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兒道，“你存在了這麼多年，難道這些東西還參不透？傷是傷，死是死，不是一回事！只有你活下去，才能更好地守你的淨土。而也只有我們之間相互充分溝通，才能保證你的淨土以後不受其他外來因素侵犯。”
那靈體突然仰天大笑道，“吾守此淨土千年，體已漸衰，本大去之日不久矣。豈料終因爾等所傷而亡。但吾心無撼，爾等亦永不得吾淨土之真諦！”
說罷，居然站直了身體，雙手舉過頭頂，十指之間靈光閃耀。
“小心！”王晴兒看出了其中的玄妙，身子急急向何瑞修這邊撲了過來，在空中時，已經連打出八道靈符。
八道靈符之中有六道，在她身後形成了光罩屏障，還有兩道護在她的身周。就在她快要抵達何瑞修身前時，靈體身上整個發出了耀然的光芒，然後“轟”一聲巨響，它如同一個*一般炸開。
爆炸的衝擊力度極大，瞬間衝破了王晴兒所佈下的六道屏障，推着王晴兒直接撞到了何瑞修的懷裡。在大力之下，何瑞修也被撞了出去，王晴兒身上的防護層同時將他也包在其中。
兩人在這股力度之下，向外滾了至少五十米。何瑞修只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思維一片空白，想要控制自己的肢體活動，身體卻不受使喚。王晴兒似乎受到的衝擊更重，已經閉上了眼睛，沒有什麼動作。
但是，何瑞修能感覺到王晴兒的心跳，還在有力而規律地跳動。再向遠處看時，那靈體已經徹底毀滅，炸出的河水和水草還在從天上往下落。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何瑞修的頭腦清醒了一些，四肢也恢復了活動能力。他很吃力地坐起來，扶起王晴兒，口中喚道，“王晴兒，王晴兒？”
王晴兒慢慢睜開眼睛，可是卻顯得有些無力。“扶我到車上坐一會兒。”
何瑞修拖着自己無力的身體，強撐着把王晴兒放到了車上。又過了十多分鐘，王晴兒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唔，還好沒出什麼事。這個老傢伙的靈體積蓄了這麼多年的能量，這一自毀還真是厲害。”
何瑞修道，“這就是所謂的靈體毀滅？”
王晴兒點點頭，“對，而且是高級的自爆型毀滅。此前和你說到過靈體的毀滅，會形成強的電磁衝擊。像剛剛這種，是在形成電磁衝擊時，利用電磁能量，在靈體核心形成了一個強電場，通過正負電能對撞時產生的能量發生強烈的爆炸。這個老東西，居然會這麼做。”
“它是想保守什麼秘密，關於什麼淨土的。也不知道這空間，這淨土有什麼秘密。”何瑞修靠在座椅背上，閉着眼睛說道。
“也許不單是淨土。我們問它問題時，它只在問及那具特殊屍體才突然改變了態度。也許，它更在乎的是和那具屍體相關的秘密。算了，你我現在狀態都不好，檢查一下那七件文物，馬上離開這裡。等天亮後，我們再來詳細調查。”
何瑞修坐正，看了看車的啓動鍵，“估計車的電子系統也被毀了。”果然，按下之下，引擎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用機械模式。”王晴兒道，“爲了防止這種情況出現，我們的車輛和飛行具，都增加了一種比較原始的驅動方式。打開你駕駛位的鍵盤，底座下有一個機械開關，打開機械一檔，進入機械驅動。這是用一個老式的小功率內燃機驅動的手動檔模式。”
何瑞修照辦，果然車輛順利啓動。他調轉車頭，駕駛車輛沿來路慢慢開去。
還是類似的濃霧帶，穿過之後，車輛再次開上鋪裝路面。
機械驅動之下的車輛速度降低了不少，但也好過於步行。車燈變得很昏暗，路上發現什麼影子時，何瑞修都覺得精神有些過度緊張了。好在一路平安無事，到達鑑定署時，天已快亮了。
王晴兒打了個電話，車輛直接送入維修通道進行修理。回到辦公室，她將文物一一擺在桌上，告訴何瑞修先去休息。
何瑞修醒來時,已經過了九點。隱約的頭暈感依然存在，昨天晚上靈體毀滅那一下的威力可想而知。王晴兒在辦公室外間，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桌上擺放的文物已經只剩了三件，七件剛剛找回來的大概是被領走了。
王晴兒沒有睜眼，“那靈體自殺性的一擊，還真是威力不小。你怎麼樣，緩過神來沒有？”
何瑞修點點頭，“多少還有點兒反應。對了，那文物……”
王晴兒道，“讓博物館領走了。並且，我和第一局商議後，將這次盜竊案調到了我們局，目前正式結案。案件的功勞會記到你的頭上。”
何瑞修有些尷尬，“這不用吧，我其實也沒幹什麼……”
王晴兒道，“我怎麼定你就怎麼幹，什麼用不用的？對了，你採的土樣結果出來了，鐵54的含量極高，純度也極高。換句話說，謝啓蒙失蹤，和那張圖片上的屍體，我們已經找對了地方。只不過，我還要休息一會兒，恢復一下身體。中午飯後，我們出發。還有，估計車到中午時會修得差不多，到時候你去提。”
何瑞修點了點頭，“你放心吧。”
“對了，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將昨天晚上，靈體被你擊中之後遺落的靈體碎片進行了分析，從靈磁波譜上來看，與殺死那個網絡黑客喻言的同屬同一個靈體。如此一來，我們的推論，和靈體自己說的經過，都得到了證實。”
“那就看下一步我們的調查發現有沒有什麼新情況能和人面桃花案聯繫起來了。”何瑞修喃喃說道，但是卻沒有辦法深入思考。只要一想東西，頭就會嗡地一聲，然後跟着又暈又痛。
王晴兒還是那樣閉着眼，右手擺到桌面上攤開，掌心中有六顆碧綠色的藥丸。“這是九轉回靈丹，對這種靈能電磁傷害會很有效，你也服幾顆。”
何瑞修去取藥時，才發現王晴兒手指上劃了很長一大條口子。他不由得一陣心疼，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沉默了一會兒，拿起藥丸，轉身就走。
藥丸入口，一股清香瞬間佈滿口腔，既而沿着食管緩緩下沉，不多時便滲入了全身每處。何瑞修本來略帶痠痛的肌肉像是從沉睡中醒來一翻，疲憊和不適一掃而空，特別是大腦的不適完全解除，就像是喝醉後睡了個好覺醒了酒一般，整個人的精神頭也好了不少。
午飯前，車輛維修完畢。何瑞修將車提回時，王晴兒已經準備好了午餐。兩個人吃飯時都沒有多說什麼，吃完後，帶着三件文物上車，直向昨天晚上的空間入口而去。
濃重的白霧又開始出現，眼前的所有景物都被遮蔽。何瑞修特意觀察了一下週圍，確定沒有其他車輛之後才進入。
空間內部同樣是白天，土路一直伸向遠方，河水流得緩慢而平靜。王晴兒讓何瑞修停車，兩個人下車，向前慢慢走過去。“謝啓蒙在調查時，如果誤入了這裡，一定會非常驚訝。他不可能快速前進，徒步慢慢調查的可能性應該很大。並且，這裡與柏庫的描述相同，他會邊走邊尋找那些定位釘。”
王晴兒說着，向河邊靠近了一些。“說不定，他的屍體會在還沒有到達文物埋藏點的地方。”
何瑞修點點頭，一隻手握着手槍，緊跟在王晴兒身後。一路走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也沒有任何靈體出現。走到昨天晚上戰鬥的地方，地面上被炸出來的凌亂的水草還在，在太陽下已經打蔫。
雖然在這一段上並沒有謝啓蒙的蹤跡，但何瑞修卻有了新的發現。就在路邊，距埋藏點極近的地方，有一個用粉筆畫出的白色記號。這個記號是兩個箭頭，一個是指向埋藏點，一個是指向路的延伸方向。
王晴兒觀察了一下，用一個證物袋取了些粉末，“這個帶回去，和我們用的粉筆對比一下成份。我感覺，這應該就是謝啓蒙留下的。柏庫用了主動無線定位釘，並且沒有提及粉筆標記。使用粉筆標記，是現場調查員的習慣。可能是他發現，自己的電子定位設備均已經不好用之後，才使用了這種原始的標記方法。”
何瑞修道，“嗯。如此看來，謝啓蒙應該是發現了埋藏文物的地點。但是這個空間內部的情況對於他來說很陌生，他發覺了疑點，因此要沿着路向前探索。”
王晴兒同意何瑞修的說法，“對。另外，我感覺，假如那個靈體來說，自從謝啓蒙一進來就注意到了他，那一定會一直跟蹤他，看他到底要做什麼。靈體與我們交手，是在見到照片之後。那麼極可能，如果當時謝啓蒙沒有見到那具特殊的屍體，可能他就能全身而退。”
“也就是說，屍體可能在前面？”何瑞修不由自主地向前看了看。
“有可能。”王晴兒的語氣之中明顯很謹慎，“我們在此返回，將車向前開一段時間。”
由於埋藏點之後是昨天晚上未經過的區域，兩人向前探索推進的速度非常慢，基本上是步行調查半公里左右即折回，將車開到前面的位置。一直向前行進了十來公里，何瑞修發現前面的河邊處有一團明顯纏繞異常的水草。
“那裡可能有情況。”何瑞修深吸了一口氣，指向水草處，提醒王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