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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8章 不孝女

正文_第28章 不孝女

我大吃一驚,怔然地瞅着那個怪物,他也正盯着我,眼神很陰鬱。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無意中看到我古怪的表情,關麗感到有些驚訝,“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拼命把自己的意識拉回來,“關大媽,我,我沒事兒,您老人家身體怎麼樣?”

“唉,人老了,什麼都不妥了,經常感到腰痠背痛的。”

我心想老太太的背上揹負着一個老頭兒,可不是會腰痠背痛嗎?

“您的丈夫呢?”

“他早就不在了,二十年就去世了。”

這下我明白了,她背上的老頭兒是她的亡夫。

可是,那老頭爲什麼不去投胎而是附在她的身上?好奇心驅使下,我很想問她。但我知道重任在肩,和案子無關的事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了解,我只好作罷。

關麗背上的小老頭兒突然離開她的身體,來到她的旁邊,然後虎視眈眈地看着我。小老頭兒衣衫襤褸,身體相當羸弱,就像個餓死鬼。我注意到他的腳沒有着地,他並不是站立的,而是飄着。我心想這倒是恐怖像電影裡演的那樣。

和小老頭兒對視一會,雷振慢慢不再害怕他了,因爲他發現小老頭兒並沒有惡意,他也許只是不捨得離開老太太,所以一直不去投胎,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我觀察着老頭接下來會做些什麼,我萬萬沒想到小老頭兒竟然慢吞吞地朝我走來,他那雙陰森森的眼睛盯着我。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幾步,而小老頭兒不依不饒地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近,一股陰冷向我包攏過來,我繼續後退,直到後背頂住了牆壁了。

當我意識到已經無路可退時,小老頭兒伸出他那隻枯瘦蒼白的右手想撫摸我的臉,他想幹嗎?我心想,突然感到毛骨悚然,極度的恐懼讓我幾乎就要窒息了,我不禁顫抖着低聲喊道:“別,別這樣……”

聽到我的說話聲,關麗向我看過來,她大概沒有聽清我說什麼,詫異地瞅着他,“雷警官,你說什麼?”

我顧不上去回答關麗,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老頭兒的手上,我緊盯着老頭兒的手,分明看到老頭兒的手已經觸碰到我的臉,可我卻沒有被觸碰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正迷登地想着這個問題,也許是聽到關麗的聲音,老頭便將目光轉向關麗,然後慢慢地向她踱走。

彷彿剛剛逃過一個大劫,我長長地呼出一口。

關麗詫異地瞅着我,重複道:“雷警官,你剛纔說什麼?”

我不想嚇關麗,便說:“我剛纔沒有說話啊,可能是您聽錯了。”

關麗怔了一下,然後釋然似地苦笑,“有可能啊,我平時經常聽到有人跟我說話,就好像是我那走掉的老伴,可我回他幾句之後,他卻沒有聲音了……唉,可能是我出現幻覺了。”

老頭回到關麗的身上的那一瞬間,我看見關麗猛地打了個寒顫。我對她油然生出一絲惻隱之心,“關大媽,您冷嗎?去添件衣服吧。”

“唉,不用,這大夏天的不用穿那麼多,人老了不中用了,不知道抽什麼風,大夏天的打寒顫。經常這樣,不知道哪兒不對勁兒了。”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不再關注老頭兒,而是準備向老太太詢問有關鬱蓮的事。

客廳雖然才十個見方大,卻因爲傢俱少,顯得有些空。老太太生活真清貧,就連張沙發都沒有,只有一張簡陋的飯桌和幾個塑料凳子。

老太太有些難堪,苦笑道:“我一個人住,也沒有買沙發,這張凳子你將就着坐吧。”老太太搬了一張陳舊的木凳放在我前面。

對於關麗的處境,我感到有些心酸,我在凳子上坐下來,懷着複雜的心情望着關麗,“鬱蓮的事您還不知道啊?”

關麗把圍裙脫下,搬了張凳子坐在我對面,“我都幾年沒見到她了。”

“她出事了您不知道嗎?我們登了報紙了。”我剛說完馬上意識到老太太看來也不像經常買報紙的人。

“她出什麼事了?”關麗吃驚地瞪着我。

“老人家,我說了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呵。”

老人臉上的肌肉輕微地顫慄一下,眼神迷茫並越來越沉痛,她大概意識到女兒發生了不幸。

她苦笑着說:“我料到她會出事,我,我就當作沒生過這個女兒。”

我感到心情很沉重,我知道任何隱瞞對老太太都是沒有好處的,於是我儘量讓自己的口氣輕鬆些說道:“鬱蓮的確發生了不幸,但我想您是個很堅強的人……”

關麗果然像我所想的那樣堅強,她眼中的痛楚逐漸加重,但她似乎在壓抑着悲痛,她咬了咬略顯乾燥的嘴脣,喃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的眼角泌出些許淚花,“她的個性太強,她,她近幾年過得並不好,我知道她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眼淚還是沒能忍住,她拿衣角抹了抹眼角。

“您爲什麼這麼說呢?”

“我想她肯定會得罪不少人的。”

我問關麗鬱蓮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關麗說她不清楚,因爲她們母女並不住在一起,關麗也不知道鬱蓮具體的住處,只知道她開的店鋪地址。

關麗說她早料到鬱蓮會出事,我問她爲什麼這麼說,關麗說因爲鬱蓮個性強,也不太盡孝,幾年來對她不聞不問。她說自己養的兩個孩子都不孝順,兒子不像兒子,女兒不像女兒,就像養了兩隻白眼狼。她說着說着情緒激動起來,也許是觸到傷心處,她不由得老淚縱橫。

問到鬱蓮爲什麼不照顧她時,她說鬱蓮的心腸很硬的,她跟她的前夫離婚時我曾經反對過,她不聽勸,離了婚之後人就變了,變得不近情理,六親不認。離婚後鬱蓮心情可能不太好,她這些年來跟前夫總是一月一大吵三天一小吵,兩人嗑嗑碰碰過了幾年,後來,據她說是前夫在外頭有了別的女人,她一直跟前夫鬧,後來竟然找私家偵探跟蹤她前夫,被她前夫知道了,就堅決要跟她離婚,可真離了之後她又捨不得,這個求啊,前夫是鐵了心要離了。她也沒辦法只能離了。

“她前夫在外頭到底有沒有女人呢?”

“我也不知道啊,她有沒有查到我也不清楚,估計是沒有,前夫覺得被冤枉了,再說了,她這樣也只會嚇跑男人。她的心理有些問題,很多疑,喜歡猜測、搬弄是非,你想想,我是她的親生母親都合不來,還能跟誰合得來?”

“這樣說來,她的爲人並不好?”

“她幾乎沒有朋友的。我記得一年前我由於手頭拮据,揭不開鍋了,我想去找鬱蓮要點錢,正好碰到她和一個男人好像在吵架……”

“那男人您認識嗎?”

“我不認識的,她的朋友我差不多一個都不認識。”

“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呢?”

“我站得太遠,加上我的眼睛不太好,看得不太清楚,我只看到他的側臉,他的臉比一般人要白很多,他好像戴着一副墨鏡,我只覺得他的身材很魁梧,至少180以上,看到他們在爭吵,我去找她也拿不到錢的,於是看了看就走了。”

“那個男人會不會是她的男朋友?”

“我也說不準,但看他們吵架時的感覺不像是男女朋友。”

“她和前夫離婚後兩人有沒有再來往?”

“沒有,他們沒有孩子,散就散了。”關麗說,“鬱蓮和她前夫婚姻只維持了兩年多,三年前離了婚。分手後她交過一個男朋友,後來也分手了,大概也是性格不和,說來也怪,我這閨女跟男人總是合不來。”

“她最好的女性朋友您認識嗎?”

“她有個高中同學,兩人關係還不錯,但那個女子去年就去世了。”

“還有別的嗎?比如她有心事可以向她們傾訴的?”

“可能沒有了,她幾乎沒有什麼朋友,你想想,我是她媽媽都和她合不來,她還能有什麼朋友?”

“據你瞭解,她有些什麼仇人?”

“有一個人,不知道算不算是她的仇人,前幾年,應該是04年她和一個女人結仇,那個女人是她單位的同事,她們是爲了爭一個職位鬧矛盾。她在單位的人緣不好,領導也不喜歡她,自然沒有得到,就因爲這樣她離開單位開了服裝店。”

“她怎麼跟那個女人結的仇呢?”

“她因爲爭職位的事和那女人大打出手,後來又去跟那女人老公說那女人和別的男人勾搭。害得他們差點離婚。後來事實澄清後,女人的老公找人打傷了她,住了半個月的院。”關麗抹了抹淚,“她出院後就去法院告他們,法院判他們賠她醫藥費和誤工費等兩萬元,從此他們就結仇了。”

“除此之外,她還有什麼不太被人理解的事情?”

“她的性格有些偏激,脾氣一直不好,而且忌妒心較強。”

“她離婚後交了幾個男朋友?”

“可能就一個,我們前年鬧翻了,後來幾乎沒有聯繫了。我也不知道她以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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