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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手術檯[下]

死亡手術檯[下]

沈芬一想到此節,立馬擔心起來,她急步奔走到彬彬所在的重症病房,伸手去扭門把,可是門把扭不動,顯然是被鎖住了,沈芬大聲叫着值班護士,護士徐琳聞聲急忙趕來,沈芬語氣不善道:“怎麼回事?誰把門鎖了?”

徐琳一臉茫然道:“沒有啊,這間病房是我看護的,剛纔我還進去給患者換過藥,出來時並沒有鎖門啊。”可是當她懷着不相信的神情去扭門把時,結果真的鎖住了。徐琳慌忙掏出鑰匙去開門,然而怎麼擰都擰不動,最後一用力,竟把鑰匙擰斷在鎖孔裡了,沈芬大怒道:“你搞什麼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不快去找工程部的人來開鎖!”

徐琳只好滿臉委屈的跑去找人開門。

沈芬撂下這邊,直接向西北角的主監控中心跑去。

監控室的值班員阿明正在用手機QQ和女朋友聊得火熱。沈芬一把推開門,看見他玩忽職守,便責罵道:“又在玩手機!?”

阿明連忙站起身,嬉皮笑臉的陪笑道:“對不起,芬姐,下不爲例,我一定改,呵呵。”

“哼!”沈芬撇開他,走到了一排屏幕牆之前,仔細的尋找着彬彬房間的監控畫面。

“芬姐,您這麼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阿明來到她身邊問道。

“514病房的監控畫面在哪?”

“514,哦,在這。”阿明將畫面指給沈芬看。

沈芬看到了,正是彬彬的病房畫面。她道:“把它切到大屏幕上。”

“是。”阿明將畫面切到中央大屏幕上,結果畫面上的情景,令沈芬毛骨悚然。只見514 病房的窗戶突然間自動打開,大風颳着白色窗簾在空中亂舞。天花板上的吊燈也詭異的閃爍起來,忽明忽暗,在明暗交替的燈光下,沈芬和一旁的阿明同時看到,原本安靜的躺在牀上的彬彬突然有了反應,手舞足蹈的痛苦掙扎起來,在牀上來回打滾,他的胸口突然鼓脹起來,簡直就像是被吹脹的氣球,把衣服都撐裂了。

“芬……芬姐,怎……怎……怎麼回事啊?”

沈芬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顫抖着說:“把鏡頭再拉近一點!”

畫面拉近之後,結果彬彬胸部的皮膚裡一張恐怖的臉把皮膚高高的撐了起來!那張臉顯然是想要撐破他的胸膛從裡面鑽出來。沈芬和阿明都呆住了,這哪裡像現實中會發生的?簡直就像是在看恐怖電影。而這時,畫面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平靜。但是,短暫的平靜後面,卻醞釀着更爲兇險的風暴。彬彬開始乾嘔,狂吐不止。但什麼也吐不出來,片刻過後,只見他的嘴巴突然張成了一個誇張的O字型。令人發瘋的是,一隻完整的手竟然從他的嘴裡一點點地探了出來!緊接着是頭和整個身體,一個小女孩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居然從彬彬的嘴裡鑽了出來。爬到了地上。而她緩緩的擡起頭來,對着牆頂的監控微微的擠出一絲冷笑。她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被沈芬掏出心臟的小女孩杏子!

沈芬一眼就認出了是杏子。嚇得“啊!”的一聲驚叫,連退幾步,而阿明也被嚇得不輕,臉上血色全無。雖然是隔着監控,但那種情景實在太過駭異,尤其是那個可怕的小女鬼,不用化任何鬼妝,就達到了比恐怖片中鬼小孩還恐怖一百倍的效果。一般人怎麼能夠接受得了?

就在這時,剛纔在走廊上拖地的謝阿姨偏偏不擇時機的走進了514病房,大概是看見門窗都開着,雨飄進了房子,所以想去把窗戶關上。可是,沈芬還來不及讓阿明去阻止這一切,一切就已經在她的眼皮底下發生了。

病房的門突然間“砰”地合上。謝阿姨一驚,正要開門出去,突然從她背後跳起來一個女孩,一下就跳到了她的肩膀上,隨即雙手狠狠的勒住了她的脖子。只見謝阿姨驚恐的掙扎着,似乎在大叫救命!手拼命的拉拽門把,卻始終打不開。隨後,她的脖子就被騎在肩膀上的杏子給咬住了。謝阿姨堅持不到半分鐘,就已經無力的軟倒在地。但還是拼命的扭打着可怕的鬼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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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救人啊!”沈芬這才大聲的命令阿明!阿明從嚇蒙的狀態清醒過來,跌跌撞撞的跑去找人一起去救謝阿姨。

而此時,畫面突然變得不穩定,一會兒亮,一會兒一片漆黑,從斷斷續續的畫面裡,沈芬看見,杏子將謝阿姨拖倒之後,就開始放肆的撕咬她的胸膛。最後,竟然生生的咬開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杏子伸手探進了謝阿姨的胸腔裡,用力一拽,竟把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臟挖了出來,然後,張開血盆大口,餓狼一般的啃食起來。沈芬嚇得幾乎要休克了。

畫面依然很不穩定,再一閃,突然就轉成了另一幅場景,沈芬驚奇的看着那個畫面,那是一段心臟手術即將要進行時的實況錄像。而沈芬看到監控右上角的日期時,她不禁驚呆了。2010年3月5日上午10點30分。正是三年前的今天,這個日期她太清楚了,那天正是她兒子多多的生日,同時,也是她替鄧長虹兒子做心臟移植手術的日子。

“怎麼會這樣?”沈芬的心裡疑問重重,眼睛直直的盯視着畫面。她看到自己和兩名助手在手術檯前忙着準備。當時杏子還在跟自己說話。然後是護士進來給她麻醉,不多時,便是自己操刀走向她,那不是帶她逛街、也不是帶她去玩耍,而是要去取她的性命!

沈芬記得,自己是含着眼淚把手術刀刺入她稚嫩的皮膚血肉裡的,當時她自己的精力全都聚集在刀尖上,並沒有注意杏子臉上的表情,可是現在她看到了,就在自己將刀尖刺入的瞬間,杏子的雙眼猛然間睜開了,看到這一幕,沈芬頓時大驚。她不知道一個深度全麻的小女孩,怎麼還能夠突然間睜開眼睛?

但是杏子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人將自己的胸膛劃開,然後將自己的心掏走。杏子的雙眼充滿了不敢相信的淚水,還有無邊的絕望和怨恨。沈芬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嘴脣,這一刻,她才體會到杏子當時那種悲痛慾望的心情,她還注意到一個細節,杏子的嘴似乎在動,只是發不出一點聲音,但從那個熟悉的嘴型可以隱約感覺到,她好像是在拼命的叫着一個詞,對,是“媽媽”。難道,她是在叫自己……媽媽!?

不不不,怎麼可能?她一定是精神過於緊張,錯把自己當成媽媽了,或者,那只是一個小孩受到欺負時的自然反應。

當沈芬看到畫面中自己將那顆熱騰騰跳動的心臟取出來時,畫面突然一暗。便沒了任何反應。可是第三秒中時,畫面突然亮起,接着便是一張恐怖的血臉瞬間緊貼在監控鏡頭前。五官完全變了形,似乎隨時要從屏幕裡鑽出來一樣。

沈芬嚇得連聲驚叫,兩腿像是塞了棉花一般無從着力,一個踉蹌滾倒在地上,然後她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起來,奪門而出。

沈芬此刻只有一個念頭,跑,跑出這間恐怖的醫院。杏子的鬼魂來報仇了!她要來挖自己的心臟報仇。可是沈芬剛跑了幾步,便停住了腳步,她在想,如果她真的是來報仇的,自己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總會被她纏上的。說不定她還會去找自己兒子報復。與其提心吊膽的去逃亡,倒不如直截了當的去面對必將發生的一切。不管結果會怎樣?既然自己曾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那麼,得到這樣的報應也無話可說。

於是沈芬深深的呼吸了幾口冷空氣,大步流星的朝着514重症病房走去。一路走着,頭頂的照明燈不停的閃爍,詭異無比。沈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還是硬着頭皮走到了514的門口,而這時,阿明和其餘兩個保安還在拼命的衝撞着門,沈芬道:“你們別撞了,沒用的。都回去吧。這裡交給我。”

“可是……”阿明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沈芬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快走。

他們走之後,走廊裡只剩下沈芬一個人了。她擡手用力的拍打着門,大聲喴道:“杏子,是我,我現在就在門外,你如果想要報仇,就把門打開。”一連喊了三遍,結果門“砰”的一聲自己打開了。房間裡的燈光依然忽明忽暗。沈芬赫然發現,杏子正趴在謝阿姨的屍體上貪婪無比的啃食着她的心臟。

“杏……杏子,是你嗎?”沈芬顫聲問道,想要走過去,但雙腿已經嚇得不聽使喚了,像被釘在了原地。

小女孩緩緩的擡起頭來,滿嘴的鮮血和肉漿,那圓凸的眼神中充滿怨毒,似乎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活活撕碎。這麼恨毒的眼神,讓沈芬不由得直打冷顫,顫不成聲的道:“杏……杏子,我知道你恨……恨我,是我對不起你,你想殺我就殺吧,也許只有這樣,你才能平息心中的怨氣。”

杏子的怨氣實在太強,她已失去了心性,完全化成了兇殘的怨鬼。只見她兩眼怒睜。頓時從地上猛地跳起,向沈芬直撲過來。沈芬本能的用手一擋,可是杏子仍然纏住了她的脖子,雙手恨命的扼住沈芬的咽喉。沈芬這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恐懼,剛纔大義凜然的豪氣頓時化爲烏有。她失去重心,向牆壁倒去。而杏子果然是想要她的命,雙手的力量逐漸加大。沈芬只覺得一陣窒息,耳中嗡嗡作響。此情此景,不出一分鐘,沈芬將被活活勒死。

就在沈芬抵死掙扎的過程中,突然一樣東西從她的懷裡掉落在地。那是一個精緻的水晶音樂盒。此時掉在地上彈開,裡面響起悅耳的歌曲,“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這首歌突然傳到杏子的耳朵裡,頓時吸引住了她的全部注意力。那一瞬間,她不由得呆住了。她永遠也忘不了這熟悉的旋律。因爲這首歌伴隨着她渡過了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杏子的手緩緩的鬆開了,她眼裡的怨恨,也隨着音樂漸漸淡化。杏子跳落到地上,揀起那個音樂盒。臉上竟露出淒涼之色。終於,她擡起了頭,清沏的眼眸凝視着沈芬,開口道:“這是不是你以前送給我的那個音樂盒?”杏子的聲音依然充滿着稚氣,就像是當年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孩。

沈芬點點頭道爲:“是的。”

杏子專注的聽着那首歌謠,兩行淚水悄然滑落,她手捧着那個音樂盒,幽幽的望了一眼沈芬,然後緩緩的向窗戶走去。

“你要去哪?”沈芬忍不住問道。

“我要去投胎了。”

“你就這樣放過我了嗎?你爲什麼不殺我?”沈芬簡直不敢相信。

“我不殺你,因爲……因爲……你是我媽媽。”

這句話猶如晴空霹靂,震得沈芬呆若木雞。“我……我是你媽媽,我怎麼會是你的……媽媽?”

杏子轉身走到她面前,從脖子上取下來一根吊墜,遞到沈芬的面前,沈芬緩緩伸出顫抖的手,將那根吊墜接過,橢圓形的吊墜裡,嵌着一張發黃的小照片,那是沈芬剛結婚時照的單人照,“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沈芬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

而杏子卻已默默的走到了窗前,回頭向沈芬揮了揮手,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道:“媽媽,我走了,再見。”於是便漸漸的飄出了窗外。

當沈芬醒悟過來追到窗邊時,杏子的影子已經變得淡若清風,但她純真的笑容卻還是那麼清晰可見,只是那笑容,再也無法觸摸。杏子走了,終於消失在了空氣中。

“杏子……杏子……我的女兒……啊……啊!!!”沈芬朝着無邊的夜空歇斯底里的瘋叫着。沒有人知道,她那悲愴而悽絕的哭吼聲中夾帶着多少悔恨和內疚?沈芬的精神在那一刻徹底崩潰了。

蒼涼的夜風,輕輕擺動着白色的窗簾,窗外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一夜風雨,這座城市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過,卻又像一切都變了。其實世界沒有變,是人的心在變。

事情的真相,是在警方介入調查之後才大白於天下的。

原來,在十年前,沈芬和丈夫的第一胎就生了一個女兒,可是她的公公婆婆都是老一輩的封建思想,重男輕女的觀念在他們的心目中根深蒂固,因爲不喜歡女孩,所以當二老聽到媳婦生了個女兒時,竟然連去醫院看她一眼的心情都沒有。丈夫也終日鬱鬱寡歡,沈芬感到了來自四周的巨大壓力。於是女兒剛滿月,連名字都沒取,夫妻倆就合計把女兒送給別人算了。

就這樣,沈芬真的狠下心腸,把女兒送給了老家鄉下的一個叫劉麻子的孤寡老漢收養。在臨走前,沈芬在女兒的脖子上掛了一個橢圓形的吊墜,裡面嵌着一張她自己的照片。以便將來讓女兒長大後知道她的媽媽長得什麼樣子。

當然,開始一段時間,她的確有些割捨不下,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掉下來的肉。隔三差五的還會去看望一下,送點奶粉什麼的,但一年之後,沈芬又生了一個兒子,從此之後,沈芬的心思全都在這個寶貝兒子身上,就把女兒的事漸漸冷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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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正是沈芬事業上的黃金期,爲了在醫院打下一片天地,沈芬一拼就是五年,這五年,沈芬竟然一次都沒有去看望女兒,可是有一天,她突然心血來潮,跟丈夫說打算去看望一下女兒,丈夫也沒有反對,然而當她和丈夫一起走到劉老漢家門前時,只見大門緊鎖,白色的燈籠中風中飄搖,後來一打聽,才從村裡人口中得知,老漢不久前已經去世了。

沈芬心急火燎的問,那他收養的小娃呢?村民說,唉,就因爲小娃跑出去玩跑丟了,老漢一急,便生病死了。沈芬聽到女兒失蹤的消息,當即捶胸頓足的大哭一場,最後沒辦法,只好傷心的回了家。

而杏子之所以失蹤,則要歸綹於那個謝老太婆,正是她這個四處拐賣兒童的人販子,把獨自在樹底下玩耍的五歲大的杏子抱走了。原本她是想將杏子便宜賣掉的,可是聯繫了好幾個買家,都沒有人願意買杏子,原因是,一方面是個女孩,另一方面,杏子由於缺少營養,長得又黑又瘦,病怏怏的,都怕買回去是個禍害。

謝老太婆很無奈,心想這回可算揀了拖油瓶,偷雞不成蝕把米,可畢竟是條性命,於是也只好將就着養着她。

可也不是白白養着她,謝老太婆不管杏子是不是才五歲,像容嬤嬤似的整天逼着她燒火做飯,拾柴提水,還要她給自己端洗腳水、捏腿捶背,一五一十的伺候着自己,而且心裡稍有不順,就拿杏子出氣,隨手摸到什麼,就用什麼打她,好幾次,杏子都被她幾巴掌抽暈過去,可是杏子命大,偏偏死不了。就這樣,日復一日,在謝老太婆的鞭笞和蹂躪下,杏子艱難的渡着日子。

那年隆冬,杏子穿着一件破爛不堪的單衣在雪地裡給謝老太婆撿柴火,說撿不滿兩捆柴就不給晚飯吃。可是當杏子在風雪裡終於撿滿兩捆柴時,她已經凍暈了過去。謝老太婆在天快黑的時候才找到她的,後來把她帶回家,杏子生了一聲大病,由咳嗽轉成了肺炎,又從肺炎轉成了肺結核。自始至終,謝老太婆除了每天多給她一碗粥喝外,並沒花一分錢替她買藥治病。

眼見着杏子的病情越來越嚴重。謝老太婆怕她死在家裡,便將她騙到集市,說去個廁所,便溜之大吉扔下杏子不管了。杏子在原地等了她一天一夜,眼巴巴的等着謝婆婆回來。可是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個殘酷的結果。

那個心腸歹毒的謝老太婆甩掉包袱之後,便不再幹拐賣兒童的勾當了,因爲那個時候全國嚴打拐賣人口犯罪,因此謝老太婆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但終究狗改不了吃屎,沒多久,她又摸到了一個新的發財門道,就是偷賣嬰兒,因爲最近黑市裡流行喝嬰兒湯,據說一鍋嬰兒湯能賣到七八千元。謝老太婆見有利可圖,便混進了醫院當清潔工,暗地裡卻在產房附近伺機而動,把別人早產或流產不要的嬰兒,或者直接趁人不注意偷來的嬰兒轉賣給黑餐館,從中牟取暴利。結果正好在市三醫院被化成怨靈的杏子碰見了。也許真的應了那句老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謝老太婆終於用鮮血爲自己一生所犯下的累累罪行買了單。

而被謝老太婆拋棄的杏子,從此就變成了沒人疼沒人要的流浪兒,風吹雨淋,露宿街頭,和野貓野狗爭食,每當半夜被凍醒的時候,她就會想媽媽,想媽媽的時候,她就從脖子上取出那個吊墜,打開看看媽媽的照片,似乎看着媽媽親切的笑容,就好像躺在她溫暖的懷裡一樣。

直到那天早上,她遇見那個和照片中一模一樣的女人。她知道,那是她的媽媽。那就是她日思夜想的親媽媽。那一刻,她是激動的,她是狂喜的。可是小小年紀的她,由於過早的接觸了人世間的人情世故,她比同齡人早熟許多,她知道自己是個又髒又臭又卑賤的孩子,又有什麼資格去認自己的媽媽?所以她當時並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只是在心裡無數遍的叫着媽媽,媽媽,我終於有媽媽了。和媽媽在一起的三天兩夜裡,杏子是幸福的,甚至在夢裡都會笑出聲來。躺在舒服柔軟的大牀上,她感到那是她有生以來睡過最溫暖的牀。

可是,正當她沉浸在幸福和親情的海洋中時,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媽媽,會如此殘忍的把自己帶上那張冰冷而可怕的死亡手術檯。

現在,在精神病院裡,人民常常看到有一個年輕的白頭髮女人坐在吊椅上望着遠方。時而大哭,時而大笑,據說她的頭髮是在一夜之間變白的。她曾是著名的心臟移植手術的專家。而現在,她手裡總是抱着個女布娃娃,不停的親啊親。見人就誇:“你看看,這是我女兒,她叫杏子,呵呵,我女兒真漂亮,我的小寶貝,小乖乖,媽媽愛你,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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