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兒搖了搖頭，她不用解釋，李若凡也大概能知道怎麼回事。何瑞修倒是把自己的一系列還沒有完全綜合的線索一一列出來，“我這裡，還是有些發現的。”
王晴兒對何瑞修的發現應該也是很急迫想要了解，“說來聽聽。”
何瑞修道，“這些人，去寶寶*銷售諮詢中心的時間，看似沒有規律，其實是相對集中和有特點的。他們去的時間，集中在三個月的區間之內，並且都是下午，而且相隔的日期，均是八的倍數。”
“八的倍數？你注意這個有什麼意思？”王晴兒不禁問。
何瑞修拿出另外一張紙，“因爲接待他們的，是同一個接待員。所以，這個八的倍數，有可能是當時那段時間他們單位輪班的規律。也就是說，不排除，除了這個接待員之外，另外還有人在以這個規律上班。所以我們需要查找當時他們單位的排班表。”
王晴兒道，“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那段時間有人在間斷作案。比如，控制這些人的想法之類。”
何瑞修點點頭，“對。目前來看，這個相同的接待員，一定是有嫌疑的。但是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也有嫌疑，我們必須確認。”
“還有什麼？”王晴兒顯然是同意了何瑞修的說法，“有沒有其他的發現？”
何瑞修又拿出一張紙，“這個。這些人，都買了同一種維生素。而恰恰，這些維生素，是同一個批號生產出來的。這樣一來，我們也不能忽視生產線上的問題。只不過，單純的生產線上做手腳，不應該會出現同一個接待員這樣的巧合，所以要綜合起來調查。”
王晴兒看了一眼李若凡，見李若凡也支持何瑞修的意見，像是拍板一樣地總結道，“很好，你的發現很有價值。我馬上就聯繫他們，索要當時的值班安排，希望還能找到。至於生產線上的事……”
她似乎在徵求何瑞修和李若凡的意見，“我們得先查一下寶寶*的生產是怎麼生產的，是自己有生產工廠，還是外包代工。”
“它自己建了一個工廠。”何瑞修扔過來一張紙，“我之前已經查過了。工廠的位置在市郊，其實已經不能叫市郊了，離鑑證署有一百多公里，一個小村子附近。工廠有員工三百多人，規模並不太大，但是由於它的這些*都是模塊化生產的，所以產能足夠供應。”
王晴兒道，“那我們應該先去探訪一下這個工廠。還有，我們也要查找一下，買過這十八個人那批維生素的其他人員，如果能拿到那些人的樣品最好。”
何瑞修道，“我只怕經過了這麼多的時間，那個批號的維生素早就賣完了。但是看銷售諮詢中心的記錄這麼完善，有可能他們能記錄下誰大批量地買過這批*。如果他們還沒有吃完，我們可能能得到一些樣本。”
王晴兒看了看時間，“去工廠，今天可能是要來不及了，到時候工廠一下班，我們也不太好了解情況。我先給銷售諮詢中心打電話，要他們的排班情況和這批產品的銷售情況。何瑞修可以先查一下那個接待員。凡婆子，你還是先關注一下你的外勤人員調查情況，和剩下的十三個人的維生素樣本化驗情況。”
李若凡點了下頭，起身，“好，那我這就回去了。”說罷，她直接轉身就走。王晴兒看着李若凡的背影，微微一笑，“希望一切順利。”
何瑞修沒有說什麼，先是把自己手中的資料逐一過了一遍，把剛剛說過的東西又進行了整理，然後開始查詢那個接待員的信息。
接待員姓祁，叫祁忠朋，從人員信息庫中看，年齡應該是四十二歲，屬於接待員之中比較老的人了。他不是本地人，大學畢業後來到本市，從沒有什麼違法紀錄，工作單位換的也不多，寶寶*銷售諮詢中心是他的第三個工作單位。
不過，通過查詢其社保記錄，何瑞修發現他最早加入寶寶公司，工作崗位是生產部門，後來才調到了銷售諮詢中心。與此前的發現和推理聯合起來分析，這樣的人，倒是很有可能與生產部門之間存在某些關係，也更容易讓生產部門那邊在一批*中，按照他的需要做一些手腳。
再一查，何瑞修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發現讓他極爲意外。
在三個月之前，祁忠朋的家人，與祁忠朋失去了聯繫，後來報案此人失蹤。經過警方調查，目前都沒有查到他的下落。
失蹤？何瑞修心中很是疑惑，隨着監控設備和實時篩查軟件的進步，尋找失蹤人員的難度已經小得多了，現在有百分之八十的失蹤人員會在一週之內找到，一個月之內能找到的比例，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五，基本上都是死了，後續會發現一些物件或者屍體。
但是，自從家人報失蹤起，一直到現在，警方就從未發現過關於祁忠朋的任何信息。難道說，這個人真的就這麼消失了？
何瑞修看了一眼資料中登記的身高體重等信息，與監控之中的那個人的估計數值很是接近。
“這是他們的值班名單。”王晴兒把那些天的值班安全從電腦之中打了出來，“從名單上看，只有一個人與祁忠朋是同時出現的，那就是我們所見的常務副店長汪黎。當時，汪黎同樣也是一個接待員。而其他的人，由於分工不同，輪班頻率與接待員的不一樣，所以不會形成規律，包括*的出庫出納、覈查員等等都是。至於那個批號的銷售去向，我已經轉給李若凡了。”
“這個祁忠朋失蹤了。”何瑞修道，“三個多月前失蹤的。”
王晴兒道，“我知道了。向汪黎要資料的時候，提到了祁忠明，他告訴我祁忠明已經失蹤三個月了。”
“這不正常。”何瑞修道，“以現在的偵察手段，失蹤是比較好查的案件種類之一。我調取了案件偵察記錄，從監控中確定了祁忠明最後出現的位置，但是，卻沒有查到任何的可疑人員或者車輛。他就像是從原地失蹤的一樣。”
王晴兒道，“誰知道呢。沒有向我們交接過，說明現場也沒有靈異痕跡。用他的身份資料照片爲參照，進行全面的監控實時篩查。”
何瑞修道，“我已經啓動了。不過暫時沒有結果。想來，此前其他局應該也這樣調查過。”
“我們兩個再去一趟店裡。”王晴兒說着，便去取了工具箱，“我總覺得，這個汪黎與這個祁忠朋之間有些關係。一提到祁忠朋，他的反應極快，生怕我們查不到他已經失蹤了似的。”
何瑞修也開始準備，“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想以祁忠朋失蹤，來掩蓋些什麼？”
“誰知道。去問問看。這個汪黎，本身不具備什麼靈異能力，李若凡也沒有提醒我們他有沒有守護靈的事，感覺只是個普通人而已。”王晴兒說到這裡，爲避免出現意外情況，特意給李若凡打了個電話，確定汪黎是否可能存在守護靈。
李若凡的回答非常肯定，汪黎身上沒有守護靈。王晴兒這時立即動身，帶着何瑞修直接向*銷售諮詢中心而去。
趕到那裡的時候，還沒有下班，汪黎正在一樓向那些工作人員交待着什麼。王晴兒直接進門就喊了一聲“汪店長”，背對着門的汪黎明顯身上微微一顫。
回頭見是何瑞修和王晴兒，他簡單說了幾句，解散了工作人員，迎過來說道，“店裡每天例行晚交班。你們來的意思是？”
王晴兒道，“來這裡向你當面瞭解一些信息。不知道汪店長是否方便帶我們到你的辦公室一談？”
汪黎的表情出現了些許變化，但是很快便恢復了笑容，“好，好，請上二樓。”
他的辦公室並不大，大概是三米見方，擺着一個書櫃，裡面多數是醫學類的書籍。他自己坐到辦公桌後面，何瑞修和王晴兒坐到對面的沙發上。沒等王晴兒開口，他主動問，“你們來找我，是問關於祁忠朋的事？”
這倒是讓何瑞修沒有想到。王晴兒的語氣中也是略帶一些疑問，“你怎麼知道？”
汪黎苦笑了笑，“習慣了。自從祁忠朋失蹤，就有好幾次他們來問我了。原來調查的時候，總覺得是我殺了祁忠朋。”
王晴兒眉頭微皺，“爲什麼？”
汪黎道，“因爲在祁忠朋失蹤前，正是店裡競聘常務副店長的時候。我和他是呼聲最高的兩個人。但是，在競聘之前，他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這不可能讓人們不產生聯想，他的失蹤和我有關係。但是實際上，我什麼都沒有做。”
何瑞修和王晴兒一直在細細地觀察着他，過了一會兒王晴兒纔開口，“你做沒做，你自己知道。別人查沒有查出來，是別人的事。”
她的話裡有些冰冷，這讓汪黎臉上明顯有點兒尷尬。他自己喝了口水，“你們來，是專門想了解祁忠朋的？其實他原來不在店裡，是……”
“這些我們知道。我們能查到的東西，可能比你知道的還多。之所以這麼急着趕回來，我們還有另外一件事。”王晴兒說着身體往前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