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平山鎮僅僅是一個鎮子,可是飯店卻不少,尤其在我們學校旁邊,就有好幾個。家家門前都挑着幌子,有兩個的,也有四個的,幌子多就說明檔次高。
由於我兜裡羞澀,就提議進掛兩個幌子的小店區吃,可何志勇簡直就是一個豬腦袋,他跟着攪合不算,還非得主張要到掛着四個幌子的飯店去吃。我心想,雖然人家劉燕說請客,可人家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咱怎麼好意思讓人家請啊?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沒長腦袋跟着一個吃白食的,咱就更不能讓人家女孩子請了!
但何志勇一句話,差點兒沒把我氣暈過去。何志勇說:“超哥,咱不差錢兒!”說着,還誇張地拍拍他的衣兜。
這一下,我知道什麼叫做“逼上梁山”了,說心裡話,當時我真有一槍挑了何志勇的心都有,雖然他是我的同學,也算是我的哥們兒。
看來是別無選擇了,當着劉燕的面,咱又不好搞內訌,拿自己的兄弟出氣,於是乎,爲了臉面,我硬着頭皮就進了一個掛着四個幌子的飯店。
選了一張沒有客人的位置坐下,我對劉燕說:“燕子,想吃什麼?點吧!”
此時我之所以這麼稱呼劉燕,說來目的已經有些不純了,目的就是想趁此改掉直呼其名,拉近關係,爲以後經常交往做準備。
不料,我這麼一叫,劉燕眉眼一彎,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說:“超然,你咋這麼叫我呀?這可是我爸媽稱呼我的專利。”
我有些開玩笑滴說:“叫燕子好聽,也希望你飛得更高啊!要不叫你什麼?直呼其名,那顯得多不親切呀!”
劉燕被我說的“嗤嗤”地直笑:“誰跟你親切,嘴貧!”
不想劉燕剛說完,何志勇趁機插話說:“喂,我說超哥,這個你就不懂了吧,其實你應該叫燕燕,那顯得多溫情,多近乎啊!”
何志勇這麼一說“燕燕”兩個字,給我第一的感覺就是肉麻,第二個感覺還是肉麻。但接下來,我在心裡對何志勇又有些不得不服了。因爲他跟女孩子說話還真是有一套,一會兒燕燕長,一會兒燕燕短的,弄得在吃飯的過程中,我倒成了配角。
吃過了飯,我將衣兜裡的錢都挖了出來,總算還夠,沒有丟醜。對此,劉燕表示有些不好意思,怪我喧賓奪主。當然,何志勇也搶着要付錢,但被我攔住了。我對劉燕說:“什麼賓呀的主呀的,我做事就是這種風格,特不愛佔別人的便宜!”
劉燕就又“嗤嗤”地笑,對我說:“超然,你真挺開的,就跟我哥差不多!”
當時我沒有問劉燕的哥哥叫什麼名字,是幹什麼的,我們就出了飯店往回走了。
何志勇一直屁顛屁顛地跟在我們身後,等快到學校門口時,這小子悄悄對我說:“超哥,我感覺燕燕對你有意思,你可得把握住,別讓別人奪取。”
我說:“你小子少扯,別一見女孩子就邁不動步,小心再一次捱揍。”
何志勇朝我一笑,說:“不能不能,只要您超哥罩着,就沒有人敢動我了。”
回到學校後,下午依然說考試。接着第二日,也依然是考試,考得我們這些學子們幾乎都變成書呆子了。
當所有的科目都考完後一回到宿舍,趙大光首先就對大家說:“兄弟們,要分別了,如果閒着沒事,就去找哥玩,哥請你們喝酒!”
聽趙大光這樣說,我在旁邊一笑說:“光哥,你也太急了吧,等聯歡會開完了,我們才能分手呢!”
趙大光說:“開什麼聯歡會?我不開了,咱先走人,省的莊老師又煩我。”
我當時沒有明白趙大光的意思,心想也不讓他登臺去表演武術了,莊老師怎麼還能煩他呢?但知道趙大光提前走後把我看上了,我才整明白,原來他並沒有逃脫莊老師的派遣,所以他只好採用了走爲上策這個高招。
以往我在初中讀書時,每逢元旦,學校也搞聯歡會,但都是各班搞各班的,大家吃着糖嗑着瓜子,說着笑着鬧着,可這次在高中所開的聯歡會,確是搭了舞臺,弄了音響麥克風,那陣勢,就如同那位明星歌手到我們學校來演出一樣。
用孫校長的話說,之所以要這樣搞聯歡,一是熱鬧上檔次,二也是與時俱進,可以發現文藝人才。但我私下裡卻跟宿舍的幾個哥們說:“孫校長總說咱們學生胡鬧,其實他這麼整,纔是絕對的胡鬧,學校又不是電視臺,更不是什麼星光大道,他還真以爲自己是畢姥爺呀?”
但不管我如何怨聲載道,我是逃不掉了,因爲這時班主任莊老師已成了我的保鏢,他已經把我看上了,說:“王超然,這回就得你代替趙大光了,不過,你甭想逃跑。”
我當時朝班主任莊老師笑了笑說:“莊老師,您就放心吧,到時候我會臨場發揮的,逃跑算不得好漢。”
“王超然,你少跟我貧!”
接着,我的確沒有跟班主任莊老師貧,但哥在登臺表演時,的確是發揮了,發揮得把莊老師的鼻子幾乎氣歪了。因爲在舞臺上,我並沒有表演武術,而是唱了那首《天地都在我心中》:
千秋霸業,百戰成功
邊聲四起唱大風
一馬奔騰,射鵰引弓
天地都在我心中
狂沙路萬里,關山月朦朧
寂寞高手一時俱無蹤
真情誰與共,生死可相從
大事臨頭向前衝,開心胸
一馬奔騰,射鵰引弓
天地都在我心中
什麼叫聲震四野?什麼叫豪情萬丈?什麼叫大事臨頭敢擔當?結果還沒等我在舞臺上把這首歌唱完,下面的學生們就掌聲擂動起來,男生們大聲叫好,女生們也大聲叫好,等到好到後來,很多女生還喊着:“王超然,我愛你!王超然,我愛你……”
一個元旦聯歡會,搞成如此場面,首先孫校長慌了,他跑上舞臺連連朝那些女同學們擺手,不讓大家喊。可這時候,不但沒有能止住女同學的喊聲,而且把男同學的喊聲也招了起來,那真是喊聲一片,弄得孫校長的額頭直往外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