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跟陳杰寧見過面後,我除了對他說的那番話感到震驚外,心裡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我竟然不知道劉璇在今年參加了舞蹈社,而且還是學校出演次數最多的那個(雖然我對陳杰寧說過了不用特意去查舞蹈社的名字,但他還是在我離開後不久就打電話告訴了我——他能夠對這件事這麼上心,我真的很感激他),而她,竟然也連提都沒跟我提,這多少讓我有些不能接受。
倒不是說我這個人有多麼喜歡知道別人的隱私和秘密,只是,在我看來,在我們這幾個人當中,劉璇跟我的關係纔是最好的——既然其他人都知道她參加舞蹈社這件事了,那麼她爲什麼唯獨不告訴我,或者說爲什麼要刻意瞞着我……
難道是因爲我轉專業了,所以不方便跟我說嗎?
可是,我轉專業又不代表着我們不見面了,我們見面的機會總還是有的,她沒必要不跟我提,況且,以我對她的瞭解,這種參加社團的事對她來說絕不是小事。
想一想以前她不論多小的事都要跟我大說特說一番,現在的我還真是有點惆悵和心酸……
劉璇,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始這麼不願意對我敞開心扉的?
下午三點多我去農民工住宅區的那條小道散步——因爲剛從Flying那裡碰了釘子,心裡就多多少少有些不爽。
說實話,Flying的社長也真是小氣,我都近乎用低聲下氣的語氣懇求他了,他還是半句話也不回答我,只是一個勁的趕我走。
按理說,是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的,畢竟,我又沒說我是來幹什麼的。
事實是我一提到劉璇,他就立刻擺出了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頑固表情,那明擺着是要跟我死磕到底——反應根本沒必要這麼激烈吧。
他這麼不符合常理的舉動,讓我想到的就是那些警察已經趕在我之前來過一次了,他已經知道我要問什麼了,所以纔會那麼不配合我。
不過,要是我的感覺沒有出問題的話,這個社長應該對劉璇多少有些意思,所以他那近乎刻意護着她的行爲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當然了,我去農民工住宅區的小道也不是單純的爲了散心,也是因爲有些事情我還沒想明白。
只是吧,我沒想到我會這麼不湊巧的碰上江辰(只不過從後面他和我的對話中,我想,即使我今天下午沒有那麼巧的在那裡碰到他,他也一定會來找我的),他應該,不不,他肯定是來調查問題的,可是到底在調查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我倒是問了,他不說,這讓我能怎麼辦?
唉,這個時候還是挺想念小警官的——他要好說話的多。
不過,接下來江辰說的話還真是讓我措不及防——他竟然對我說“我們交換信息吧”。
我當時特別想笑,因爲,首先,我還是第一次聽警察說要跟“犯罪嫌疑人”交換信息的,而且,還是一個不一般的警察(最起碼他給我的就是這種感覺——頭銜應該不會小);其次,我並不認爲我需要和他們交換信息(當然,他們要是能免費給我就另當別論了)。
我當初之所以想要自己來查這件事或說找出事情的真相就是爲了趕在這些警察之前,因爲,我實在不想承認我的朋友就是什麼謀殺案的兇手,就算是他們,我也一定要自己當面問清楚原因並將他們交給警方……
而現在,江辰竟然要跟我交換信息,這樣的話,我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跟他交換信息的打算。但是,他之後所說的話,讓我的想法發生了徹底的改變,我不僅同意了他的提議,而且還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做成那筆“交易”。
不只是因爲江辰接下來說的每句話都戳中了我的內心深處,更重要的是,我發現江辰他是在幫我,他想讓我自己去問清楚她們原因,想了卻我的心事——他要是真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不怕他沒辦法,我一個貧民百姓還能不服嗎?
可是,他並沒有採取任何措施,只是耐心的給我分析了每種情況的利害得失。
也是在他的提醒下,我才意識到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選擇——我早就許給了他們一天的承諾——唉,我竟然把這事給忘了,而且忘的一乾二淨……
不過,正如江辰所說的,既然我做了承諾,以我的性格,我是一定會去踐行的,忘了就不必說了,但一旦想起來,我就一定會去做的。
江辰他也真是嚇人,總共也就見了我——這算是第二面,卻連這都看出來了,嘖嘖——看來以後不能隨隨便便的許諾了。
差點忘了,在江辰敘述的時候,我一直有一件事不能釋懷——他一直用的詞都是“他們”——我實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難道我懷疑錯了?
可是,在江辰接下來給我的信息中,確實指的就是劉璇啊——那麼,可能是江辰口誤,說錯了吧(對於這個自我安慰的猜測我實在是沒底——我不認爲江辰是這麼不嚴謹的人)……
我把我知道的也全都告訴了他,他大部分時間(在我看來是這樣)都是機械性的點點頭——他可能已經幾乎都知道了吧。但聽完我的敘述,他還是揚起了笑——估計他腦海中的那些線索已經穿成一條頗完整的線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江辰這個人吧,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好像什麼都已經知道了,但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真是一個高深莫測的人),因此,他對案子的調查究竟深入到哪一步了還真是不好說。
但我敢肯定的是,這個人所想要的絕不是真相那麼簡單。
我倆在操場上也不知道聊了多久,也沒人去注意到底幾點了,等我們再無話可說時就開始慢慢的往農民工住宅區走,打算從那裡回去。
此時,我的心也因明天要親自去揭開那個人的另一面而感到沉重。
我根本沒去看路,就只是機械性的跟着江辰的步子無目的的走着,只是,一瞬間,一道有些昏黃的光投下來(天並沒有黑下來,我要不是因爲正仰頭看着天上無聊的雲也不會注意到),我的腦袋立刻就炸了——燈!那種不對勁是因爲燈!
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後所帶來的喜悅並沒有讓我興奮太久,我隨即想到——它跟案子有關嗎?爲什麼我會這麼在意這裡的燈光呢?
江辰捕捉到我表情的變化,關切的問我怎麼了,我把自己這一閃念的想法告訴了他(現在我們是戰友,所以我沒必要保留自己的發現和想法),也儘可能回憶了之前自己一個人在夜晚時在這裡散步時發生的事——可是,我還是沒有把握到任何東西,江辰的表情卻很……額,很神秘……
我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他只是告訴我說還沒到時候,並叮囑我做好自己明天要做的事就行了。
是啊,我幾乎知道了事情的所有,可是,到底該怎麼說還是要靠我自己,而且還是要對她說……
我不是說不出口,只是不忍心……
真希望明天可以晚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