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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7章 撕心裂肺

正文_第27章 撕心裂肺

章嘯寒說完匆忙掛斷了電話,不知何故,他的眉頭又緊鎖了起來。

坐了約五分鐘上,終於等到張大夫。見到章嘯寒,張大夫說:“章先生你進來吧。”

章嘯寒坐定後,懷着一線希望問張大夫:“結果怎麼樣?”

張大夫表情非常嚴肅,“和我預料的一樣,是晚期了。”

章嘯寒的心猛地一沉,他多麼希望是醫院搞錯了呀,他顫抖着聲音說:“真的確診了?”

“真的確診了!”說完他遞給章嘯寒一份檢查報告,“你自己看看吧。”

“我,我看不懂!不看了,我相信您。”章嘯寒頓了頓,然後說:“張大夫,她真的沒得治了嗎?”

“怎麼說呢?這麼跟你說吧,如果是早期還有救,而已經是晚期了,基本上沒什麼希望了,現在只能通過化療延長她的生命。”

章嘯寒無法想像三個月後白紫鷺會永遠離他而去,那麼,他又將面對一個最愛的人離開他的痛苦,他哽着聲音說:“大夫,爲什麼不給她施行手術呢?”

“像淋巴癌做手術效果不太好,等於是白花錢,現在唯一的治療途徑就是化療了。”

希望基本上破滅了,章嘯寒感到撕心裂肺,雖然這幾天來他已經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一經確診他還是難以接受。

坐在張大夫面前,章嘯寒難過得幾度凝噎,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可他強忍着不讓它落下來。看到章嘯寒如此難過,張大夫說:“你也別太難過,人各有命。你難過也沒有用。”

張大夫的話激發了章嘯寒多日來壓抑在心中的痛處,他一下子變得好脆弱。他終是沒能忍住眼淚,情不自禁地掩面低聲抽泣起來。

這時,有個護士走進來,章嘯寒連忙停止了哭泣。待護士離開後,張大夫說:“別難過了,在她剩下來的三個月,你對她好一點,她想做什麼都由她吧。”

“好的,張大夫,謝謝您!”

“你去病房照顧她吧。這份檢查報告暫時先放在我這兒。如果你要報銷可以來複印。”

章嘯寒爲了不讓白紫鷺看到自己紅腫的雙眼,他便去衛生間洗了洗眼睛,然後在吸菸區抽了一根。煙只有一極度痛苦和失落的時候他纔想到去抽,他的耳邊依稀響起白紫鷺勸他戒菸的話語……可現在她要離開他了,以後再也沒有人再勸他戒菸了,想到此,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又涌上心頭。

就在他的眼淚又要掉下來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連忙拿出手機一看,是他父親章大招打來的。

他猶豫片刻後接了。章大招聽出兒子的聲音不對勁兒,便說:“你怎麼了?”

“我沒事兒,爸爸,你有事兒就說吧。”

“你最近在忙什麼?已經好幾天沒在家吃飯了,今晚回來吃飯吧,我們爺倆兒好好喝幾杯,如何?”

章嘯寒心裡亂得很,哪有心情喝酒,他說:“爸爸,今天不行,我在醫院,回不去。”

聽說在醫院,章大招馬上緊張起來,“你怎麼了?病了?”

“不是我病了,是紫鷺。”

章大招眉頭立刻擰起來,“你啊,我說過多少次了,叫你和她分手,你倒好,還和她在一起,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爸,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呢?你知道紫鷺得的是什麼病嗎?”

“她得什麼病都跟我們無關。”章大招突然頓了頓,“得了什麼病?”

“淋巴癌,晚期了。”

章大招大吃一驚,心情變得更加複雜,他嘆了口氣,“好吧,你好好陪她吧,缺錢跟我說一聲。”

掛了電話,章嘯寒閉起眼睛沉緬在痛苦之中。煙抽完了,他回到白紫鷺的病房。

白紫鷺前兩天就已經甦醒了,她昏睡了三天,今天的精神看來好了一點。見到章嘯寒,她露出一絲淺笑,“你來了,今天上班累嗎?”

章嘯寒擠出一個笑容,“不累,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好,我早上還吃了一大碗粥。”

“那就好。你還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我想吃過橋米線。”

“好,我馬上去買。”

章嘯寒倒了一杯水給白紫鷺喝,然後去買過橋米線了。等他買回來,白紫鷺又有些不舒服了,她只吃了一點點,便又躺下了。

章嘯寒只好陪她說話,白紫鷺突然說:“嘯寒,我想出院了。”

“你病沒好怎麼能出院呢?”

“我的病……我知道我的病是怎麼回事兒,治不好的了。”白紫鷺喃喃地說,看着章嘯寒的眼神散淡而虛無飄渺。

章嘯寒感到痛徹心扉,可他只能竭力裝得輕鬆,“你的病怎麼會治不好呢?醫生說你是太瘦了,又有些貧血,所以會暈倒,別胡思亂想啊。”

白紫鷺淒涼地笑了笑,“我知道我是什麼病,你別再騙我了,咱們別花冤枉錢了好嗎?”

章嘯寒連忙抓住白紫鷺的手,“給你治病是天經地義的,你是我的未婚妻呀,等你病好了,我無論如何都要娶你,相信我好嗎?”

白紫鷺避開章嘯寒的注視,望向對面那幅水彩畫,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你說,這樣的景色在哪裡?是真實存在的嗎?”

畫上的風景簡直就是世外桃園,章嘯寒苦笑了一下,溫柔地說:“肯定會有,等我打聽到在哪裡就帶你去看看好嗎?”

白紫鷺將目光轉向章嘯寒的臉上,她看了他一會,有點疼惜,便伸出白淨蒼瘦的手撫摸着章嘯寒的臉,“你真好,我,我只不過隨口一說,你別當真,我也許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章嘯寒痛苦的閉了閉眼睛,緊緊地將她的手握在手心,“怎麼又胡思亂想了?有我在,你什麼事兒也不會有,相信我好嗎?”

白紫鷺抿嘴一笑,將頭埋進章嘯寒的懷裡,“要是能永遠和你在一起該多好啊!”

“說的什麼話?你當然能永遠和我在一起了。”

話剛說完,章嘯寒突然感到心裡堵得慌,可是,他不能在她面前流淚,他必須忍着痛苦。

想到她的時間不多了,章嘯寒決定這段時間除了上班,剩下的時間都陪在她身邊,要給她最後時期最深情的近。

那天晚上,章嘯寒和白紫鷺躺在那張不足90公分寬的病牀上,說了很久的情話,白紫鷺心滿意足地睡着了,那是她感到最幸福的一個晚上。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披着白色的婚紗,和最愛的他舉行了一場西式婚禮,他抱着她在花叢中轉了無數圈,她感到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8.25案的四名死者身份確認的消息發出去已經過去五天了,死者鬱蓮的家人一直都沒人來提供線索。我決定去找她的家人。

幾天後,我根據鬱蓮身份證上的地址,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是一家電池廠的家屬區,鬱蓮的家是一套兩居室的平房。陳舊的大門緊鎖着,鎖頭已經生鏽。我在左鄰右舍打聽了,都說這家人在三年前就搬了,至於搬去哪兒他們也不知道。

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跟鬱蓮的母親關係較好的老太太,她提供了一個地址給我。經過幾翻周折,我終於找到鬱蓮的母親關麗目前居住的地方。

這是一棟八十年代末的舊樓房,樓體很陳舊,外牆磚不少都已經脫落,看得出來很久沒有人去料理了。

我慢慢地走上進樓道,樓道有些黑,摸索了好一會,我才找到樓梯的電燈開關,昏黃的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怪異,我的身上驀然感到涼颼颼的。

關麗住在二樓,破舊的防盜門裡面還有一扇木門。

我敲了好幾聲,才聽到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傳出來:“誰呀?”

“您好,是關大媽嗎?我是刑警大隊的雷振,請開開門。”

過了一會,門打開了,露出一張蒼老而黑瘦的女人臉,眼角兩邊有很多蜘蛛網般的皺紋。她呶了呶嘴,拼命睜大雙眼對我從上到下打量一番,然後說:“你有什麼事嗎?”她過於詫異和警惕,彷彿我是個外星人。

“您好,我是爲您的女兒鬱蓮的事來的,能進去說嗎?”

“鬱蓮?她出什麼事了嗎?”聽說找鬱蓮,老太太似乎沒有戒心了,她把門打開讓我進來。

這是一套一房一廳的房子,牆壁只是簡單地刷了一遍乳膠漆,表面已經有些發黃,有些地方由於經年累月的潮溼已長了些黴斑。地面還是八十年代的水磨石鋪設地板。由於此樓四周被高樓包圍,所以大白天屋裡還要開燈,客廳的天花板上懸掛着一個節能燈泡,光線較暗。

屋裡瀰漫着一股風油精和中藥混合的難聞氣味,我感到有些不適。不由得閉起雙眼,約十秒鐘後,我的不適感消失了。我慢慢地睜開雙眼,突然看到老太太背後有個模糊的人影……

我以爲我眼花了,我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看清了那個人影,是一個瘦削的老頭兒,他趴在關麗的背上,兩隻瘦骨如材的手抓着她的肩膀,並露出一張猙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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