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傷未痊癒，但何瑞修還是很早就睡了。睜開眼睛時，天剛剛矇矇亮，窗外的路燈還沒有熄。王晴兒穿着衣服躺在病房裡的另一張牀上，背對着何瑞修，不知道是睡着還是醒着。
趙偉臣也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他看王晴兒躺在牀上，便沒有吱聲，用手指了指她，又做了個睡覺的姿勢。何瑞修點點頭，意思是可能她是在睡覺。
趙偉臣將一隻手搭在何瑞修的肩上，慢慢將一些信息傳到何瑞修的腦海之中，這樣的話可以避免吵醒王晴兒。
趙偉臣說，他查過了張角張寶和張樑的靈魂轉生記錄。這三個人的靈魂，都是正常轉生的，而且在這一代，都是不超過十歲的兒童。
如此一來，何瑞修守護靈所說的地公將軍，與張寶的靈魂之間便沒有了關係。同時，就像是李若凡昨天推斷的一樣，天公、地公和人公將軍，有可能是確實存在的三個靈體，曾經當過張家三兄弟的守護靈。
趙偉臣與何瑞修確認了這些信息之後便離開了。一直到早上六點半，王晴兒才醒來，見何瑞修已經下牀，很隨意地說了一聲，“早啊。”
何瑞修一邊活動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身體，一邊將趙偉臣的調查結果告訴了王晴兒。王晴兒對此沒有多作評價，僅僅是說了句知道了，便給李若凡打電話，約定了去寶寶*銷售諮詢中心的時間。
大概吃了一些東西，何瑞修便陪同王晴兒，直飛寶寶*銷售諮詢中心。到達之後，李若凡已經在那裡等他們。
這個銷售諮詢中心坐落於一個路口，整體呈直角形，兩條路上都能看到裝修精緻的店面。中心使用了這棟樓的最下面兩層，第一層是銷售和產品展示，第二層是諮詢服務，換句話說，開了一些檢查檢驗項目，由一些上了些年紀的醫生坐診，幫人們進行檢驗檢查，並根據結果提出一些*的使用建議。
三個人進去時，一樓的銷售代表非常熱情，很是主動招呼三個人坐下，詢問有什麼需要。王晴兒開門見山，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證件，“我們來這裡，不是買*的，也不是聽那些假專家瞎逼逼的，我們是調查案子的。請你把你們店的負責人找來，我們有事和他覈實。”
這個銷售代表露出爲難的表情，不過很快展現了她經驗豐富的一面。她站起身，說去報告一下，馬上離開了現場。一邊走，她一邊在打電話。大概三四分鐘之後，她又回來了，身後跟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上來就自我介紹，說自己叫汪黎，是這個店的常務副店長，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向他問。
王晴兒看了看他，示意他坐下，“我們三個人，要分成兩組。李若凡會到二樓去看一看，請你們派一個人跟着她。她主要是檢查有沒有什麼異常現象。我和何瑞修，重點要了解一下這十八個人。”
王晴兒將十八個人的照片疊成一摞，直接扔到了汪黎身前的桌上。“這十八個人，是我們一件案子中的十八個受害者。我們調查了他們的共同之處，除了他們在你們這裡有過一次消費記錄之外，再沒有交集。因此，我們希望你們能提供些信息。”
汪黎拿起這些照片，一張一張地翻看後，擡頭看着王晴兒，“這些人，我並不認識。我的意思是，這些人不是我們的vip以上等級的顧客。我們有svip顧客四十八人，vip顧客兩百零四人，我都有印象。這些人是我們的消費大戶。其他的，如果來過一兩次，或者消費額達不到的，我確實不會認得出。”
“你們的vip消費額度是多少？”王晴兒問。
汪黎沒有任何猶豫就回答道，“累計達到三萬元以上。我們會幫他們辦理vip卡，成爲我們的vip顧客，享受各種優惠。”
王晴兒從這些照片之中抽出一個人，“這個人，單筆消費就達到了五萬元。但是他爲什麼不是vip？”
汪黎一愣，又看了看照片，“不會吧？我們理論上會給他晉級的啊。不過也有可能，是他的愛人什麼的用的他的卡？”
王晴兒道，“我們之前，已經和他們的家人，包括所有可能使用他們的信用卡的人聯繫過。所有人都否認用他的卡在這裡消費。所以，你們需要查一下你們的消費記錄，特別是這十八個人的。名單在這裡，越快越好。”
她將名單交給汪黎，便等着汪黎的反應。汪黎大概掃了一眼，交給身邊的那個銷售顧問，“去客服中心，把這些人的詳細服務資料查清楚，越快越好，然後交給我。”
銷售顧問接過名單而去，同時也是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些照片。等她走後，汪黎又道，“他們，具體和我們還有什麼關係？”
王晴兒道，“目前，還並不清楚。對了，告訴你的人，查到他們的服務資料之後，當時誰接待的他們等所有在店內的信息，包括監控資料，能找出的來的全找出來，越多越好。”
說完，王晴兒看了看錶，“估計你們完成，也需要一段時間。你們先仔細查詢，我們要去他們家裡調查情況。出了結果後，及時聯繫我們，這是聯繫電話。”
王晴兒把自己的聯繫方式給了汪黎，又給李若凡打了個電話。李若凡從樓上下來，沒有半點的異常表情，平靜地說道，“二樓應該是沒有異常。”
王晴兒點點頭，帶着兩個人直接往外走。離開銷售諮詢中心後，三個人又分成兩組，李若凡自己一組，何瑞修和王晴兒一組，按照既定計劃，前往十八個人的家中瞭解情況。
與家屬等人的交談了解，此前李若凡手下的外勤都已經進行過。在十八個人死前，他們並沒有任何的異常，至少是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但是，畢竟這些人的家屬只是普通人，是否存在靈異方面的異常，必須要由王晴兒等人到現場才能發現。
十八個人的住所位置很分散，不過在寶寶保健口銷售諮詢中心附近就有五戶。何瑞修和王晴兒承擔了其中的三戶任務，到每一家後，先是由王晴兒確定是否存在明顯的靈異異常，然後由何瑞修和她一起查看死者生前的一些用品情況。
其實，所謂的生活用品，他們的指向非常明確，寶寶的*。這些人花了大量錢購買的東西，按照正常消耗，都應該還有剩餘。
三家走下來，王晴兒基本排除了這些人家中環境存在靈異情況的可能。何瑞修的收穫卻是比較豐富，每個人那裡都有一系列不同的寶寶*。
李若凡那裡的基本情況也是類似。回到銷售諮詢中心之後，這裡的工作人員已經把消費情況和接待情況查清了，不過監控方面卻不理想。他們的所有監控一般只保留三個月，三個月後，如果沒有出現異常情況，原來的監控就設置爲自動覆蓋了。
王晴兒沒有馬上查看這些記錄，只是將它們全都交給何瑞修收好，便帶着從受害者家中搜集來的*回到了鑑證署。到辦公室後，三個人再次分工，李若凡負責對所有*進行鑑別和化驗，何瑞修負責覈對這些服務記錄之中的消費情況和接待情況，王晴兒則是對這個案子到目前爲止的所有調查結果進行總體彙總梳理分析。
由於何瑞修差點被地公將軍害死，打亂了王晴兒這邊的調查計劃，所以實際上，很多細節的結果和外勤人員調查的結果，除了一些關鍵內容外，王晴兒還沒有真正整理過。現在，三個人合力攻堅，這個步驟必不可少。
不過，這些資料整理下來，王晴兒並沒有發現有多少有價值的細節。她見何瑞修還在對銷售諮詢中心的資料進行分析，並不想打擾他，準備去找李若凡看看那邊的結果。
還沒有出門，李若凡已經來了。她手裡拿着一份資料，放到王晴兒的桌子上，同時也給了何瑞修一份，“那些*有問題。”
這話一出，何瑞修也停下了手裡的工作，“什麼問題？”
李若凡道，“十八個人進行屍檢的血液樣本檢測時，已經明確有維生素b1的超標。雖然這是一種水溶性的維生素，過量服用的大部分都會排出體外，但是，如果長時間大量服用，還是會出現一些精神症狀的。從這一點出發，我們重點對維生素系列進行了分析。結果，”
她取出一瓶樣本，“這種，所謂的白金版王者複合維生素，實際成分與所標的成分不符。實際成分中，全是維生素b1，沒有其他的成分。”
“全是b1？”何瑞修和王晴兒均感覺不可置信，拿過來一顆仔細觀察。
*是藥片狀的，長圓形，淡棕色。放到鼻下，有明顯的維生素氣味。王晴兒似乎有些懷疑，“你確定化驗結果是對的？”
李若凡道，“確認。我讓他們複覈了兩遍。這樣一來，我們就找到了這些死者體內維生素b1超標的根本原因了。”
“但是爲什麼要讓他們體內維生素b1超標？難道只是爲了讓他們出現精神症狀？這樣的目的，使用很多其他藥物更容易實現。”王晴兒手裡慢慢地揉捏着那片*，邊想邊道，“你讓外勤去把其餘十三個人家裡所有的*都找出來，我們一定要摸準情況。”
李若凡道，“已經去了。他們將*帶來後，會馬上就進行檢查。你們這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