原始天尊”的神祗體系。這衆多的雕塑，姿態各異，形象逼真，神情自然，氣韻生動，線條流暢，栩栩如生。塑造手法高超，達到了相當高的藝術境界。爲明代早期塑像中之珍品。
三清樓是后土廟這一古代建築羣中的主體建築，這是一座“上接雲霄，下連中鎮，金碧丹彩，復檐深邃”的高大樓閣。它建在三清主殿上面，選用三重檐轉角頂結構，將我國古建築中歇山、十字歇山、懸山等各種屋頂的造型巧妙地組合在一起，再配以黃、綠、藍三彩琉璃燒造的高約兩米的樓閣和獅瓶，威嚴聳立的龍吻和浮雕的龍鳳，以及金黃色開合俯仰的蓮花脊筒和懸魚、博風板上造型生動、色彩明快的雕花飾件，組成了神奇雄渾的屋頂奇觀，遠望尤爲宏偉壯麗。
在樓內的藻井中，繪有精美的太極八卦圖案，故而，該樓又名“八卦樓”。
通過三清主殿旁邊的小門，登上磚砌的臺陛，從幽暗的戲樓下穿出，豁然開朗，這裡便是后土廟的庭院。
明朝正德十四年，因維修戲樓需加高基礎，卻又同背面三清觀主殿發生了“樂上而神下”的矛盾，於是便將戲樓和三清觀主殿合二爲一。
庭院的正面是后土行宮大殿。由於戲樓在維修時建成高大的樓閣，后土殿便顯得十分矮小。於是又重新構築后土行宮大殿，並且將兩旁的真武廟和三官祠擴入了后土廟範圍。新建成重檐歇山頂、左右各帶三間廊房、面闊四間的巍峨宮殿，屋頂全部飾以金黃色的琉璃筒瓦和構件，顯得分外雍容華貴。正殿神龕中奉祀着秀麗端莊、掌管陰陽生育、萬物之美與大地山河之秀的女神——后土娘娘。
【琉璃藝術】
可以說，后土廟最傑出的藝術成就是其琉璃工藝，走入后土廟的同時也就走進了一座琉璃藝術的博物館，其獨特的琉璃建築藝術馳譽國內。無論是殿頂的琉璃脊吻，角神走獸，還是懸魚，以及博風板上的琉璃飾件，皆造型優美，顏色純正，無一不精。
介休是中國琉璃之鄉，據說從宋代開始就開始進行燒製，在明清達到頂峰。據介休市博物館的人員介紹曾作爲唐代都城的西安不少寺廟的琉璃都是介休燒製的，而後來作爲明清的皇城故宮雖然琉璃不是介休燒製的，但燒製琉璃的工匠卻全是介休的，可見介休人燒製琉璃製品的聞名。
琉璃像瓷器一樣是中國的特產，精美絕倫的琉璃製品或是在流光溢彩的皇家庭園，或是在**肅穆的宗教建築，無不顯示着它獨特的藝術魅力。在中國衆多的琉璃建築中，藝術成就最高，保存最完好的就是介休后土廟，這裡堪稱是中國琉璃藝術的博物館。
在一篇題爲《后土廟和祆神樓的前世今生》（舒秋玲/文）的文章中，對介休后土廟的琉璃藝術更是推崇備至：
琉璃是在陶胎上用鉛爲助熔劑，以含鐵、銅、錳、鈷爲着色劑，配以石英制成的低溫釉，一般是先燒胎，再施釉，分兩次燒成。最早的琉璃製品可以追溯到戰國時代，而在明代達到頂峰。明代，北京和南京分別建御窯燒製琉璃，但琉璃製品公認成就最高的還是山西的琉璃製品，而介休后土廟則是成就最高，保存最完整的琉璃建築羣，可以說是精品中的精品。
后土廟的琉璃件件都是巧奪天工。這裡的琉璃製品和其他寺廟的相比有很大不同。首先它的琉璃製品造型生動，不拘泥於形式，我們見過的琉璃製品一般用於兩類：一類是皇宮及王公大臣府邸的裝飾；另外就是各個教派的寺廟。不過，這些地方的琉璃製品大多是一些傳說中的珍禽異獸，用以表現皇家的高貴和宗教的神聖。這裡面最典型的就是北京北海的九龍壁和琉璃影壁。而後土廟的琉璃製品不僅有這些珍禽異獸，而且以寫實的風格表現了葡萄、魚等的原貌，擺脫了琉璃製品構圖單調的問題。最明顯的不同是琉璃的色彩，一般的建築琉璃只有黃、綠、藍三色，色彩的單調很難表現複雜的層次，這也是造型少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後土廟的琉璃有綠、黃、紫、白、藍等十幾種顏色，色彩豐富，可以表達更加複雜的主題。不僅是實用的需要，也更增加了美感。
【古戲樓】
介休地處三晉中部，也是著名的晉劇發源地。傳說農曆三月十八是后土娘娘的生日，原本爲后土廟廟會。1993年三月十八（1993年4月9日），中斷66年的介休市后土廟會得以恢復，吸引了海內外許多遊客前來觀光。廟會期間，遊人香客絡繹不絕，人頭攢動，摩肩接踵，香火繚繞，祈求安康，好一派盛會氣勢。
廟會上不僅出售各式各樣的民間工藝品、小吃等，最吸引人的恐怕就是晉劇表演了。來自山西各地的藝術家輪番上臺表演，使古老的戲臺真正煥發了青春。后土廟的戲臺堪稱建築藝術的典範，不僅有很強的實用價值，也有很高的藝術水準。戲臺的屋頂全部鑲嵌琉璃瓦，琉璃瓦的造型各異，異彩紛呈。戲臺兩側的博風板上居然鑲嵌着紫白兩色的葡萄，活靈活現，幾可亂真。
后土廟戲樓與毗鄰之三清樓爲一聯體建築。這是座重檐歇山頂抱廈的琉璃戲樓，檐下欄額、抱廈前掛落上空雕着鍾、鼎、爐、瓶、七彩鳳戲牡丹。刀法流暢、造型別致、頗具匠心。戲臺兩邊兩座影壁呈八字形，東西各嵌綠色黃色琉璃。影壁博風板上嵌着象徵多子多福的紫、白色的葡萄，色豔型真，猶如熟透，汁水欲滴，令人望而生津。難怪中央電視臺戲曲頻道就曾經多次在篇頭出現這個戲臺。現在這個戲臺使用的時候不多，大多作爲大家觀賞之用。不過如果有了晉劇的表演，戲臺上還是要熱鬧一下子。
戲樓兩側表示“道”的鼓樓和表示“義”的鐘樓，樓頂各設14道脊嶺和16個吻獸，四面博風板組成十字歇山造頂，配以黃色琉璃的寶瓶、樓閣，顯示出道家“道義”五行主生，元氣開天的威嚴神韻。
明正德十一年（1516年）后土廟戲臺欲改建爲樓閣，因高於其背後的三清殿，三清聖像而與“道義”相違，於是將三清觀之三清殿上加樓閣創建獻樓——三清樓，與后土戲樓遂合二爲一。所謂“神上而樂下，使人心安而神妥也。”
古稱天爲“皇天”，猶稱大地爲“后土”。《左傳·昭公二十九年》：“土正曰后土。”杜預注：“土爲羣物主，故稱後也。”土地神亦指祀土地神的社壇。《禮記·月令》載“其神后土”。又《檀弓上》：“君舉而哭於後土。”鄭玄注：“后土，社也。”
南宋呂元素《道門定製》卷二注：“后土即朝廷祀皇帝祗於方止是也。王者所尊。合上帝爲天父地母焉。”清光緒九年（1883年），曾明令全國奉誦《地母經》，詔曰：“地母從此制人倫。”
既如此，農曆三月十八，也就是在後土娘娘生日這天，善男信女們到后土廟敬香還願，叩拜壽誕，便是順理成章的事了。每到這一天，不僅介休市內的人來看熱鬧，鄰近的平遙、臨汾等地方的人們也有不少人會趕來看熱鬧，介休的廟會也就成了晉中地區最大的廟會。
在琉璃戲樓上唱戲，“生旦淨末醜口代口傳情”，“悲歡離合事人借人作態”，那繚繞耳邊的，終歸是這樣的聲音。在想象時，我們亦可以覺得有這樣的真實分明。
介休晉劇團創始人之一、77歲高齡的劇作家強壯先生說：“‘七七’事變之前，這裡是唱‘神戲’的。先是在這裡唱‘加官戲’，定了場，就在隔壁的呂祖閣、關帝廟、土地祠三連大戲臺上開本戲。著名晉劇表演藝術家丁果仙、丁巧雲、蓋天紅、莜金枝、莜桂桃等都在後土廟會的琉璃戲樓上獻過藝。”
而現在是這樣安然平定的人世，我們站在下面，恍惚中看到古戲臺上人影穿梭，是這樣的喜氣洋溢。回頭中看見觀衆聚攏來了，就彷彿與從前的歲月一下子有了很深的連接。這樣的想象濃重，而戲臺上卻恢復了平日面目，這時看去，就顯得很空很空了，我們所站的地方也空曠，就不知此時何時，此身何地了。似乎好久好久，我們再沒有真正看過戲了。
這裡軒敞的空場裡，也站立過想戲的人嗎？
那層疊光影裡，歲月兀自漸漸變得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