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種事兒明顯是撞邪了,找你幹啥,找個捉鬼的去啊。”我看到這裡,見任*然暫停了播放,於是翻了個白眼說道。
任東笑了,好似在嘲笑我的無知一般,隨後他說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或者是說靈異事件,其實這些只在人們的心中,也就是所謂的心魔。當真的無所畏懼的時候,你便看不到任何形式的恐怖事物了。”
“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即便你看不到,它們依然存在,沒遇到過的人是木有資格說這話的。”我搖着手指頭說道。
任東慵懶的縮在沙發裡,然後說道:“這就是我所叫你來的原因,你的思想太過複雜,但對於靈異事件上卻又比較執着,你總認爲是有的,所以纔會看到,但真的有嗎,你怎麼就能知道不是你自己虛構出來的。或者說,就是你的大腦反映出來的,讓你有了即視感或者幻覺?
這麼說吧,我們之前探討過,爲什麼我對你的催眠屢次不成功,因爲你的腦子如同瘋子一樣十分繁雜,而且跟本沒有定向思維。但萬幸,你的智商還行,又有不錯的邏輯能力,所以層層思索下來又不至於混亂。但面對靈異事件,你的可選擇性太少了,而且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你原本相信還是有靈異事件的。”
的確,比如心理醫生在催眠中常用到的什麼看到了天空看到了海對我來說都沒用,我寫下這段文字的時候跟一個學心理學的書迷剛聊完,他就是先前書迷講故事中的那個講故事的“純屬虛構”(再次吐槽這名字)。
跟他討論起關於催眠的話題來的時候,我說有時候我的思維是這樣的,比如催眠師提到了大海,我腦中會立馬出現即視感,一片海就出現了,這時候通常催眠師的聲音輔助就會同時響起,把你帶入更深的情景之中。
不過在那一瞬間,我腦中會飛速閃過許多,比如大海,大海中的魚,魚類有多少種呢,什麼魚比較好吃,我去過的地方有哪裡的海鮮特別好吃,我還認識個做大廚的朋友,他給我講過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對了,是大海,大海旁邊應該有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是誰寫的,她後來的生活實在是.....哦,對了,還是大海,大海旁邊的房子,房子的結構是什麼樣的建築風格呢,建築材料是什麼,該用什麼樣的裝修,怎麼走線裝修費多少,裝修工人一天掙多少,前幾天出了個什麼裝修工人的案子等等。
這一切我現在說起來可能要很多字,我還有許多沒說的,所以用等等二字,但在那一刻我的腦子中卻是一閃而過。這就是我平時思索問題時候的方式,通常會記得回到主題上,但有時候也會因此而跑題很久,我想把這本小說看到這裡的您,不管是老書迷還是新書迷都會有所瞭解了吧。
另外您應該注意到了,我凡事說到論證的地方,總是愛一二三的進行推斷,在平時我最少要進行三項推斷,實際上可能有瞬間十幾項,我迅速判斷選取最可能的三項,防止多項選擇陷入迷茫。
比如任東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這種無德醫生不會告訴你開始了再催眠,隨時隨地他都可能在催眠。任東通常和我面對面而坐的時候小動作很多,但平日裡從側面觀察他又很少這樣,我想這可能就是一些細微的催眠。
此時我腦中會想,這可能是爲了催眠我,我不能被催眠。這也可能就是他的個人習慣而已,只是非面對面而坐我觀察不了如此細緻,是不是太敏感了,這些動作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或許這也可能是故意引我生疑,讓我陷入他一步步的誘導之中,隨着轉移我的注意力進行迷惑,我是不是應該放棄觀察,腦子放空,防止他利用此點把我誘入催眠。也可能這些正如我剛纔所想,是他的習慣,反而反映出了他內心的薄弱環節,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會催眠或者心理學的話,我能不能由此攻破他的心理防線呢。
正如任東所說,或許有時候我就是想的太多了,太雜了,所以他根本沒辦法催眠我。我的思維裡就宛如複雜的迷宮一般,每個入口都通過反覆論證又多了許多岔口。
這又一次印證,我們又跑遠了,嘿嘿。只是寫着文章之前剛跟書迷“純屬虛構”聊過,所以有感而發,也解釋了諸位心中的疑惑。
下面回到我和任東的談話當中,任東繼續說道:“恐怖小說,何爲恐怖小說?當然就是你所寫的那種,小說是一種文學載體這個就暫且不說了。單說恐怖吧,恐怖也可以叫做恐懼,呵呵,偉大的中國文字。在心理學上,恐怖指的是在人面臨死亡,瘋狂,傷害等一系列威脅的時候所產生的一種高度焦慮的心理狀態。
所以凡是描寫這種心理,或高超點的使讀者產生共鳴,與自身生活相結合而產生這種情緒,亦或是通過其他景物描寫讓觀者在腦中形成畫面從而產生恐怖情緒的小說,皆可以稱爲恐怖小說。
可以說,寫小說就是在研究讀者的心理,把他們帶入一個你所構造的世界中,還不能讓他們產生逆反有所排斥,否則很容易棄書不看了。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自己也遇到了這樣的問題,你把自己引導進去了,你強迫自己去相信這些,所以纔會碰到這麼多靈異事件。
你的思維方式放到靈異事件中就不管用了,因爲你的內心提前有了暗示,導致你的多項選擇變得很少了,只有,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假的,到底是什麼?!但這些疑問的背後都有一個致命的問題,也是剛纔我所說的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建立在,的確有真實的靈異事件的基礎上,只是這個事兒可能不是。”
我擺了擺手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可能都是我自己想象的?我不同意這個觀點,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不能用心理學去解釋一切事物。不過聽你這麼說,那剛纔你給我看的這個錄像應該只是心理學的因素了?”
“你知道我爲什麼願意和你玩嗎?”任東嘴角上揚做出一個很帥氣的壞笑,我總覺得他這張臉太多變了,隨時可以變出任何想要表達的表情,如同假的一樣。
“因爲我聰明。”我也賤笑起來。
任東哼了一聲:“因爲你無恥的說出自己可能有的那麼一丁點優點,不過的確如此,你又猜對了。”
任東說着再次按下播放鍵,屏幕上那隱藏着的錄像機所錄製的畫面繼續了起來:
“她就那麼冷冷的看着我,我頓時難以動彈,只覺得頭皮都要炸開了。我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叫聲在地下停車場內迴盪着格外的悽慘。我拔足狂奔,而她總在不近不遠的地方跟着我,我如背鍼芒,我能感受到她眼睛中的惡毒和幽怨。我忍不住要回頭看,但是卻怎麼也看不到,我繼續狂奔,所有反光的地方則皆有她的影子。
經過樓前的時候我終於看不到她了,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按下了電梯,就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她就站在電梯中的鏡子裡!”王先生
“然後發生了什麼?”錄像中的任東問道。
王先生說道:“我頓時被鏡子中的她盯着,我不認識那個女人,從未見過她,卻又感覺那麼熟悉,可我依然充滿恐懼,好似她是我內心中最爲恐懼的夢魘。
我的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猛然間被嚇暈了過去,嚇暈前我還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後來還是一樓有鄰居聽到慘叫後報了警。從那天以後,我不管白天還是晚上經常會看到背後的她,剛開始的我恐懼萬分,再到後來也就慢慢沒這麼害怕了,只是她那抑鬱怨毒的眼神成了我揮之不去的陰影。
我請過那些傳說中的風水亦或是捉鬼的大師,結果他們都是騙子罷了,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於是我的朋友說這可能是心理疾病,我這纔來向您求助的。”
“王先生,您是一直可以即視這個女人,還是隻能通過某些介質看到她?”任東問道。
王先生沉默片刻,估計是在理解任東話,然後說道:“應該是通過某些介質看到的,比如鏡子,水的倒影還有一切反光物體,比如她現在就在我的背後,在看着你我的談話。”王先生說着指向不遠處房間角落裡的一面鏡子。
我仔細觀瞧視頻中的鏡子,不知道是真的沒有還是角度的問題,反正鏡子裡什麼也沒有。擡眼看看現如今依然擺放在屋內的鏡子,也是什麼也沒有。
錄像中任東點了點頭說道:“如果要解決問題,我可能要對您進行催眠,您可以接受嗎?”
王先生有些遲疑的問道:“催眠,是和電影上一樣,您讓我幹什麼我就得幹什麼嗎?”
“可以這麼理解,不過您不用擔心,我們是醫生是有職業操守的。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叫一個朋友來,讓他陪同着你。”任東道:“催眠的目的是爲了揭開隱藏在記憶深處的一些回憶,或者你以前看到的,卻未曾放在心上的東西。甚至可以通過催眠,找出那些淡化或者扭曲模糊了的回憶,這樣才能找到問題的根源。”
“不必了,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的隱私,我相信您,醫生。”王先生說道。
任東點點頭:“那我現在就開始催眠了,您要儘可能的配合,這樣才能讓我順利進入您的世界裡。”
錄像到這裡戛然而止了,我問道:“怎麼沒有了,這個還要分上下卷嗎?”
任東笑着說道:“一般催眠的步驟我是不會錄像的,防止我在反覆觀看的時候被錄像中的自己誘導走向歧途。”
“原來你恐懼的竟然是你自己。”我哈哈大笑起來,笑罷問道:“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既然你拿他教訓我,肯定這不是個靈異事件。”
“是這樣的,這個人在幾年前曾經參加過一次商業管理講座,其中有不少心理學的東西,有位講師可能談性太濃就做起了催眠的延伸話題。結果王先生不信,要以身嘗試,於是那個講師就誘導出了這樣的一個東西,當然這個女人並不是催眠師通過語言提示構造的,而是王先生自己想象出來的。
這個女人實際上是許多信息的綜合體,比如鬼片故事幻想還有王先生見過的女人的綜合特徵結合體。那次催眠之後,王先生被解除了催眠。我之前對你講過,不管是什麼催眠實際上都是在人的大腦裡注入了一定的信息,解除後只是催眠過程因爲混亂而不被想起,而非消失不見了。
事發那天的王先生最初是因爲疑神疑鬼被自己嚇到了,而地下停車場內的情景和以前被催眠的時候的場景極爲相似,又恰巧有了相同的心境,那個記憶深處所被虛構出來的女人便出現了。”任東解釋道。
我不解道:“那爲什麼他無法直接看到,而是通過一些反光面可以看到。”
“因爲光傳播給人的信息是很不穩定的,這和鏡像催眠有關,最初給他催眠的那個人也是通過鏡子給他催眠的。而因爲這東西並不存在,所以王先生無法直接看到,只能在催眠最初的鏡像類中看到,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任東說道:“催眠沒有完全標準的答案,每個醫生都有自己的答案和看法,即便是催眠也有自己的方法,所以我並不敢百分之百肯定我說的完全是對的。不過在我看來,你也是如此,只不過你是被自己的心理暗示所誘導,纔會覺得各種詭異的。”
“呵呵,一個人一個看法,一個人一個活法,沒必要強加讓我相信你說的。”我說道。
任東聳聳肩:“你總是這麼固執。”
“對了,王先生現在怎麼樣了,你給他解除了這層催眠了嗎?”我問道。
任東答:“無法短期內解除,因爲雖然我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但這不過是通過王先生的視覺和描述所得知的,我根本不知道當時給他下催眠的那個人的解除口令或觸及信號。所以有三種辦法可以選擇,第一,我給他做基礎催眠,告訴他那個女人根本不存在。這樣的好處就是方便快捷,但無法治本,如果他有對我的一絲不信任,或者再度遇到這樣的類似心境,很可能還會觸發出來那個女人的影像。
第二種就是給他做深度催眠,讓他忘卻這一切,當然不能忘了給治療費買單的事情,如此一來我想應該可以很輕鬆的做到讓他忘卻,很難復發,即便復發我也好再次加固記憶。第三就是緩慢治療,慢慢淡化那個記憶深處的催眠對他的影響。王先生是個聰明人,其實越聰明的人越容易被催眠,當然你是個怪咖排除之外。”
我冷笑一聲道:“你肯定選擇第三種,因爲這樣治療週期長,你賺的錢也就多。”
“你總是這麼赤裸裸的揭穿你的朋友們的陰謀,嘿嘿,真討厭。”任東笑了也就算是默認了,隨即他提出一起去吃飯的要求,其實算起來今天他輸了,他依然沒有把我催眠成功,也沒有動搖我認爲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靈異事件的信念。
我們站起身來就要出診所,就在我們要打開房門的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什麼東西在盯着我,任東臉色一變也好似感覺到了。我們不約而同的猛然回過頭去,在診所辦公室的角落裡,那面錄像上曾經出現過的鏡子中,貌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漸漸地它又是一閃,雖然模糊但是我看清了,是個女人,一個穿紅衣服面色慘白目光幽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