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我再度發問道,不得不說我還真沒看出來,陳東陽竟然是個講故事的好手,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他都能講的這麼來感,若是別人的故事講起來跳進跳出定是個故事大王。
陳東陽說道:“我倉皇而逃,連鞋子都是一隻皮鞋一隻拖鞋。今天早上我纔敢回去,換了衣服陪你出來玩。你沒發現我這幾天一直很不舒服嗎,就是困得。哎,老弟,你說着咋辦啊。”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我也不知道,你想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今晚先回爸媽的老房子睡一晚上,養足了精神。明天我還要去,這次我就算跟這玩意兒耗上了,不管是人是鬼都要說出個四五六來。”陳東陽說道:“明天晚上不行我就叫上一票兄弟過去跟我一起住,說實話這玩意兒真挺嚇人的,我一個人待在那裡不免有些緊張。”
“你這意思是不撞南牆心不死嘍,陽哥,給你個建議,要麼把房子賣了,要麼請點神啊佛之類的,再不行找個你們本地有名的人來看看也行。別住在那裡,雖然可能你拿它無可奈何,它也拿你沒辦法,但畢竟那東西晦氣,接觸久了會有黴運,你說是吧?”我說道。
陳東陽搖搖頭道:“你呀,就是太息事寧人了,缺少那麼點魄力。富貴險中求,我這些錢也都是頭別到褲腰帶上換來的,憑啥有髒東西在我房子裡我就不住了。我要是轉手賣了,這不是坑別人嗎,做人有時候要變通原話,但有時候就要一根筋耿到底。”
我自知性格不同,陳東陽和小陳倒是能聊到一家去,兩個人都是那種牛脾氣的耿直之人,我有時候太過優柔寡斷了,因爲不想武斷也不想過於蠻橫,這纔有了現在這般被道中人看起來有種膽小怕事的感覺。
陳東陽笑道:“別擔心我了兄弟,明天你準備玩什麼?”
“不玩了,鄭州那邊我不放心啊,陽哥等有時間我再來單獨找你玩吧,夜場的考察也就這樣了。這些天實在是太麻煩你了,謝了。”我說道。
陳東陽擺擺手:“要不是咱哥倆交情過命,我還真和你尿不到一個壺裡去,你跟我還客氣,說什麼謝?!你不願多玩我也不留你,可平時可不能忘了你大哥我,沒事兒還得給我打個電話什麼的。有事兒就給我說,千萬不能客氣,咱們是自家兄弟。”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省去接下來這家夜店老闆進來賠罪和公關來道歉這一些虛情假意暫且不表,第二天就和小陳踏上了回程的列車。
再度見到陳東陽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夜場,回到了我的老家濟南。在這座城市中,我沒有再涉足任何危險的行業,畢竟家有父母也有爺爺奶奶在本市,做事要收斂一些,無法如同以前那般肆無忌憚了。陳東陽和我一直沒斷了聯繫,逢年過節至少是一通電話,他也收了手,現在開了一家酒店,再也不碰藥了。
同時他也成爲西安少有的可以金盆洗手全身而退的拆家,大部分的大拆家要麼陷入舊仇之中,要麼就是被藉機給打掉了,或者再度出山,總之一旦入了這行就再難退出來了。而陳東陽因爲退的乾脆,便有舍有得的獲得了安寧,起碼至寫下文章的爲止,陳東陽還是在老老實實的開酒店。
去年十月份,陳東陽帶着父母來濟南玩,同行的還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我見過是陳東陽以前的姘頭,陳東陽的女人很多,光我見過的就不下十多個,但這個女人是和他最貼心的。當年陳東陽出事,也是這個女人去保的他,我還幫她給領導牽的線,這纔有了我和陳東陽這兩個格格不入的人的相識相知。
這次陳東陽見到我後讓我叫那個女人嫂子,還說他們後年結婚,讓我一定要來。所謂後年也就是二零一五年六月份了,屆時諸位西安的書迷大家可以抽空一起聚聚。
我爲陳東陽感到高興,雖然我明白男人大多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日後陳東陽難免還得沾花惹草,但他終於肯結婚了也說明他已經瞭然誰纔是他最值得愛的女人,起碼他在男女之間學會了一些責任心。
其實外地朋友問我濟南有什麼玩的,我一時間還真答不上來,千佛山大明湖趵突泉,我沒事兒就和導遊一樣,給他們講講這些山水的風景名勝和一些歷史故事,隨後就是帶着他們吃喝玩樂。對陳東陽的父母我亦是如此,把老爺子老太太弄得十分歡樂。
晚上就在我家對面剛剛開業的鳳凰泉盈開了個房,據說是五星級,但我看也就是個準四星。這一趟下來我全程接待,說實在的我有點吃不消,現如今畢竟不是幹夜場的時候了,那時候大手大腳但日進斗金,現如今居家過日子小稿費小生意,光今天一天就整出去兩千多,看意思他們還得玩幾天,只怕陳東陽走後我要勒緊褲腰帶過幾天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睡下後,我給陳東陽說了明天的計劃安排,並稱後天我得趕稿子了,如果他們不走,大後天下午我能忙完。總之後天實在沒空陪同,不過該去的地點我會明天給他發到手機上,車子也借給他開。陳東陽把一個信封交到了我手裡,我拿在手裡一墊就知道是錢,連忙塞回去問他這是做什麼。
陳東陽卻說:“老弟,你還年輕,現在不比咱以前撈偏門的時候賺錢多,正行安全但錢難賺屎難吃,我們這四人在這裡不免叨擾幾天。花銷指定不少,父母高興覺得我交友遍天下,而且你小子又文質彬彬的不似我那幫兄弟那般粗魯,我父母就更喜歡了。不過我是大哥,不能讓你吃虧,你要還認我這個大哥,這沓錢你就接着,這幾天吃喝拉撒你都給我負責起來。趕完稿子趕緊過來陪我,抽空一起吃個飯什麼的也行,本來我就是陪着父母轉轉,然後看看兄弟你纔來的。錢多了就是大哥我給你的,你應當拿着,錢少了你墊上也別埋怨,我是你大哥你花銷也是應該。”
“我不跟你客氣。”我知道陳東陽什麼脾氣,把錢拿了起來,沉甸甸的錢應該有一萬。我收了錢跟嫂子說了幾句,就帶着陳東陽去了不遠處的一家茶餐廳。
我們之所以出來聊天是因爲不願打擾嫂子休息,而咱我家倒是可以,但畢竟還得自己沖茶倒水的,而且薰得滿屋都是煙味。那時候我正在戒菸,故此需少抽菸,在外面就好些了,空間大二手菸少不至於太勾起我一根接一根的煙癮來。
我和陳東陽去了繽紛五洲旁邊的圓緣園,這家店通常營業時間很晚,一般能到凌晨兩點鐘左右。我們要了一壺茶聊了起來,當然人多耳雜的,許多以前的過往我們並沒有涉及,不過是聊些現在的生活和未來的打算什麼的。我幾欲張口問上次那個凶宅的事情,但都沒找到合適的話由頭,我和陳東陽關係不錯,但畢竟這麼久沒見了,即便玩了一天了我還是和他有些生疏了。
陳東陽不愧是當過大哥的人,看透了我的心聲,笑了笑說道:“你是想問上次我沒講完的故事吧?”
我慚愧的笑了點了點頭,陳東陽說道:“恩,你是寫小說的,我該給你些素材。”我爲陳東陽倒上茶,一人點燃了一根香菸,在許久未抽猛然一抽立刻醉煙的快感中,我聽到了接下來的故事。
“我第三天找了一票兄弟回家去住,但我告訴他們不準在這裡喝酒p娼,更不能太吵太鬧,主要是這個房子是我父母住的地方,弄得烏煙瘴氣的不好,而且讓鄰居看到了以後不好相處了。當天晚上竟然什麼也沒發生過,我睡得很安穩,接下來幾天我都睡得很好,長久以來的睏乏在接下來的幾天中得到了舒緩。
就當我以爲一切都結束的時候,那聲音又響了起來。那天在場的人足有十幾人,他們正在客廳中打牌,而我則在臥室中睡覺,當我聽到那聲音的時候立刻翻身起來,打開臥室的門向客廳走去,門外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看着那面牆,我問怎麼了,他們說那面牆說讓他們出去。
我當時渾身發毛,手下有一膽大的人走到牆邊,把耳朵貼了上去。瞬間他的臉色就不對了,往後退了兩步,我們宛如一羣神經病一般問他怎麼了,牆說了什麼。呵呵,如果外人看到我們的樣子必定會覺得我們都瘋了,或者是嗨大了。
別看我是個拆家,但我從來不動那東西,這個你是知道的,你也知道我從不然我手下碰這些東西。所以根本不可能是我們一羣人同時產生了錯覺,只聽我那個兄弟面色慘白的說,牆說明天他將會死。
當晚我就讓他回家了,因爲他心神不寧的,已經被這怪異現象給嚇到了。爲了安全起見,我們甚至沒有讓他開車,而是讓他打車走的,我們一起把他送上了車,他故作淡定的讓我們回去,還說自己沒事兒。
那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五十多了,我叮囑他在家裡千萬別出門了,有事兒就立刻打電話。隨後我們上了樓,我坐在屋裡一根菸接一根菸的抽着,心中盤算着,手下兄弟們也都不說話,時不時的用眼睛瞥向那面牆,但又強裝鎮定。
凌晨十二點剛過,我下定決心,聽你的建議,這房子空着不要了,因爲實在太邪門了。我還決定讓手下兄弟都散了,各自回家,不管牆的預言是真是假,都太恐怖了。不論怎樣,爲了安全起見,這房子是不能住人了。
我剛把這項決定說完,兄弟們也剛表態說一點不怕什麼的,我笑笑還沒說話,這時一個兄弟的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臉色一變隨即應付了幾句就掛上了電話。
我聽到醫院什麼的字眼,便問他怎麼了。他聲音顫抖着悠悠的說,剛纔走的那人出車禍了,現在被送往醫院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