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來的人誰都沒有想到。
是曲老桃苑還有方一天伊斤影子以及那個梵布。
他們是一起來的。帶來的人也很多,看的出來是他們的跟班。
幾人一進來鄧渝慶就火了,踢翻了一遍的凳子眼圈一紅直接攔住了幾人的去路:“你們來幹什麼!”
“老鄧。”桃苑喊了他的外號。
他大吼一聲讓正堂裡的人都是一震。
“你閉嘴!”
“鄧渝慶!”唐何高呼了他名字一聲。他依舊沒有鬆手。
白天也是臉上一狠,快步走了過來,擡着右手就見空氣中凝結成了一柄長劍。寒光一閃長劍直接架在了方一天的脖子上,鮮血頓時從他的脖子上滲透出來了。
彷彿科幻片一樣,引得周圍不知道夢遙哥底細的人都是大呼了一聲。
他的長劍一出,方一天和曲老身後的跟班立刻就躁動起來了,直接從身上同樣掏出了兵器對準了嘛嘿等人。
白鶴白芷一看架勢不對,立刻將自己的拂塵幻化成了劍同樣快速的架在了伊斤影子的脖子上。長孫直接伸手扼制住了梵布的喉嚨。
方曉玲則是一臉冰冷的站在幾人的身後。
“這...這什麼情況?他們...科幻片?”朱心傻眼的看着場中的那些人。
夢國雲搖搖頭並沒有過多的表示,這是他們的恩怨,普通人管不了。
方一天面色冷峻聲音清冷:“我只是來看看她。”
“看看?”鄧渝慶聲音尖刺:“方一天,我恨不得殺了你!”說完又看向了桃苑:“我當初最錯的事情就是信了你的話。桃苑,你特麼良心狗吃了!當初在墓裡的時候,你怎麼和小爺說的?你說你不會爲了任何的事情背叛她。現在呢?你特麼對得起我們嗎!”
桃苑閉上了眼睛:“老鄧,不是這個樣子,你聽我好好說。”
“不是這個樣子的?要不是你們先涉及曉玲在先,方一天他們能趁虛而入給祖宗下降頭術麼?如果當初沒有這些事情,祖宗就不會死!”他幾乎是吼出聲的。依舊還傻傻的認爲夢遙哥是出於梵佈下的降頭術。
梵布看了方一天一天馬上接口道:“兄弟,當初是我下的降頭術,恩人完全不知道,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大可找我的麻煩。這件事情的卻和恩人沒有任何的關係。”
“你閉嘴!”白天吼了他一聲。
他馬上閉上了嘴巴,現在是他們缺理在先,的卻不好開口說話。
曲老哼了一聲:“本來我們就是仇人,如果一方出事了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她死了,我們敵方自然是高興的,當初大戰的時候你們殺了我們那麼多的人,也不見我們這麼激動,你們何必呢。夢遙哥對於你們來說終究只是一個發號施令得。誰不想功力忽然大增,難道你們就不想位列仙班?還是說你們甘願活在夢遙哥的手下,只當個小跟班。”
“夠了!”就在這個時候嘛嘿忽然開口了。他失望的看着曲老:“以前您教我的時候,教的全是正道,以至於我接近夢遙哥所做的一切一切我都以爲是準確的,可是後來忽然有一天我好像明白了什麼。你從我被救出的那一刻開始就是在利用我。曲老,這麼多年了,您爲什麼還是沒能將您的野心收斂點?”
“你是誰?”曲老一點都不擔心被戳到了自己的心裡,反而不屑的瞪了嘛嘿一眼。
他吐了一口氣:“姚道人。”
他三個字一出立刻讓堂中的人都是震驚了,桃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撒謊,夢遙哥親手殺了姚道人,你怎麼可能是他!”
白天哼了一聲:“沒想到吧,師叔大業未成,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他的魂魄可是閻羅爺親手送上來的。你們是不是覺得特別的不可思議,以爲做了那麼多的壞事,老天爺眼瞎,卻沒想到其實兜兜轉轉了一圈你們還在這個圈子裡。可笑之人啊!”
曲老的臉色彷彿吃了粑粑一樣,他牙一咬,雙掌一推就要攻擊過來。可是還沒推出掌風,一道紅光直接將他打飛了出去。
方曉玲一臉的恨意:“曲雲,我殺了你!”她忽然瘋了,雙眼一片紅,十指指甲瘋長了起來,一身血紅色衣衫和血一樣蔓延開來。
曲雲前幾天才被贏勾帶着的兄弟給對付了,現在的他表面上看不出來有什麼,可是誰都知道他已經沒有任何的能力來抵抗任何的攻擊了。桃苑想推開曲雲,可是他身子往前一動就會特別的難受,就好像是被誰給牽制住了一樣,這就是後遺症了。
她的十指指甲沁入了曲老的脖子中,鮮血瞬間從他的脖頸留了出來。他的臉頰通紅,因爲脖子處出來的窒息感讓曲老覺得有一瞬間自己已經死了。
“曉玲!”長孫驚呼了一聲,嘛嘿趕緊上前將方曉玲一下子給提了過來:“你別衝動!”
她眼睛猩紅:“姚道人,你最愛的女人死了,死在了這些仇人的手中,你告訴我別衝動,那她怎麼辦!”她手指向了棺材裡的人。嘛嘿閉着雙眼沉吟了一下才睜開:“你看看現在好麼,看着我們的人那麼多,你想幹什麼?晚上兄弟們還要過來弔唁。我們實在是不適合生事。”
方曉玲一把推開了他,衣袖一甩整個人直接穿過了方一天和桃苑的身體揚長而去。長孫趕緊追上去,生怕她u做什麼錯事。
看着她離開,方一天才笑道:“姚道人果然是姚道人,真是我們比不起的。”他忽然擡起了雙手開始啪啪啪的打着。他隨性一笑:“過獎了。這次能上來還要謝謝城隍呢,要不是他在閻羅爺面前幫我求情,我能上來也是個麻煩的事情。”
說完他臉色一白。
“白天,白芷,白鶴,放下武器,他們是來弔唁的,沒必要這麼針鋒相對。”
“師叔!”
“放下!”
他呵斥了一聲,白天三兄妹才收起了自己的武器。嘛嘿使勁將鄧渝慶往後拉了一把,鄧渝慶怒瞪了一眼嘛嘿,看到他眼神裡的失望這才意識到自己做的不對,趕緊收回了目光退了回來。
路都讓了,他們怎麼可能不前進。
曲老摸了一把脖子上的鮮血,死死的盯着姚道人,似乎要把他看穿了一樣。桃苑倒沒什麼,只是多看了他兩眼又轉了回來。
方一天這次來可是把面子給足了,看看他身後進來的兄弟,那一排排的簡直就是特地爲夢遙哥準備的。
“娘娘出事,我們都是不忍心看到的。我的這些兄弟們呢,對娘娘很恭敬。我也聽說了娘娘的屍體會一直襬放到大後天。我這些兄弟們怕有不軌的人偷了娘娘的屍體,所以打算在這幾天裡好好的守着娘娘。”影子笑了一下,那張和夢遙哥一模一樣的臉,幾乎讓全堂的人都以爲夢遙哥沒死。
她也注意到了堂中人的目光,咬牙切齒的繼續道:“夢遙哥已經死了,你們也不用這麼看我。我影子是影子,夢遙哥是夢遙哥。”
嘛嘿嗯了一聲:“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但是這樣安插人不太好吧。平時來弔唁的都是些普通人,今天這個樣子已經嚇到了很多的人了,你們要是再安排些稀奇古怪的人在這裡,恐怕下葬的時候都沒人敢過來了。”
“當然我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留下來的兄弟只有這幾個而已。”他笑了,他所謂的幾個其實是十幾個,分散的站在堂中各個地方。鄧渝慶握緊了拳頭,就要打上來,嘛嘿一把攔住了他:“你們想的我當然也有想到,既然這樣那就留下來吧。”
“到時候要是死心了,你們可不要再搞出其他的事情。”
“當然。”
他踏着步子走到了棺材的邊緣,周圍的花朵散發着奇異的香味。方一天和梵布將裡面躺着的人看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好一會兒後,嘛嘿問了句弔唁完了麼,兩人才從棺材邊走開。
曲老和桃苑看的時間就相對比較短了,尤其是曲老,只是簡單的看了兩眼就結束了,桃苑倒還是有點良心,看了一兩分鐘說了兩句話才離開。
臨走的時候方一天還留下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意,嘛嘿看在眼裡卻震驚在心裡,他的笑容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很有可能在醞釀的東西是他都沒有想到的。
該走的人也走了,剛來看了很久鬧劇的人也都開始了激烈的討論。大多數都是關於夢遙哥到底是什麼人的,先不說剛開始來的特警大隊,後面來的國家級人員,以及剛纔如同科幻片一樣的人,都在時時刻刻的撓着他們的思想。
方文帶着花木李小可和海陵上來弔唁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幾人站在棺材前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安靜的看着她沉睡的面龐然後靜靜的說着以前的那些屈指可數的時候。到最後留下一把淚然後不捨得離去。
她是自私的,很自私的,留下了很多的人就這樣走了。
可是她這樣做又是對的,爲了保護夢家唯一的血脈,同時也爲了徹底摧毀那些面上笑意背後虛僞的人。她這樣做既是自私又是爲別人着想的。
冠一一家到了晚上都沒有離去,就連仙林的校長和學生會也都沒有離去,大舅大姑他們又都在,一時間禮堂不顯得肅靜反倒是熱鬧了不少,偶爾有兩句開玩笑的話卻也只是輕輕一笑帶過了。
到了晚上要點蠟燭的時候,嘛嘿特地下了逐客令,讓他們離開,這羣人忙活了一天也累了,說了兩句客套話離開了。楊旭和周天臨走的時候還和嘛嘿說起來了盛笙三個女孩子。說她們三個女孩子到現在都不知道夢遙哥沒了,學校那邊也都知道夢遙哥曾經爲了他們差點出事的消息,也爲了讓這三個孩子放心,學校藏得很好,至少對外所說的都是夢遙哥有事不在國道。盛笙她們本就單純,信以爲真了。
說完也離去了。
晚上,崔佳麗哭到沒有了眼淚,夢奶奶坐在那邊呆若木雞,夢國雲疲憊的將周圍的收拾了一番。還沒等手下收拾完廳堂裡忽然傳來了悠悠的低哭聲。他手中動作一愣衝着外面漆黑的夜看過去,什麼都沒有。
晃了晃腦袋繼續收拾,可就在這個時候白天卻忽然將他拉了過來。他驚呼了一聲就見對面的大舅和小舅忽然指着外面。他趕緊將頭轉過頭,忍不住緊緊的閉住了呼吸。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景象。
眼睛所能觸及到的地方全部都是各色各樣的鬼,他們或者死相慘狀,或者死的正常。可是唯一相同的是他們有着一雙沒有眼珠的眼白,腳底漂浮着,穿着死前的衣裳緩步而來。嘴巴里還發這嗚嗚嗚的哭聲。
大舅大姑他們傻眼的看着這場景,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些百鬼已經跪在了棺材的面前哭的很傷心,比人哭的還傷心。引得周圍的人都是紛紛落淚。夢奶奶抹了一把眼淚,就聽耳邊有道細細的聲音唱了起來。
‘一呀嗎一炷香啊,香菸升九天,大門掛歲紙,二門掛白幡,娘娘歸天去,吾等跪在地上邊跪在地上唱段哭七關……’
這聲音很是好聽,細細的,像是在唱京劇,聽的人都入迷了。
也不知道她這一唱唱到了什麼時候,卻見天邊已經隱隱有些翻着魚白色了。等幾人再回神的時候好似在鬼門關門口遊走了一圈又被帶了回來。
嘛嘿聽着外面的雞叫,對着白天他們小說了兩句話,那邊就見有人擡出了一大堆吃的東西。他對着空氣拍了拍三個巴掌。巴掌一落下,這些鬼立刻站了起來將桌子上的東西分了然後離開了。
等他們全走了,大舅才一臉後驚得走了過來:“那些,那些是鬼啊!”
“嗯。”他應了句。
大姑一臉的害怕,拍着自己的小心臟就開口道:“我還是第一次見鬼,把我給嚇着了,長的真嚇人。要不是他們沒攻擊我們,這會兒估計已經昏過去了。”她說完接着道:“這些鬼是爲了孟孟來的?”
“這些鬼是我們請來的。她走的就是陰陽路,白天人弔唁,晚上鬼弔唁,接下來的兩天都會是這個樣子。之前沒和你們說,因爲方一天他們忘記了,這會兒才記起來。他們並非什麼惡鬼,只是一些不能輪迴的遊魂野鬼,不害人。”
他說完將地方收拾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今天就這樣吧,趁着還有點事情睡去吧。”
簡單收拾了一番,幾人這才睡去了。外面有方一天的人守着,他可不怕出事。方一天本就不是做小動作的人,自然也不屑偷屍體,反倒是擔心曲老。爲了安全他還是在夢遙哥那邊安排了幾個兄弟纔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