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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全軍覆沒

第一百零八章 全軍覆沒

“搞什麼啊?”窗邊的的警員,手有些發抖,他也不知道是被突然鑽出的人嚇到了,還是爲差點誤傷了人而後怕。

現在整面落地玻璃都沒了,倒是爲酒館內快急哭的衆人提供了一扇巨大的逃生之門。

剛剛沿着牆邊尋過來的趙林夕除了看見一地的火海,就是那突然炸裂的玻璃,還有窗戶底部撅着不動的一個屁股,她已經呆住了,完全不明白現在又是什麼戲碼?

“安東尼。”她下意識對着那隻屁股大喊了一聲,似是叫醒了同樣陷入呆滯的人。

那人回過了頭看了趙林夕一眼,儘管他的頭上和臉上糊着不少血,但她還是認出了那屁股的主人是誰,老熟人的臉讓她一時卸掉了大半強撐的力氣。趙林夕終於鬆開了緊緊抓着的桌子腿,桌子應聲落地,“哐啷啷”地砸在地面上,險些砸到了她的腳上。

“裡面的人別動。”

剛發動一隻腿拔地而起,想要跟着一起跑向那扇空窗戶時,趙林夕便被窗外的一聲厲喝止住腳步,一名身穿警服的年輕警員舉着手槍對準了她,他的臉上除了略顯青澀的稚嫩,便是還未退去的惶恐。

趙林夕趕忙高舉雙手,儘管他和安東尼他們快打成了一片,儼然快成了個編外警員一般的人物,但她還是不忘擺正自己的位置,現在面前這個警員可是個完全陌生的警察。

她也同樣一臉惶恐地站在酒館內,在她舉起手的一瞬間,身後也齊刷刷舉起數隻手,只是她根本看不到身後的景象,也並未聽到那些手在舉起之前,被丟到地上的酒瓶、凳子還有刀叉發出的乒乒乓乓的聲音。

酒館內的人以趙林夕爲首,一個接一個地舉着手邁過了窗戶框,站在馬路邊。趙林夕一出來便看見了還在地上趴着的安東尼和與他們同行的71分局原警員,安東尼那本來拉風的黑色毛呢風衣此時已四處破碎,他的頭髮也糊成了一團,像是被火燒焦了大半。

一名當地警員率先來到趙林夕的身後,抓着她的胳膊就要套上手銬。

“等等,我。”

“別廢話,有啥話等着審問時再說吧。”手銬也隨之落下,忙活二十多天,她終於還是走上了被逮捕的這一天,只是她的心裡並沒有多少激憤的情緒,甚至還有些無所謂,彷彿手銬只是一件首飾,特殊的首飾而已。

雙手背在身後,她微微探出一截身子。

拷她的警員不給她面子,但她不信每個都不讓她說話。“警官,我有話說,很重要。”不知道爲什麼,本想爲安東尼澄清身份的話到口邊,又被她嚥了回去。

果然還是有一人被她說動,儘管來到她面前的人一臉的冷漠,但她還是覺得心裡暖暖的。

“警官,地上那倆人你們認識。”

頭戴警帽,露出鬢角邊稀疏白髮的人,肩上的勳章比其餘的警員多了兩個,很明顯是警探級別的,最起碼和盧克當屬同一等級,他回過頭看了看兩個趴在地上不動的人,“他們是誰啊?”

趙林夕主動將頭湊到他的耳邊,將安東尼的身份說了出來,他立馬回過頭,盯着趙林夕看,同時他的面部輕輕抽動着,快速眨了幾下眼,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距離這麼近,趙林夕看到了他那帽檐下的鬢角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出了一滴汗,卻又快速被冷風吹散。緊接着,趙林夕又退回原位,等着接下來這幾個警察的動作。

那名被趙林夕告知真相的警員走到安東尼兩人的身旁,伸了幾下手也不敢動他們,這兩個人頭上有不少血,現在沒人敢輕易挪動他們倆,確定人還活着就任他們趴在地上等着救護車了,總歸救護車就快到達,他又蹲着挪動了兩步,輕手輕腳地開始翻着安東尼的衣兜。

看着被摸出的證件上的警徽,他只能扶額惆悵,這倆傢伙上午才從他們的警局離開,一天的時間就變成了這樣,也不怪他們沒認出來,實在是這兩個人已形象盡失,還捲進了這麼混亂的惡性鬥毆中。

“不對啊,小內森呢?他人哪去了?”白頭警長喊了一嗓子,見無人回答他,便又跑進了剛剛被撲滅火的酒館裡。

聽到這個名字,趙林夕也突然想起來,混亂之時,那名被匹羅倫斯警局指派給他們協助調查的警員就已經不見了。到現在,已經快兩個小時,他都沒有出現。

很快,白頭警長邁過窗戶走出來,他又來到了趙林夕面前,只是這一次面色總算不再如最初毫無感情。

儘管趙林夕的手銬並未被打開,但她還是被率先帶進了警車裡,坐進暖烘烘的車內,趙林夕只覺得就連手腕處冰冷僵硬的手銬也變得有些溫度了。

“你是誰?”

“薩姆·史密斯。”

“你就是薩姆?”果然薩姆的名頭在警界已成了一個感嘆號。

“是啊。”趙林夕笑的有些不自然,尤其配上現在雙手背過去的姿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內森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搞成這樣的,總之我們可什麼都沒幹,我們只是要把與案情有關的一個酒鬼帶走,那羣瘋子二話不說突然就動起手來。至於那個內森,你也看到了,他不見了,在打起來之前他就跑了。”她也不想把話說得這麼絕對,但是從結果來看,那個內森確實就像是見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就跑了。

車內陷入安靜,只能聽進外面“呼呼”的風聲。

此時,白頭警長已陷入萬千愁緒,且不說這次鬥毆事件如何平息,來此處辦案的外地警員被捲入惡性公共事件裡已是麻煩,現在他們又受了傷,還不知道怎麼和上面交待呢,本應帶着這幾個人協助他們辦案的當地警員還在關鍵時刻做了逃兵,簡直給他們警局丟盡了人,他都能想象到他們的警司會怎樣發狂。

那個剛上班兩個月的小傢伙下場堪憂啊,作爲之前帶過小內森一陣的老前輩,他這次也有些失望,儘管相處下來,他並不覺得那是個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的人,但現在的狀況確實是糟糕的,那孩子確實丟下手裡的任務失蹤了。

趙林夕則在心內擔憂安東尼兩人的安危,他們身上有不少傷,頭上的更甚,儘管被告知應該沒什麼大事,但她還是很擔心,此行一共四名警員,一名留在了新鎮,一名是個技術警員,跟着他們查完了監控,便已回到酒店處理其餘事項。若是安東尼二人有個好歹,他們此行可就徹底歇菜了。

“對了,還有一個人。”看着被她的話吸引注意的白頭警長,她這纔將洛克的事情道出。“可不能把他忘了,今晚上的事全都因他而起,他這個人神出鬼沒的,不把他帶走,下次又不知道跑去哪了。”她突然想起公交公司那名帶路的中年女人,每次提起洛克時,她都一臉的嫌惡,想必這洛克是個很不靠譜的傢伙。

“好。”他趕忙就要下車,腿都伸出去了一隻,這才又回過頭問起:“他長什麼樣?”接着,他便看到了一臉愕然的趙林夕。

“呃,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有安東尼知道吧,我當時離得太遠,根本沒看見他長什麼樣。”趙林夕又想起當時的境況,腦海中又出現了下一刻的暴亂景象,以及之後恐怖的回憶,她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對了。”他剛想摸出手機給他看看自己在公交公司拍下的洛克的員工照,只是空空的衣兜狠狠敲打了她的記憶力,眼見着她只剩一臉的愁敗。“算了我的手機丟了,大約50歲上下吧,他的頭髮不短,可能到肩膀那麼長,穿了個暗紅色的毛衣。”剩下的趙林夕就想不出來了,至少那張員工照上,洛克就是個五官平平的普通中年男人。

白頭警長點了點頭,離開了,車門被關上發出巨大的一聲響動,之後車內只剩她一人,儘管溫暖,但靜悄悄、黑漆漆的車內,只留給她一片淒涼。

她扭動了一下身子,試圖坐着時舒服一些,接着,她便靠在後座上靜止不動,睜着一雙眼睛,透過前車窗看着燈火通明的小酒館。

酒館老闆與一衆員工正在門口將一條條彩燈摘下,員工們則一個個愁眉苦臉,似是已經能預感到接下來半個月內都無法開張,收入要受到巨大影響。

白頭警長來到了他們身邊,又說又比劃的,甚至那胖胖的店老闆還跟着笑了兩聲,看在趙林夕的眼裡只有諷刺,她不知道面對自己的店遭遇這麼大的損失還能笑出來的人會是傻子還是聖人?這讓她又想起了上次慘遭毆打的那家雜貨鋪,同樣都是商人,都是遇到不友善的顧客,都是遭受損失,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處理與心態,這也許就是人的差別吧。

後來,趙林夕又看到了救護車,安東尼及十幾個被帶走的傷員,還有後來被帶走的上百人,這輛車裡卻始終只有她一個人靜靜坐着,窺探着車外的人生百態。

慢慢地,她竟然睡着了,維持着坐姿,身子沒有歪斜,脖子也沒有垂下,只是眼睛緊緊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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