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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2.第二章

玉萱知道了前因後果,更覺頭疼。怎麼穿越還穿到這麼個草包身上?不說別的,光看這一身花紅柳綠的裝束,就知道是什麼智商了。

古人對女子德容素來保守嚴苛,當街露腿,恐怕這輩子沒法見人了。玉萱眯着眼,指甲颳着牀前的緞面,既然現在的玉萱已經換了芯,她就不得不爲自己好好籌謀。

丫鬟擔憂的看着玉萱,生怕她一時又說出什麼古怪的話來,玉萱也掃了她一眼,心想這丫頭到是個忠心靠得住,自己日後在侯府的日子,只怕還得多多仰仗她。

“忙了半日了,你且坐着歇歇吧……”這樣想着,玉萱吩咐了一句,那丫鬟有些驚愕,呆呆愣愣的站着,不敢接話。

“愣着做什麼?坐呀——你叫什麼名字?”玉萱忽然想起,又問道。

丫鬟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只是今天小姐的古怪也不是第一遭了,低頭回道:“奴婢綠萼。”

玉萱點點頭,低頭又看見手臂上的紅痕,痛得一皺眉。綠萼看她眼色,忙將手裡的瓷瓶旋開,道:“小姐,這是三姨奶奶特意爲小姐討的凝玉膏,塗上必不再疼的。”

林氏纔沒心思管自己,這一點玉萱心知肚明,她知綠萼這麼說,無非是想緩和自己和林氏的關係,她一番好意,自己自然也沒必要說破,便伸出胳膊,讓綠萼爲自己抹藥。

綠萼見主子再沒鬧事,安心不少,將凝玉膏剜出一塊,細細塗抹。這種打人的藤鞭軟而柔韌,表皮未裂,實則淤血凝滯,皆是內傷。玉萱咬牙忍痛,心中暗想,既然讓我遭了這罪,這筆帳早晚要討回來。

玉萱素來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小時候她因文章寫得好,被學校選送參加青少年作文比賽。同賽區還有個叫晶晶的丫頭,因怕玉萱踩在她頭頂,故意碰灑熱水,想燙傷玉萱的手,好在玉萱躲得快,躲開一劫。

這事兒本來過去了,玉萱卻沒輕易放過她。偏偏這丫頭後來又生歹心,想竊取玉萱文章的創意。到底被玉萱設計抓住,取消了比賽資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叫她死得很慘。

這一直是玉萱奉行的準則。

主僕兩人一邊抹藥,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忽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走得並不拘謹,聲響略大,還沒進屋,便喊道:“聽說萱姐兒醒了?太太讓我來瞧瞧……”

玉萱擡頭,只見屋裡走進一個四十多歲的婆子,挑眉大眼,顴骨頗高,眼神中透着一個伶俐乖張的勁兒,一瞧便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再向下瞧,緞面蔥綠褲子,遮着一雙尖頭赭色暗紋穿花繡鞋,鞋尖還簪了兩個圓珠,看着一身行頭,便知在府裡是有些臉面的。

玉萱不知這婆子身份,便遞給綠萼一個疑問的眼神,綠萼會意,開口道:“早就醒了,勞蘇嬤嬤和夫人記掛。”

玉萱也含笑點頭,道:“蘇嬤嬤請坐,綠萼,奉茶。”

蘇嬤嬤冷笑一聲,道:“茶便罷了,姐兒只管當沒事兒人似的,我們還要去園子裡回話,免得太太記掛。”

玉萱面色一冷,這原主雖是庶出身份,可到底也是個主子,怎麼連個婆子也敢這麼跟她說話?

蘇嬤嬤見她不支聲,又接着道:“我們也不敢喝姐兒屋裡的茶!姐兒自己也要明白些,憑姐兒這身份品行,換了別個太太,早就容不得了!二小姐是何等的千金貴體,那也是隨便冒犯的?知道的,明白姐兒你輕狂慣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這做媽媽的提點不周……”

玉萱被她劈頭蓋臉的數落了一頓,心頭的火“噌”的竄了三丈高,她眯了眯眼,揮手打斷蘇嬤嬤的話,“你退下吧,我累了。”

她話裡沒用“請回”、“慢走”等字,而用了“退下”,就是要蘇嬤嬤弄清二人的主僕身份。

蘇嬤嬤的話頭被她噎了回去,氣得老臉紫紅,雙手也跟着發抖。這蘇嬤嬤本是大太太的陪房,在府裡伺候了二十年,本比年輕的主子還尊貴些,莫說是玉萱一個庶出的小姐,就是二姨娘、三姨娘也要忌她三分。

從前的玉萱很瞧不起自己的親孃,到是想着法的巴結周氏,因而見了蘇嬤嬤,總是爭搶着討好,蘇嬤嬤也從沒將她放在眼裡,哪知今兒教訓她兩句,竟碰了這麼個釘子

綠萼倒茶歸來,正看見這一幕,心尖一跳,忙道:“蘇嬤嬤快請喝茶……”

“你沒聽見我的話麼?”玉萱神色一厲,瞥了綠萼一眼,“將茶撤了去,送客!”

“嬤嬤別見怪,小姐……小姐她……”綠萼面色慘白,爲難地看着蘇嬤嬤。她這人心眼死,自幼被分到玉萱房裡,雖說主子性格暴躁,又不得勢,卻還是一心一意爲主子籌謀。如今見她竟得罪了蘇嬤嬤,只想着如何爲她打個圓場,話到一半,又找不到合適的措辭。

蘇嬤嬤惱羞成怒,擡手指着玉萱的臉,“你這小雜種,做出這麼下作的事兒,竟還不知悔改……”

玉萱一聽這話,雙目陡然而厲,黑瞳中露出一抹冷光。她起身下牀,冷聲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玉萱身材高挑,比蘇嬤嬤快高出一個頭。小臉白裡透紅,彷彿三月裡初開的花蕊,玲瓏剔透。她低頭睨着蘇嬤嬤,神態高貴清冷,蘇嬤嬤心中一陣發慌,這丫頭今兒怎麼像變了個人兒似的?

可蘇嬤嬤此時若服了軟,半輩子的老臉也別想要了,強撐着道:“怎麼?你、你、你還不認錯麼?”

玉萱冷笑一聲,忽然擡手,“啪”的一聲,打了蘇嬤嬤一個響亮的耳光!

蘇嬤嬤萬萬沒想到她竟敢動手,驚愕的捂着臉,失聲道:“你……你竟敢打我?”

“打你又怎麼樣?”玉萱半眯着眼,“嬤嬤有什麼話,咱們不妨到夫人面前說去!”

蘇嬤嬤見她盛氣凌人的看着自己,沒來由的一陣心慌,連退三步,哭天抹淚的道:“這、這、這蹄子瘋魔了,沒了王法了!”

蘇嬤嬤是有意將事情鬧大,連哭帶喊的出了屋子。綠萼還兀自心驚肉跳,她本以爲這個三小姐受了教訓,那乖張的性子能收斂一些,想不到比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姐,那……那嬤嬤是夫人房裡的,咱們……咱們是不是去陪個不是?”綠萼一臉焦急,戰戰兢兢的道。

玉萱脣邊勾起一絲淺笑,“去,自然要去,打盆水來,給我梳洗更衣!”

***

綠萼不知她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只好出門打了水,並拿來了牙葉、牙鹽、面皂、臉帕等物。

綠萼服侍她挽了袖子,玉萱臨水一照,只見自己生了一張鵝蛋臉,眉彎新月,水剪雙瞳,挺翹的鼻樑下是一張小巧鮮潤的嘴脣。水盆裡灑了幾朵花瓣,映着盈盈水波,泛起耀目光華。可這光華與水中的人兒一比,就立刻失去了顏色。

玉萱看着這張臉,不禁有些驚喜。上一世的她也算得上清秀,卻不想這具身子,竟是個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

玉萱撩起些水,拍了拍嫩滑的臉蛋,水中的倒映隨着波紋散開,到使那一雙墨玉般的眼珠兒更增靈動。綠萼看着她的側面,細柔飄展的額發,白玉雕瓶般的脖頸,不禁也有些失神,“小姐生的真是標緻,難怪京城的人都說,侯門勳貴之中,再沒有小姐這樣的妙人兒……”

綠萼說到這裡,忙又停住。這話本是靖國公家的三少爺說的,下一句是:可惜生了個好皮囊,腹內卻是草莽。

玉萱見她這般,便知道往下定不是什麼好話,便也沒有細問。洗過了臉,綠萼又扶她在銅鏡前坐下,將一頭烏玉青絲綰了髮髻,又從首飾盒裡挑了兩個華勝插上。

見到這首飾盒,玉萱不禁皺了皺眉。滿盒的首飾嵌金綴玉,當真是流光溢彩,華貴耀目。只是寶石都是又粗又大,金玉的層色又不太好,這侯門小姐的妝奩,到比暴發戶還不如。

“行了,別戴了,就這兩個簪子就綰上就好。”玉萱挑出兩個,吩咐了一句。

“就這兩個?”綠萼一驚,“小姐平日不是不喜歡玉簪麼?昨兒還吩咐奴婢拿出去換了。”

玉萱真不知用什麼話來吐槽這個三小姐了,腹誹道:“是麼?許是昨兒看走了眼,今日瞧這顏色到好。”

“知道了。”綠萼應了一聲,將秀髮綰成了數個花瓣形狀,再已玉簪固定,到是墨色花瓣上開了一株白色花蕊。

玉萱不禁喜出望外,想不到這丫頭還有雙巧手,往日跟着那個草包小姐,到委屈了她。

梳洗完畢,又去挑撿衣裙,不出玉萱所料,衣櫥裡盡是些大紅、絳紫、鵝黃、蔥綠,雖花團錦簇,卻俗不可耐。

玉萱好不容易挑出件藕色暗紋織錦裙子,外頭罩着緋色籠紗,層層疊疊,如雲似霧,更襯得她清新明媚,宛如出水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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