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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似是漸好

22.似是漸好

於是先皇的各個皇子變故多生, 非死即殘,而他如星耀般逐漸成長。

先皇終是不得不重新去審視他這個變數。

他一直便知曉先皇早已想對尹相下手,也因此他那日與尹相商談最後尹相決定辭官歸鄉。

他以爲先皇僅是忌憚尹相的權力過大, 卻沒想到先皇竟是能不顧朝堂牽連做到這種地步!

極大可能是因爲他吧。

他垂下眼簾, 卻又不願也不能去相信。

縱然是這些事歷時已久, 可當說來時卻不及萬分之一。

而尹流袖只垂首靜靜地聽他將這些道來, 待他言盡, 她忽然道,“小眉還好嗎?”

“她並無大礙,正在隔壁空房中休息。”

聞言, 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對他露出這段時間以來第一個笑, “能讓我再一個人待會兒嗎?我還有些乏累。”

沈以鈺見她終是肯對他笑了, 不由也愉悅許多, “自是可以,袖兒安心休息便好。”

她忽然想到錦瑟, 當時她內心悲極,竟未曾顧及錦瑟,“……可曾看見一直跟隨着我的婢女?”

沈以鈺神色輕鬆勾脣,“她挺聰慧的,現在正在外面打探情況呢。”

尹流袖微微頷首, 安好便好。

沈以鈺見她神情疲憊, 也不再多說什麼, 只讓她好好休息便是。

突然安靜下來的房間空蕩得讓人發慌。

尹流袖坐在牀邊, 怔怔地看着屋內的裝飾, 熟悉的令她恍惚間覺得這還是在家中。

還有她的父母相濡以沫得會相視一笑又溫柔地看着她。

她想,即使佈置得再像從前還有什麼意義嗎?

忽然提起嘴角笑了一下, 她垂下了眼眸,外面的天色也漸漸地暗了下來。

在外面候着多時的付德平見沈以鈺一出來便迎了上去。

沈以鈺想着方纔的情況,只覺得心情大好,付德平見狀便將之前壓着的事提了出來。

“皇上,如今您剛即位,須儘快安定朝堂,最好便是取得葉尚書的明確支持。自古後宮與朝堂牽連密切……”

之前他的府中便只有葉尚書之女葉朦芝一人,下之意便是在暗示他須儘快給葉朦芝定下封位。

沈以鈺聞言微微皺眉,又舒展開來,“那便去華清宮吧。”

付德平恭敬應下。

葉朦芝近段時間心緒複雜。

她原是在新房中緊張不安地等着心上人的歸來,可傳來的消息卻是皇上駕崩了,沈相立刻趕往宮中去了。

她本是大家閨秀,自是知曉輕重緩急,但是心中難免也會有些難過,畢竟是她的新婚之夜。

她想盡管宮中發生如此大事,可沈相還是要回來休息吧,她等了這麼久,也無妨再多等等她的良人。

只是不想等到天亮,她沒有等到沈相歸來,卻等到的是沈相乃皇上之子,等到的是接她去皇宮的宮人們。

這一切如夢一般,讓她彷彿踩在雲端上有些飄飄乎。

她不是令人鄙夷的妾室,她擁有了普通人沒有的雍容華貴。她嫁的也是她的心上人。

聽聞父親在皇上即位時是第一個支持承認皇上的人,皇上一定會對父親有着好印象,重用父親。

更好的消息是,尹丞相因通敵叛國被先皇滿門抄斬了!

葉朦芝在心中很是疑惑此事,她確實不喜尹流袖及尹府,不過也僅是因爲她和沈以鈺以及家族與尹相的關係,但她對於尹相的爲人還是有所瞭解的。

如今聽聞尹府被滿門抄斬,她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但在人前她只是嫺靜地微笑着對此事表示訝異和痛惜。

但這些與她是無關的。

她目光柔情地摩挲着手中的玉笛,想着一切都這麼美好和順利。

直到她忽然察覺,這都好幾天了,沈以鈺卻還未曾來過她宮中且也還沒有個正經的封號。

說出去誰能相信,葉家嫡女嫁出去直到如今仍是處子之身。

葉朦芝心中不免焦急,與父親面色不愉地說到此事,父親讓她無須過於憂慮,她也便沉下心來等待了。

於是當聽到門口的宮女來報皇上來了,她便覺果真如此,許是心中隱隱知道這是爲何,因此並沒有多少喜悅。

她走上前去盈盈福身行禮,沈以鈺扶起她,語氣平淡簡短地慰問了一番。

隨後便是沈以鈺對她說着關於封妃的事情,葉朦芝聽着,卻彷彿像是在聽別人的事情。

她總覺着這與她所期待的不一樣,可她無法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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