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兒了?”我提出疑問。
我收集諸多靈異事件後發現,在解放前和解放初期這段時期,是靈異事件的高發時期。首先常言道亂世多妖魔,世道越亂越容易有怪事兒發生,那時候戰爭多冤情多死的人也就多,故此有些怪事兒發生也屬正常。這或許是人們的精神寄託,也可能是科學不發達封建迷信等,但無法解釋的事情依然有許多。
再說現如今很多怪異的事兒也出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可能是因爲荒涼所以人容易自己嚇唬自己,但也不排除荒涼之地人煙稀少容易藏污納垢的原因。那時候城鎮化不太明顯,所以纔會有農村包圍城市之說,每個城池非常小,比如濟南當時走着繞一圈,走快點的話也用不了多久,哪裡像現在這般不斷地向外擴張,開車兩個小時都不一定能繞的過來。故此荒涼之地和農村鄉間田地是比比皆是的,這纔有了滋生靈異事件的沃土。
總之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兒,雖然聽起來這樣解釋有些蒼白無力,還有些強求,但那時候有圖文記載,文字記述,經考證基本屬實的事件的確很多很多,我想諸位也聽過不少吧。所以我收集過許多那一段時期的詭異故事,等有機會一一講給大家。
書歸正傳,七哥聽了我的疑問,幽幽的說道:“那天義莊裡就我一個人在,疤瘌頭帶着黑子還有大毛出去辦年貨了。到了年底了,要給各莊戶買些彩紙之類的,還要買點鞭炮酒水。平日裡這些事兒半天就能辦完,但那年因爲宗族中有很多事兒,所以把族內的一些祭拜等物也交給我們去採辦。我們雖然不是宗族家的莊戶園工,但畢竟義莊歸全族所有,咱們吃人家和人家的,偶爾幫忙乾點活也是應該的,而且這種事兒幾年也趕不上一回,還有辛苦錢可以拿。
其實我也想進城去,一來可以熱鬧熱鬧,還能去大觀園聽聽快書相聲,見識下跤場健兒的英姿。而且這一趟因爲採買的東西很多,得去三個人,疤瘌頭得去,剩下的兩人也得去,住在城裡一晚,估計喝酒吃肉是少不了的了。我們抽籤決定誰去誰留,義莊得留人看守,防止賊盜。結果我輸了,願賭服輸,不過想想大晚上的一個人在義莊我都害怕,不過疤瘌頭他們說一定會早去早回的,但我想這也不過是說說罷了。
我滿肚子的不樂意,疤瘌頭告訴我說回來給我帶好吃的,還說如果有餘錢給我弄件估衣穿。所謂估衣就是舊衣服或者殘次品,咱們這裡大多是指的舊衣服。那時候城裡的集市上經常有賣估衣的,得去淘換,有好的買回來洗洗漿上就和新衣服一樣。
我聽了這話高興起來,安心在義莊內守着。結果疤瘌頭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送來了幾具屍體,說是想不開跳護城河了,沒地方停放見我們這個義莊近就暫時放在我們這兒。如果有家屬來領還則罷了,沒有的話用草蓆子捲了扔亂葬崗子就行了。
要是疤瘌頭在估計就得說幾番,雖然拗不過官家到底得是停放在這裡,但好歹也能弄幾個大子兒,說是草蓆錢和辛苦錢。這些跳河的,估計要麼家裡沒活路了,要麼就是死絕了,哪裡會有家人來認領?這純屬給自己徒增麻煩,通常要來了錢,疤瘌頭就會領着我們編草蓆,簡單一裹就去扔了,然後拿着那幾個大子兒去換酒喝。從未指望過來人領走屍體,要是錢也沒,人也沒有,那真是給自己找麻煩了。
我當時年少好欺,那些送屍體的人說了幾句場面話也就走了,我也沒敢要錢。他們走了以後我腦子才轉過彎來,連連咋舌不知疤瘌頭回來該如何訓斥我呢,但又一想到時候衣服什麼的都買回來,也就無所謂了,再說疤瘌頭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裡可疼我們了。
我檢查了屍體,因爲屍體是剛淹死不久,屍體還沒腫脹,屍斑並不明顯,而且又是在大冬天,咱們這兒冷,所以屍體沒這麼快腐爛,故此倒也不難聞。這些屍體是三男兩女,女的一個四十多歲,一個才二八佳人的年紀。
我不禁想起了疤瘌頭所說的鬼撓頭的故事,這可把我嚇得啊,光看了看那些人的衣着,也沒怎麼仔細看屍體就關上門跑了出去。那晚上我在堂屋待着,因爲堂屋有幅鍾馗圖啊,都說鍾馗打鬼,在他所在的屋內,估計妖魔邪祟不敢入內吧。
爐子很暖,昏昏沉沉的我就睡了過去,到了半夜突然聽到莊園的門響。我翻身起來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然後點燃了燭臺舉着蠟燭護着火走了出去,嘴裡問門外是誰。走了兩步我纔想起來原來自己忘記插上大門了,是野狗進來了撞到了門,還是什麼?
走到大門口,隱約看着門口站着一個女人,就那樣矗立在門口,也不進也不退的,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樣貌着實是可怕。經歷了黃大仙的事情,我相信這個世界上肯定是有那種東西的存在,於是我用着顫音問道:‘是誰,快說話,不說話我可打了。’
說着我還摸起來門口插門用的粗木栓,準備情況不對就砸她,然後藉機會跑出去。結果那個女人卻說:‘大哥,我聽鄰居說我爹跳河了,然後又聽人說屍體送到這裡,我就連夜出城來尋,今天是有屍體停在這裡嗎?’
姑娘的聲音有些冰冷,但我卻放下心來,早上確實有個五十來歲的男子死屍。疤瘌頭說的是女鬼,但這姑娘會說話,顯然就是大活人啊。我舉着蠟燭走了過去,隨着越能看清姑娘的樣貌,我的心就跳的越快,她長的實在是太好看了,那眉梢眼角簡直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般。
這男人見了美女自然就放鬆了警惕,不論年齡大小,就算我這般年紀看到長得好看的後生也會格外喜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當時我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看到這姑娘就更加動心了,蠢蠢欲動之下我竟然愣住了,姑娘看到我這幅癡相卻撲哧一聲樂了出來,眼角帶着淚光的笑容實在令人動心。
月下不觀色燈前看美人,這半明半暗之間,姑娘這一笑更是美若天仙了。我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連連稱是,然後把姑娘讓進院中。看來這姑娘家境不太好,不然她爹也就不會跳河了。
我這麼一問之下,果然如此,姑娘還拜託我找輛板車把他爹給送去安葬。我當時就拍着胸脯答應下來,充大稱包在我身上,說這絕不是什麼問題,不過要等明天早上才行。現如今車子都到城裡去拉東西去了,明天一早他們回來了,我就用板車幫她拉去,還要幫她埋了她爹。
姑娘聽後連連感謝,淚眼又朦朧起來,感慨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我在那眼光中看出了秋波,我頓時血脈噴張,我問姑娘接下來怎麼辦,姑娘說現在城門已關,如果方便就借宿一晚。
聽了這話,我就更加激動了,義莊內現在就我一人在,孤男寡女的,這大晚上的莫不是這就是天賜良緣?
我請姑娘入屋取暖,屋內有爐子暖和一些,還問姑娘吃了沒有。姑娘說自己孤苦,哪裡還有飯吃,家裡本來就她父女二人相依爲命,現如今父親也跳河了,自己剩下一人,該如何是好?不敢盼着找個好人家,只要有口飽飯就行了。
我春心萌動,當時隨走路腦中就在想,回來後跟疤瘌頭商量一下,把我的口糧分給姑娘一半,不行娶了她算了。我有工錢有口糧,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總之盡是胡思亂想一番。
還沒走入屋子,我突然想到個事兒,先讓姑娘看看別再他爹沒死或者死的不是她令尊,那可就鬧了大烏龍了。側眼看向那個停屍的屋子,此時那間屋子的房門卻大開着,可我明明是關上了。我以爲進了野狗之類的偷吃屍體,然後就要轉頭告知姑娘一聲,帶她過去看看,一來趕走野狗走別糟蹋屍體,還有就是讓姑娘認認屍體,順便還能體現一下自己的大膽。在女人面前,男人都是喜歡賣弄的。
我手裡拿着頂門栓,另一隻手舉着蠟燭,剛要回頭說話還沒回頭的時候,我突然腦中電光一閃,這個女人穿的衣服看起來有些眼熟。眼睛不經意的看向地下,地上除了我的影子,並無那個姑娘的影子!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