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和任東異口同聲驚訝道,如果果真如此,那一切都毋庸置疑了,除非劉紅兵不知如此,恰巧把茶舍建到了上面,但這種可能性簡直微乎其微。
也就是說劉紅兵的確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要麼他就是書中故事開始的少年,要麼他就真如趙建軍所言,劉紅兵是那個倖存者。
趙建軍也不說話就是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我們重新把小妹叫了進來,但我們三人沒有人唱歌,就聽着那些公關們不停的唱着歌,晃動着誘人的身軀,可此時我們卻一點性慾都提不起來。我們三人若有所思,期間我和任東多次對視,最終下定了決心。任東說道:“走吧?”
趙建軍點了點頭,我們三人買單後出門而去,在出租車上趙建軍坐在前面我和任東坐在後座。我的手機震動了兩下,我打開一看是任東發來的微信,微信是這樣的。
任東:怎麼辦?
我:涼拌。
任東:正經點。
我:見機行事。
任東:別廢話,快點分析一下。
我:不是你說要去的嗎?
任東:我是這麼想的,先去看看,主要是解除那個SOS的信號詛咒,如果下半輩子光得靠忍着信號騷擾來過,那就太憋屈了。
我:說的極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任東:如果這個趙建軍甘願去死,而劉紅兵偏要阻攔怎麼辦?
我:你要看着趙建軍死,就爲了破解詛咒?
任東: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我們沒有再發,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壓抑到出租車司機都緊張起來,以爲我們三個是搶劫的,還好我們去的是市內,要去城郊估計出租車司機就不敢去了。我們先去了一趟趙建軍所住的酒店,拿了一大袋子工具,然後又上了出租車。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後,提前下車的我們走到了劉紅兵的茶舍前。現如今已經是晚上快十一點了,茶舍內自然空空如也,玻璃大門緊鎖燈關着。我們看了看門口的監控,任東表示自己黑掉它沒問題,於是趙建軍蹲下身子拿東西搗鼓搗鼓就弄開了玻璃門。我和任東眉頭緊皺起來,看來這個趙建軍也不簡單啊,溜門撬鎖十分熟練。趙建軍尷尬的笑了起來說道:“小時候不學好,這些東西沒少研究,劉抗美玩的比我還熟練呢。”
我和任東同時發出深以爲然的笑容,進門後任東打開電腦調出門口監控錄像,從雲端黑了進去,然後直接刪除並且關閉錄像,然後說道:“還是咱們老祖宗的防盜機關厲害,現在這些防盜的東西,懂點黑客知識,甚至用蠻力切斷電就全廢了。”
我笑道:“你乾脆和趙建軍你倆弄個盜竊團伙算了,記得我可是出過建議的,以後成了江洋大盜可別忘了給我點好處。”
“別鬧了,辦正事兒要緊,跟我來這邊,我很久沒來了,茶舍建設後,我也找不到那個地方了,但....大約應該是在那兒。”趙建軍說着來到了操作間中,這裡大部分是擺放茶碗茶盤還有茶葉冷櫃等東西的地方,還有就是茶具也該是從這裡煮洗消毒。
趙建軍說道:“具體的地方我也忘記了,但應該掩埋的不深,如果劉紅兵沒有轉移的話,這東西就在這一片。”
“你忘了?”任東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咱們一寸寸的刨坑?你帶沒帶先進點工具,靠手那這些錘頭什麼的得挖到什麼時候,如果底部澆灌上水泥咱們把手磨出血泡也沒用啊。”
趙建軍尷尬的笑了笑:“周圍環境變化太大,只能確定就在這一片而已。依照我對劉紅兵的瞭解,他絕對不會用水泥澆灌上的,因爲那樣一來雖然穩妥了許多,但冒險係數就小了,他喜歡刺激的結果。另外一點他也會自己留有一線餘地,萬一有一天情況變壞了,方便迅速解除這個詛咒。”
“你就確定這麼多年他沒有變過?人是會變得。”我說道,話雖這麼說但我還是帶上了手套,然後拿起了榔頭,對任東說道:“你出去望風,我和趙建軍在這裡挖,姑且信他一次。”
任東點了點頭,關閉了額玻璃門隱藏在架子後觀察着門外。我讓任東去望風,一來是不信任趙建軍,他在外面我們在裡面,萬一他和劉紅兵是一夥兒的,把我們賣了都沒地哭去。還有就是我比任東身高力大,更適合幹這等體力活。
我先用錘頭分別在操作間中的地面上敲了半天,並未發現有任何異常的地方,趙建軍也十分苦惱蹲在地上好似以爲劉紅兵果真是變了,變得出乎他的判斷。
我則是閉眼思考,如果我是劉紅兵,在我不澆灌的情況下,會把這個位置設在哪裡呢?不澆灌不代表底下是空的,只是敲擊上聲音不同,如果有人奔跑或者走路還會發出一些異樣的動靜。那麼這個地方肯定是個客人和工作人員都觸及不到的地方,那麼......
我擡起頭來問趙建軍說道:“大致方位你確定就在這個操作間裡嗎?”
趙建軍疑惑的點點頭說:“明明就是這裡啊,莫非他轉移了.....”
我不管他對自己記憶的懷疑,招呼他一起把一旁放東西的架子搬開,然後用錘頭敲了敲,果然下面的動靜不太對。我用力跺了幾腳,下面非但不是動靜不對的問題,還是個暗格的感覺。果不其然掀開蓋在上面的木板,下面有個木門,門上還有把鎖。我用錘頭砸開了鎖,裡面是個向下的階梯,一共就三四個臺階。趙建軍待外面的空氣進去了些這才鑽了下去,謹慎起見還讓我用繩子綁在了他的腰上,一旦不對好迅速拉上來搶救。
過了一會兒,趙建軍就從密室深處鑽了出來說道:“就在下面,我已經挖出來骨灰盒了,你看這個。”
藉着手電燈光,我看到了一個封皮很古老的記事本,本子上不光有劉紅兵詳細的殺人經過和心得,還有被害人的身份證之類的證件。但所有的記載在十年前戛然而止,也就是說劉紅兵這些年並沒有殺過人,那麼是他從良了,還是唯獨他解除了這個詛咒不再備受折磨,於是那仇恨也就消除了呢,難道正如老話說的那般,小鬼也怕惡人?
我不明所以,正要叫任東進來,就聽到外面突起打鬥的呼喝聲,隨即有人倒地的聲音響起,我還沒跑到外面,就見拎着一把帶血柳丁錘的劉紅兵出現在了門外。劉紅兵整個人都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表情和氣質都十分陰冷,在衝着我們冷笑連連。
我低喝道:“你把任東怎麼了?”
“給了他一錘子而已,生死不知,嘿嘿。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我早就跟着你們了。那句壞人的臺詞怎麼說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趙建軍,好久不見啊。”劉紅兵道。
“劉抗美,好久不見,你還是本性難移。”趙建軍道。
劉紅兵或說劉抗美搖了搖頭道:“趙建軍,這次罪過的人是你,而非我。容我說幾句話吧,其實我早就忘記了一切。十多年前,我在某次外出尋找你的時候,被車撞了,然後醫生從生死邊緣把我救了回來,我並沒有失憶,或者說沒完全失憶,只是選擇性的失憶。我忘記了殺人的事情,忘記了詛咒,忘記了所有有關詛咒的事情,其他的記憶卻十分完整。當然我也再也沒被騷擾過,看來只要是經歷過生死邊緣的人就會解除詛咒,或者說一旦忘記了這一切就會自行破解。其實小C你沒必要這麼着急解決,只要讓任東催眠你,讓你選擇忘記試試,或許就會管用呢?呵呵,不過現在晚了,你出不去了。
回來後我萬分厭惡自己的名字,總覺得這個名字充滿了罪惡感,也說不上是爲了什麼。於是我便改了名字,所以劉紅兵也是真名字,C兄弟,我並沒有騙你。那天我並沒有認出你來趙建軍,但是你沒有把書藏好,不知道什麼原因,可能是上天還在眷顧我吧,當我讀到這本書的時候,記憶就開始復甦了。而後的詛咒讓我愈來愈記憶猶新,尤其是你的苦苦緊隨,卻讓我的記憶全部恢復了起來。我終於想起了一切,呵呵,那麼仇恨還在繼續,這次的我可是你喚醒的,所以你們的死也全都怪你!”
趙建軍猛然大吼一聲從袋子裡掏出了一瓶東西,並推開我撲向了劉紅兵,劉紅兵用手中的柳丁錘猛擊趙建軍,趙建軍卻死不鬆手,與劉紅兵滾作一團,頓時破碎聲響起,茶具爐子全都被摔的粉粉碎。我剛要上去幫忙,卻聽趙建軍吼道:“去刻字,去刻字!”
一時間,我看到了他手中的打火機和那瓶液體,此時的趙建軍已經發狂了,縱然被砸的滿臉是血,卻依然用身子死死的把劉紅兵壓在身下,用瓶子在自己和劉紅兵身上撒着那些液體。一眨眼的功夫,兩人竟然翻滾着進入了地下密室之中,一股火光燃氣,隨即是兩個男人的慘叫之聲。
熱浪滾滾,我依然愣在那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在這時候頭上不停冒血的任東拉住我的胳膊拔足狂奔,我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只能感覺這是正東方方向。
突然任東停下了腳步,並鬆開了拽的死死的我說道:“夠五里了吧,刻刻刻刻!”
我們沒有刀子,紛紛拿出鑰匙之類的硬物找了一棵樹瘋狂的刻了起來,邊刻邊記着數,三個小時後,手已經被磨出血來的我們終於刻完了一百個SOS。在這棵不算粗的樹上,密密麻麻刻滿了這個本該是求救信號的死亡詛咒。
任東看向我問道:“你兜裡裝的什麼?鼓鼓囊囊的。”
我低頭看去,在我的衣服口袋裡裝着一本筆記本,筆記本正有一個角露了出來。我拿出來恍然大悟,原來是劉紅兵的殺人記錄,剛纔慌亂之中我塞入了口袋裡。任東看了後說道:“咱們算是有救了。”說着給一個當地的客戶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然後就帶着我去報了警。
警察到現場的時候,劉紅兵的茶舍已經燒的一片狼藉了,而在我們所說的暗道中警察發現了兩具燒焦的屍體,屍體緊緊地燒在一起的趙建軍和劉紅兵這對仇家難以分開。我們給警察講故事警察自然不信,但那個筆記本上的內容卻成了指控劉紅兵的有力證據,上面全都是劉紅兵的筆記,據調查也說明他的確很有殺害這些人的嫌疑。這些人到現在有些人的屍體被發現了,有的依然還列在失蹤人口名單中。
我們因爲並沒有殺人,並且指控劉紅兵有功,最主要的是任東的那個客戶發揮了關係,並沒有被指控別的,也沒有受到什麼非分的待遇。同時劉紅兵無兒無女,父母早已死了,家裡親戚也沒多少來往的,所以沒有苦主控告,事情便可以不了了之了。但我們依然在派出所裡待了五六日,那幾日上廁所吃飯都要打報告,並且時常要不停的重複着交代問題。
出了派出所渾身都餿了的我,對也是滿身異味的任東說道:“能量不小啊,我還以爲咱們跟着潛入茶舍,並出了人命,怎麼也得進去幾年呢。”
“本來就和咱們沒啥事兒,記住咱們是清白的。”任東的心情顯然很高興,這些日子我們兩人再也沒被那個邪惡的求救信號影響到,這說明應該是情報解除了。
我撇撇嘴說道:“我的意思是你那個客戶挺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栽贓陷害,爲了儘早完案隨便弄個罪名安到身上的現狀有多少。”
“嗨,互相利用罷了,我那客戶他病沒治好,還有嚴重的心理疾病,如果這麼發展下去對他的政治前途有影響。不救我不光可能治不好病,最主要他的那些秘密也可能會被泄露出去。”任東壞笑起來。
“無德醫生。”我笑了,任東也笑了:“但是保住了咱倆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