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敏疑惑的看着夢遙哥,對着崔佳麗一笑:“姑姑,我過去看看她吧。”
“去吧。”雖然柳敏以前和夢遙哥的關係並不是特別的好,但是自從上次之後她對夢遙哥的看法一下子全部都變了。怎麼說呢,就是覺得夢遙哥很厲害,厲害到彷彿是從小說,從電視劇裡面走出來的人一樣。她是迷妹,對於這種偉大的人向來都是內心裡無比的佩服和敬仰的。
柳橙也想過去,但是礙於自己是男孩子不好意思。可偏偏柳敏覺察不出來的他的不好意思,拉着他一起去找夢遙哥。
嘛嘿和白天正在和她說着接下來的事情安排,忽的聽見柳敏的叫聲,推着輪椅的步子頓住了。
“孟孟。”
她咳嗽了兩聲,轉頭去看她,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收了回來:“有事麼?”
“有,過來看看你,你身體怎麼樣了?看你臉色很不好,要不要請個醫生啊。”
柳橙也趕緊開口道:“對啊,前段時間還挺好的,才一個月不見你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生老病死,誰能把握的住。我苟且的活了這麼久,也是時候離開了。”
“什麼意思啊?”柳敏看着她臉上露出了不明不白的神色。
白天開了房間的門,嘛嘿推着她進去,將她抱到了牀上,隨手給她捧了本書。她不緊不慢的翻着:“坐吧,時間還早。”
柳敏嗯了一聲,拉着柳橙一起坐了下來。
她用着羨慕的目光看着夢遙哥,好一會兒後夢遙哥才合起了書:“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你看的這麼入迷?”
“啊?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長的這麼好看呢?要不是前段時間遇到了那樣的事情我真的就以爲你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現在在我看來,你就是個女英雄,巾幗不讓鬚眉的那種。那天你一個人對付那些壞人的時候,簡直帥爆了!”
她沉聲笑了:“不是每個人生下來都是這個樣子的。”
柳橙也笑了:“就是,你以爲孟孟是什麼人,生下來就這麼厲害麼,那麼深厚的本事我看肯定學了很久吧。上次聽你說是茅山,你是茅山弟子麼?像是電視劇裡面演的一樣?”
“電視劇是電視劇,現實是現實。”
一句話打斷了兩人飛轉的思想。
鄧渝慶站在一邊聽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兩個小娃娃可真是好玩,圍着祖宗問這些幼稚的問題。小爺告訴你們,電視劇裡面呢半真半假,我們這兒可都是真本事兒,你們這些小娃娃呢,也就只能看着了。”
“你誰啊?”柳敏瞪了一眼鄧渝慶:“瘦不拉嘰的。”
“哎,小爺這個暴脾氣!你個丫頭聽好了,小爺可是上上甲摸金校尉!”
柳橙眉頭一挑:“摸金校尉?盜墓的?”
“你這個小屁孩,怎麼說話呢!”
白芷整理衣冠,看着一邊的電視劇漫不經心的接話道:“不就是盜墓的麼。”
“白芷,你可別胳膊肘往外拐,咱倆纔是自家人。”
“你要是和小師妹一家人,那我和大師兄算什麼?”白鶴雙手抵着下巴,一臉的天真無邪。白天故作正經的想了一下:“孃家人。”
這一說引得周圍人都是笑了。白芷羞紅了臉:“大師兄,你什麼時候和這個臭男人一起了,什麼孃家人。我可是崑崙仙人,怎麼可能會和這樣整日與泥土爲伴的人在一起!”
他哎哎哎的打斷了白芷的話:“這可不一定,什麼叫不會和我這種整日與泥土爲伴的人在一起?我好歹說起來也是這個圈裡唯一一個上上甲的摸金校尉。我下面的人可都是晚輩,比你崑崙仙人也差不到哪裡去。”
白芷哼了一聲扭頭繼續看電視不去看他。嘛嘿將一邊的熱茶遞給了她,她緩慢的接了過來:“曉玲和長孫還沒回來麼?”
“沒有,可能剛纔進來的時候人太多了讓他們不好意思,所以出去渡二人世界了。”
輕輕地啄了口茶:“嗯,挺好。”
她繼續看書,柳敏和柳橙兩個人和白天幾天聊的很開心,也很投入,怎麼說就是覺得特別好的感覺。
窗簾外面是一輪美好的太陽,她咳嗽着眼神有些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中午的時候崔佳麗那邊讓人來催了,請他們入席,說滿月席開始了。她這才放下了書出了門,在宴席上,身爲主家的夢國雲一直被敬酒,偶爾也有人過來和夢遙哥說兩句,她也只是閒散的說兩句低頭不說話了。
滿月酒席散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十點鐘了。
嘛嘿推着她出來的時候的她笑笑:“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走走。”
“你一個人?”白天驚訝的看着她。她笑笑:“好久沒有一個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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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現在的身體?”白芷接道。
“整個國道現在除了曲老和方一天的人,剩下的都是我們的人了,你們還擔心什麼?”
“祖宗,要不你在前面走着,我們後面跟着吧也安心點。”
她笑了,推着輪椅往前去,她不說話代表否定了他說的。嘛嘿看着她的背影好像知道了點什麼嘆了一口氣:“我們走吧。”
“真的走啊?”白鶴指了指夢遙哥,看到嘛嘿的眼神這才低着頭哦了一聲轉頭離開了。
她自己推着輪椅在熱鬧的大街上走動,過往的人都是臉上帶着奇怪的神情看着她。
風從她耳邊緩緩吹過,她像是一隻不知道去路的星星,慢慢的從天空消隕。
不知道什麼時候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她的雙手垂搭在胸前然後緩緩的滑落。過往的行人都在看她,看她安詳的模樣都以爲是睡着了。長髮從她的肩膀滑落,蒼白的面容不帶一絲絲的紅暈,毫無生氣的身體就這樣慢慢的消散在了人間。
嘛嘿接到丙瑞傑打開電話時已經是晚上十一多多鍾了,崔佳麗夢國雲還沒帶旭旭回來。白天幾人卻早早的已經睡了,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嘛嘿的家沒有關門,燈亮了一夜,亮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着不遠處的臥室發呆,雙眼佈滿了血絲。
白芷打着哈欠:“師叔,你一夜沒睡啊?”又看了看不遠處的臥室笑了:“夢遙哥不讓你進屋睡覺?”
她給自己倒了杯牛奶,依舊沒聽到他的回答。白天和鄧渝慶是雙雙從外面擠進來的。
看到嘛嘿呆若木雞的樣子都是笑了:“他怎麼了?”
剛問完贏勾就帶着修堯和唐何爲從門外進來了。三個人面色都非常的沉重,尤其是看到白天幾人的時候想笑卻也擠不出任何的笑容。
“你們怎麼了?一大早的?”鄧渝慶拍了一下桌子。
修堯嘆了一口氣悄無聲息的接道:“娘娘的屍體已經放到太平間了,崔女士他們已經趕過去了。夢少爺被暫時放在了柳先生的家裡,他們家有李天王和三兄弟的護法,不會出事的。夢先生讓我過來告訴你們,過去看娘娘最後一眼。”
白芷喝牛奶的動作停住了,白天白鶴鄧渝慶都是愣了。
“一大早上,瞎說什麼呢?還沒到愚人節呢!”鄧渝慶哈哈一笑拍着唐何爲的肩膀臉上露出了僵硬的笑意。唐何爲不忍的閉上了眼睛又睜開:“夢伯父還讓我問你們,有什麼法子可以保住夢遙哥的身體不用火化。”
“唐何爲,你亂說什麼呢!”鄧渝慶一拳垂在了他的肩膀上。唐何爲身體一下子撞到了一邊的門。
白天一把拉住了鄧渝慶:“你幹什麼呢!”
“沒看見我打他呢,說什麼胡話呢,什麼叫火化,祖宗還沒死呢,他這就咒人死了。那病不是裝出來給方一天他們看的麼,祖宗她萬事算的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死了。”
贏勾也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他沒騙你,夢遙哥已經死了。昨天晚上和你們分手後不久就死在了輪椅上,是路過的人報的警叫的救護車。丙瑞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沒有心跳了。昨天晚上夢遙哥的父母之所以沒有回來就是因爲在醫院裡面呆着,那時候你們睡了,他們就只打電話給了嘛嘿。”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鄧渝慶吸了一下鼻子:“你們合起夥來騙人的吧?我以前和祖宗在一起的時候她可沒開過這麼大的玩笑。”
白芷知道他心裡難受,畢竟他是唯一一個以前和夢遙哥在一起出生入死到了現在還沒有離開她的人。
“鄧渝慶,你別這樣。”白芷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白天沒流眼淚,可是走起來的步子已經出賣了他。白鶴乾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雖然他對於夢遙哥沒有多大的感情,但是惋惜還是有的,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開心的,不開心的都有,現在想起來,難受是必不可少的。
贏勾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嘆了一口氣又站了起來:“本尊先回去了。”說完一下子就不見了。修堯看着他離開的模樣不忍道:“娘娘的離開,屍尊其實很難過。”
聽完他的話,嘛嘿才動了動身子:“幾點了?丫頭片子起牀了沒?”
“師叔。”白芷擦了一把眼淚去拉他起來的身子。
他還是重新坐了下來,在那邊呆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
晚上的時候方曉玲從醫院那邊消息:旭旭不見了。白天幾人還沉浸在悲傷裡面,聽到這個消息立馬就起來了,帶着人招了一夜,什麼都沒有找到。旭旭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點的痕跡都沒有。問了情況後才知道,因爲夢遙哥忽然離世的原因,崔佳麗和夢國雲暫時將孩子寄放在柳敏和柳橙的家裡,夢奶奶也在,可誰知道就在一家人打了個盹的時間旭旭就不見了。
國道什麼地方都找了,劉漢興帶着人將國道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
白天他們用了許多的方法同樣一點痕跡都沒有。
那晚的月亮皎潔的讓人害怕,它所照射過的地方皆是一片明朗,卻也一片黑暗。風過樹搖晃,枝杈擺動隨處可見折枝。她一身紅衣懷裡抱着個睡着的孩子,踏着七彩的蓮步緩緩離去。
三天後:夢遙哥死亡,旭旭失蹤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國道。知道這其中關係的人都明白,這兩個消息足以震動正邪兩派。她的屍身擺放在正堂之中,面色安詳從容,一身的藍色長裙格外的漂亮。
嘛嘿等人穿着黑色的正裝站在兩邊,低眉着眼簾看不見任何的表情。
崔佳麗哭的沒有了眼淚,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孩子。夢奶奶人彷彿再次蒼老了,她嘆着氣嘴中一直念着:報應啊,報應。
夢國雲面色疲憊和大舅大姑他們招呼着來悼念的人。
方文和校長帶着以前和夢遙哥一班的學生來看的時候就見滿堂穿着各類衣服各行各業的人站在兩側。
與劉漢興一起來的人穿着一身軍裝,他身上帶着很多的功勳章,看着這麼多的學生從外面進來也只是瞅了一眼然後和身邊穿着同樣軍裝與警服的人走到了夢遙哥的屍體前鞠了三躬。這才起身轉頭看向了崔佳麗和夢奶奶:“兩位節哀。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孩子我知道對你們是個沉重的打擊。今後如果有什麼困難儘管和我說,或者請劉隊長上報與我。夢小姐於我有恩,於整個國道有恩,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會幫你們的。”說完他惋惜的看了一眼棺材裡面的人這纔對着夢國雲行了個軍禮:“我代表整個國道,代表整個特警大隊,代表整個特殊軍隊向夢小姐行個禮,希望夢先生好好過日子!這肯定也是夢小姐希望的!”
夢國雲眼圈紅了點頭:“謝謝。”
他嘆了一口氣:“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帶着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冠一是和朱心,趙校長一起來的,他們身邊跟了很多的學生,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是仙林和附小兩個學校的學生會的成員。尤其是楊旭和周天一臉的悲傷,看到夢遙哥安靜的躺着哭的說不出話來。
冠一的父母也來了,兩人都是國家協會的,來的時候自然是場面浩蕩,帶着一羣的保鏢和一羣穿着奇怪的人。一進來就對着夢遙哥的棺材鞠了三躬。然後推到了一邊拉着崔佳麗和夢奶奶不斷的安慰。
冠一趙校長和朱心則是和夢國雲說話,讓他不要太過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