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軍說完就要走,我連忙喊住他說道:“你給我站住,不然我花了你。”
趙建軍身子一顫回過頭來,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也要保命,劉抗美已經發現我了,我不安全了。”
“如果他真是個壞人,咱們三個對付他,人多勢大,如果能制住他,豈不是可以一勞永逸?”任東提出了個誘人的條件,顯然趙建軍動心了。
我有一些疑問,但沒有提出來,趙建軍示好的把刀子扔在了地上踢了過來,我們收了刀子扔下了酒瓶子卻依然與之保持着一段距離。我們先後搭乘兩輛出租車,趙建軍在前,我們尾隨來到了一家夜總會。一路上我和任東各懷着疑惑思考着,並未怎麼交談。
有時候夜總會中才是最安全的。這裡雖然人多眼雜,但如果足夠高檔的話,一般人是無法進入你的包間的,而且房間衆多即便搜查起來也是麻煩得很,總能弄出一些動靜,方便我們能逃離。
顯然夜總會的人對趙建軍手上帶傷是司空見慣的,也對我的一身髒亂傷痕處亂不驚,他們還拿來了醫療箱給趙建軍簡單包紮了一下,給我摸了碘伏,卻對如何弄得隻字未問。我們不想搞例外,來這種名曰娛樂會所的地方要是三個大男人喝酒唱歌不叫小妹那才引人意外呢,而且如果想足夠安全,那就要給夠錢財。
這次任東帶了錢包,不得不稱這幾年娛樂業漲價迅速,而這裡一直是夜場消費相對較高的城市。我們分別挑了三個小妹,然後點了酒水,隨後讓她們先出去一下,我們有事兒談。公關自然沒意見,反正消費照付,出去還能串個臺什麼的,歇着也總好過陪我們喝酒。待她們出門後任東說道:“說吧,你都知道什麼?”
“你們想問什麼?”趙建軍把一杯啤酒喝下肚後問道。
“你說是劉紅兵或者劉抗美騙我們?他纔是倖存者,那麼你就是被害人嘍,如此一般你應該躲得他遠遠的,可是我們看到的景象卻是你在追蹤他,你作何解釋?”我問道。
任東鼓掌表示同意,趙建軍嘆了口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其實這一切要從很多年前說起,那一年我認識了比我大很多的劉抗美,當時劉抗美混得不錯,我成天屁顛屁顛的跟着他混。後來我發現了一件事兒,每隔一段時間劉抗美總會消失一陣,當時覺得奇怪,但也沒往深處想,直到有一天他讓我幫個忙,去抓一個人。我當時聽了熱血沸騰,一來是爲了抗美大哥能瞧得起我,還有我覺得這是個成爲真正男子漢的好機會,只要去抓人就會打架,畢竟作爲年輕人好勇鬥狠是通病。
我們坐車到了廣州,當時的廣州還沒有現在那麼繁華,只不過是個比一般城市好點的地方罷了,跟我們xx根本沒法比。第一次來到外地的我十分興奮,到了晚上胡亂溜達的時候突然被人拉到了小衚衕裡,那個人就是文中的那個少年,只不過此時他已經三十幾歲了,而我當時並不知道。
他說讓我不要幫劉抗美,還讓我遠離他,否則沒我將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我當時問爲什麼,那人卻說不要我知道,不然一定會後悔的,然後就跑了。我當時十分信任劉抗美,不但沒有遠離他,反而回去後不假思索的把這一切全盤托出,他當時就冷笑連連,帶着我出去向着我被劫持的小衚衕而去,自然是人去樓空。
但我們十多天後卻堵住了之前我所見過的那個人,劉抗美的殘忍令我難以想象,他不光把文中的少年囚禁了起來,還不斷地虐待他,這讓我膽戰心驚。我問劉抗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劉抗美反倒是壞笑着問我真的想聽。
當時我就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隨後他便給我講了這個故事,我本以爲這個故事是虛構的,因爲故事的不完整,也沒想明白這與囚禁那人有什麼關係。但很快我就接受到了詛咒的威脅,這令我惶恐不安,我再問詳情劉抗美卻不願再說了。後來在文中少年死前的那天晚上,劉抗美去準備應用之物,而我則問清了事情的始末,目的很簡單,我的精神已經備受折磨,實在難以抗拒在SOS求救信號下的壓力了,我想解決問題。
被囚禁的那個人告訴我事情簡單的始末,讓我趕緊放了他,然後一起跑。當時他還說了他就是故事裡的少年,而劉抗美則是那個倖存者。這些年,囚禁的這人一直在備受良心上的折磨,他厭惡自己害死了那三個聽故事的人,甚至想要自殺把自己埋在坑洞裡解除這一切,可無奈在這之後是無人在樹上刻字的,只能你一死了之卻解決不了問題。他還說是他製造了劉抗美這個怪物,現如今我既然也被詛咒了,那就有了幫手,他願意去赴死,而我則負責在樹上刻滿一百個求救信號。
我處於私心,答應了下來,但就在這時候劉抗美回來了。被囚禁的那人沒有出賣我,但我永遠忘不了他死前的眼神,他用說不出來的複雜眼神看着我,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意味,直到現在我也說不清楚,但卻讓我也在今日選擇了告訴你們,因爲我不希望你們白白喪命,這或許是那人對我給予的厚望吧。”
“等等。”我打斷了趙建軍的講述,提出了我對故事起初的疑問,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到答案,但趙建軍顯然無法解釋我的話,他說當時他和那人並未聊起多少,而這本書也不是那人所寫。
“那這本書是誰寫的?”任東問道。
趙建軍答道:“是劉抗美自己,或者說劉紅兵也行。所以這本書有你所說的漏洞,因爲他也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關於詛咒的開始,他也是聽被囚禁殺害的那個人所說的。我以爲他下一個會來殺我,但顯然沒有,他讓我伺候他的吃喝拉撒,並在家專心致志寫出了這本書。我問他目的何在,他卻說只是好玩罷了,他想找到能看懂這本書的有緣人,然後殺死他們,畢竟那個年代懂英語的人不多,即便到現在能完全讀懂這本書的國人也在少數。而劉抗美正是這樣的人才,不得不說他的語言天賦是很強的。我感覺到了他的可怕瘋狂和變態,在某次他殺人之後,我打昏了他,然後帶着這本書逃走了。”
“再等等,”我又一次打斷道:“問題有幾個,第一,劉紅兵怎麼去追蹤閱讀過這本書的人。其次,你是如何發現我們讀過書的,還有還是最初的問題,你怎麼會主動來找劉紅兵的,而不是逃之夭夭?這個問題你還沒回答。另外,書怎麼會回到劉紅兵手中,你不是打暈他拿走了書了嗎?最後一點,這麼多年你被詛咒,竟然撐了過來沒瘋掉,竅門是什麼,你應該也知道的,我們現在會發現SOS的信號通過各種出現,所以必須要知道如何避免詛咒,就和你一樣。”
“盡我所能,依次回答吧。”趙建軍說道:“其實第一個問題和第二個問題是一個,劉抗美篡改了書中的內容,把埋屍體的地方寫到了你們所尋找的地方。那天你們去尋找屍體,我盯着劉抗美,正巧也發現了你們。所以我知道你們看過書了,先前大部分人也和你們一樣,就是在那個錯誤的地點尋找屍體和樹木,就被劉抗美髮現了蹤跡,然後給殺害了。隨後他通常會奪回書,繼續騙人,他說這樣守株待兔,在樹下等待要比滿世界追殺舒服的多。
越過第三個問題,我先來回答第四個和最後一個問題,這本書被我偷走後,我曾惶惶不安的過了五六年,在那五六年中我隱姓埋名,每天都怕劉抗美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顯然他一直沒有出現,這本書也被我藏於保險櫃中不再面世,我不想再有別人深受其擾。可是後來有次家裡招了賊,保險櫃中的東西一掃而空,估計賊認爲這本書也是什麼值錢的寶貝吧,於是便一併偷走了,至於這本書又是怎麼流回劉抗美手裡的,我並不知曉,或許這就是無巧不成書。
最後一個問題是怎麼抵禦詛咒,我是如何撐住的,其實抵禦詛咒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忍着,等你的心智磨練的足夠了,你就會變得適應這種聲音。甚至會對這種聲音產生一種麻木的感覺,不刻意去想都感覺不到聲音的存在。若是有一天,在夜晚,沒了這種SOS的敲擊聲,或許還會睡不着覺呢。”
趙建軍說到這裡苦笑起來,苦笑中帶着自嘲的意味,我和任東卻真的在苦笑,都快笑成苦瓜了,聽他這意思我們是這輩子逃不開了。趙建軍又說道:“現在回答第三個問題,我爲什麼主動來找他,那是因爲我碰到了他,而且兩人碰了個正着。依照我對他的瞭解,當時他就算認出了我也不會立刻動手,反倒會再度返回,趁我不備然後折磨我最後殺害我,甚至可能殺害我無辜的家人。所以我決定轉守爲攻,反盯梢他,讓他盡在我的掌控之中,一旦有事兒我也好儘早防備。於是我便發現了你們,出於良心我告訴了你們,現在該說說你們的計劃了。”
任東攤開雙手說道:“你和劉紅兵或者說劉抗美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也不過是一面之詞,我們該信誰?”
“就是。”我表示贊同:“怎麼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可以帶你們去埋那九個人骨灰和屍體的真正墓穴。”趙建軍說道。
我眉頭微皺:“在哪兒?不過那也不能說明劉紅兵正如你所說的那般啊,因爲如果你是倖存者,你同樣也可能知道這一切。”
“呵呵,那個真正的地方就在他的茶舍下面。”趙建軍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