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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唐突佳人

第八章 唐突佳人

不過事情比他的預料的麻煩多了,那男子好像是精力無限一般,沿着小溪一帶尋了個遍,也不休息一會,直接往南面的一個部落去了。

這個部落大約有五六十個帳篷,看帳篷的樣式正是回族居民的。楊偉青跟隨軍隊到西域以來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部落,以往不論是哈薩克族還是回族的部落,最多不過是十餘家帳篷,而眼前這個部落規模如此龐大,雖然仍不及中原的大城鎮,但在西域地區也是難得一見的繁華之地。

楊偉青生怕自己身上的漢人服裝惹人眼目,只敢遠遠地跟着。只見那男子來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對着一個精緻的帳篷裡喊道:“白琳沙,我打到那隻鷹了!”

“真的?”一個輕柔的女子聲音從帳篷裡傳來。

“不過,它掉落以後,我就找不到它了,估計是被狼叼走了!”

“塞萬塔,你又在說大話了,沒打到就是沒打到,你編這些胡話來糊弄我,我可是要生氣的。”那女子又說道,她語氣中帶幾分責備,但聲音依然柔美動聽。

楊偉青隔着三丈遠的距離也覺得一股清泉流入自己的耳朵裡,他長時間跟隨隊伍打仗,整天只能聽到豪放粗野的男子聲,突然聞到這等悅耳的少女聲音,只覺得渾身都酥了,六神散了五神。

那名叫塞萬塔的男子顯然十分着急,用腳狠狠地跺了一下地面,說道:“我真的沒騙你,我剛纔明明用箭把它射下來了,但卻怎麼也找不到,我懷疑是被狼給叼走了。”

那少女的聲音說道:“哦,那麼你去把那狼也打死,把那封信拿到手再來見我。”說完那句話,再也沒動靜了。

塞萬塔在帳篷外只是垂頭喪氣,卻又不敢進去,又喊了幾聲,見帳篷裡的少女再也沒反應,無奈地離開了。

楊偉青看着他沮喪的背影,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要不是自己奪人獵物,纔不會讓人家這麼難堪,這鷹吃下去是無法再吐出來了,不過從兩人的對話來看,那少女要的只是鷹爪上的信件,那麼自己只需將信件偷偷放到少女的帳篷裡,她一定會以爲是塞萬塔給她的,這樣欠塞萬塔的債就還清了。

但是怎麼樣還信成了最頭疼的問題,楊偉青躲在一旁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有人從帳篷裡出來,決定直接潛入帳篷裡,萬一被捉到了就把事情說清楚,大不了被頓打一頓,因爲回族人和漢人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至於拔刀相向。

他經歷過九死一生的險惡關頭,膽子變得更大了,當下躡手躡腳的朝帳篷潛去。其實他心裡還有隱隱的一個想法,那就是看看這個美妙聲音的主人到底是個什麼摸樣。

棲身到帳篷的門前,楊偉青趁着四下沒人,用手指小心地將帳篷的門簾撥開了一條縫,向帳篷裡窺視。只見這帳篷雖然不大,但是內部結構比較複雜,被布簾分成了好幾個隔間,靠近門口的這一間沒有少女的身影,也許她正在裡間休息。

壯了壯膽,楊偉青閃身進入帳篷內,蓬裡的佈置讓他吃了一驚。只見屏風、瓷器、盆卉等物品應有盡有,桌上還擺着繡花針和細布,除了房子是帳篷搭的以外,這一切完全是一個漢族大家閨秀的閨房。

楊偉青一呆之下,居然忘了自己是來還信的,腳下一個慌張,不小心踢到一個花瓶,發出“叮”的一聲。

“什麼人?”之前那美妙的聲音從裡間傳出,只見一個少女從屏風後走出,看到

楊偉青站在帳篷裡,臉上的神色變得驚訝起來。

“別叫……別叫……我……我……”,楊偉青連忙舉起起雙手,滿口結巴。饒是他曾經滄海,這樣的尷尬場面還是讓他不知所措。

那少女小嘴微張,似乎想要叫喊,但還是沒發出聲音,只是用一雙水靈的眼睛上下打量楊偉青。

楊偉青也在打量她,只見這少女不過十八九歲年紀,五官精緻得如同久經雕琢的碧玉一般,身形如江南女子一樣嬌小婀娜,只不過身上的衣着卻是回族風格的素白絲沙,而且頸中帶着一條晶瑩發亮的銀製項鍊,顯然在部族中的地位頗高。

“姑娘,你別怕,我沒有惡意。”楊偉青半天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少女見楊偉青一身邋遢,眼睛止不住朝她身上亂看,頓時顯出一絲羞怒,從腰中掏出一把匕首,指着楊偉青,嬌聲喝到:“你是誰!快出去!”

楊偉青吃了一驚,他想不到這個看似溫柔的少女居然隨身帶着刀,趕忙往後退了兩步,說道:“你等會,我給你一個東西。”說罷伸手往衣服裡掏。

他其實只是想把衣袋中的布條掏出來,但是那少女看他這個動作卻誤會了他的意思,急道:“你這無賴!”握着匕首和身刺去。

別看她身型柔弱,這一刺所含的章法竟像是身懷武藝,嚇得楊偉青連忙向一旁避開,但肩膀上還是給劃了一道口子。

“你這姑娘怎麼這麼莽撞!”楊偉青頓時也火了,剛纔這少女的一刺根本不只是要把他趕走,完全像是要了他的命。好在他吃過一些東西后有了力氣避閃,要是像昨日夜晚那一樣的狀態,只怕就莫名其妙的死在這美女手上了。

“你平白無故闖到人家家裡來,你還有理?”那少女花容顯怒,明明是在生氣,但無論她如何擠眉弄眼,柔美的臉蛋比撒嬌還要可愛。

“我是來送東西的,看屋裡沒人,所以直接進來了。”楊偉青一邊解釋,終於將衣服裡的布條了掏了出來,舉在身前。

那少女一愣,長吁了一口氣,將匕首放了下來,說道:“嚇死我了,你怎麼不早拿出來,我還當你是壞人呢。”

楊偉青氣得差點沒暈過去,眼前這個少女看起來溫柔可人,沒想到不僅衝動魯莽,還有些傻乎乎的,想朝她發火,看到她楚楚動人的樣子卻又發作不出,只好強吞了一口氣,淡然道:“姑娘,你這樣用刀逼我,叫在下怎麼拿?”

少女似乎認清了自己剛纔反應過於強烈,有些不好意思的將匕首扔在一旁,說道:“抱歉,你傷得不重吧。”

楊偉青一番好意卻被誤會,還被刺傷了肩膀,本來一肚子怨氣,但是這一聲“抱歉”卻如同蜜糖一樣灌入他的嘴裡,將他胸中的怒火全給澆滅了,當下說道:“沒事,小事一樁。”將布條交給了少女,又將之前撿到老鷹、發現書信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少女打開布條,看着布條上的書信,臉色變得驚愕疑惑,拿着布條的手雙微微發抖。楊偉青在一旁註意到了她神情的變化,不知道這書信上到底寫着什麼樣可怕的內容,居然讓這個天真無邪的少女也感到如此恐慌,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卻礙於自己只是個外人,也不方便過問。

“蘇娜!”女少招呼了一聲,一個女僕摸樣的女子走了進帳篷,少女將布條交給她,說道:“把這個交給父王,就說是從塞萬塔射落的蒼

鷹上得到的。”那女僕恭恭敬敬地點了一下頭,退了出去。

“你剛纔說什麼?什麼父王?”楊偉青驚訝地望着少女,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恩,就是我爹,他是這個部族的首領。”女少淡然地告訴楊偉青,臉上沒有半點得意的表情,倒是楊偉青驚愕得連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想不到眼前這個嬌滴滴地妙齡少女居然還是首領的女兒,便問道:“不過我看你樣貌,卻像是我們中原人,連屋子裡的佈置也像。”

少女微微一笑,說道:“我原本是江南人,後來因爲那邊戰亂不斷,十歲的時候爹爹便帶我逃到這裡了,和這些回民生活在一起,雖然說入鄉隨俗,但我還是不能完全改掉我原來的習慣。”

楊偉青“哈哈”一笑,說道:“怪不得你說話這麼好聽,跟那些西域人的腔調完全不一樣。”

“看你的樣子也是漢人吧,怎麼孤身來到這裡?”少女打量着他,饒有興致地問道。

這樣兩人得知彼此都是中土人,聊得甚是起勁,楊偉青聽少女說她十歲以後就再沒有回過中土,便告訴她不少之後發生的中土大事,至於自己爲什麼來到這裡,他只是說自己是跟隨商隊路過,因爲遭受意外與同伴失散了。而真正在軍隊中經歷的生死卻沒透露半點,一來這些離奇的事情說出去人家未必會相信,二來這一切實在太過可怕,他也不想跟旁人提起。

少女也對他坦承相待,除了剛纔書信上的內容跟他們的部族紛爭有關,不便與外人說道,其他事情只要楊偉青問到她都誠然回答。原來她原本的名字叫滕百靈,後來遷入回疆之後便取了個回族名字叫做“白琳沙”,因爲大批漢人遷入的緣故,漢族回族兩族人不斷通婚聯姻,風俗習慣各取一半,所以看到楊偉青這個漢人也不覺奇怪,甚至讓滕百靈的父親這樣一個漢人當上首領,也沒有多少人提出反對。

彼此瞭解之後,兩人覺得甚是投機。滕百靈見楊偉青身上的傷勢沒有痊癒,便留他在部族裡修養幾日,當晚便安排了一間帳篷給他居住,而楊偉青也沒有推辭,高興地謝過了。

夜晚,楊偉青躺在帳篷的牀鋪裡,心中久不久不能平靜,雖然他整整一天都沒有遇上什麼可怕的事情,但是昨日夜晚惡鬼谷中的經歷就是像一道揮之不散的陰影,憋在他的心中無法抹去。他想到白二以及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安息在惡鬼谷中,心中怎麼也放不下,決定再回惡鬼谷的谷口去看個究竟。

當下楊偉青起身而出,一個人離開了羣落,朝着惡鬼谷的方向行去。

夜晚的景色並不像峽谷那邊那麼可怕,很少有狼羣的叫聲,就連風力也比戈壁裡弱小很多,這是因爲峽谷遮擋風沙的關係,加上流水的灌溉,這一帶形成了荒漠中難得的大片綠洲,也是這裡部族如此興盛的原因。

楊偉青還記得來時的路,他按照原路向前走着,找到了之前那條小溪,溪流在夜間顯得特別寧靜。

終於,楊偉青來到了峽谷的入口,他當然不敢再走進去,只是站在谷口向裡張望。只見峽谷中除了一片陰森黑暗之外,也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這時,不遠處一個人影引起了他的主意,這是一個老人的身影,在草地中不斷徘徊,好像是迷了路一樣。

楊偉青微微靠近一看,頓時呆住了,心中驚恐地說道:“是他!是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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