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小混混再次醒來的地方,恐怕就是這沱江江底了。
柳鄉人這段時間也是被折騰的夠嗆,每日夜裡都不能睡踏實。好在花田這幾日安然無事,那幫歹人好像也不敢再來破壞花田了。正當柳鄉人要鬆口氣之時,一個噩耗傳來。剩餘花田裡的花苗都各自枯萎了,柳鄉人天天守着,並沒有人來蓄意破壞,花苗怎麼都枯萎了呢。鄉長忙趕到青縣報告縣尉趙勇,請他們來鄉里查看情況。
一時間柳鄉花田全毀一事在青縣傳的沸沸揚揚,很多閒暇無事的人甚至編排出了,是那些新種花田的人去柳鄉搞的鬼。當然張謙也在他們的議論中,而且談論的最多。
趙勇聽到消息也很是吃驚,忙帶着衙役兄弟們趕往柳鄉。到鄉里花田查看發現,很是蹊蹺。花田裡的花苗株株還生長在地裡,怎麼會突然枯萎了呢。趙勇不懂花苗種植,不懂其中情況,便詢問鄉里種花農戶,農戶們跟趙勇反映,導致花田短時間大範圍枯萎原因不多,天氣,蟲害,人爲不太可能,他們每日都在守着。趙勇到了,他們才下田去查看花苗。這一查看卻讓花農麼大爲吃驚,花苗的跟都被咬斷了,從他們的經驗來看,這是被田鼠咬食。可他們鄉里種花,本已四處撒藥,在花田邊上也設置了防鼠障,已經很多年沒有鼠害了。怎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田鼠呢?花農們很是不解,便跟趙勇彙報了情況。“趙大人,我們查看了下花田,是因爲被田鼠咬斷了根莖,才導致花苗枯萎。”
趙勇原本以爲是簡單的鼠災,他也在爲柳鄉人惋惜,花田經過歹人和田鼠這兩撥破壞,基本上所剩無幾了。趙勇剛開口準備安慰衆鄉民。可後面鄉民的話卻讓他全身汗毛一立。“大人,我們柳鄉早年間最開始種植花苗的時候遇到過一次鼠災。自那時起,我們就在鄉里周邊撒上鼠藥,花田的四周還架起來防鼠障,已經是有很多年沒有鼠災了。”趙勇回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防鼠毀田?”鄉民們一衆答道:“是的,大人。”趙勇疑惑道:“我在柳鄉守了將近半個月,這段時間你們自己也在守田,從未發現過異常啊。”趙勇沒去想太多,他想去查看下花田周邊的防鼠障,防鼠障完好的話,那就定是人爲放田鼠進來毀田了。
張謙好像並不太在乎外面怎麼傳柳鄉的事,事情本就與自己無關。這幾日長秋也來店裡做活了,這孩子幹活勤快,有眼色,照顧李氏做的也很細緻。店裡的生意一如往常,只是天氣轉暖做不了豬皮膾了。張謙最近也在研究新的菜品,也常去淳然居康安裡點點小菜。一是讓李氏換換口味,二是自己也嚐嚐鮮。他也知自己有些固執,他也在學着改變。張沐較之以爲回城的次數變多了,時不時可以發現長秋的臥房裡又多了幾盆明豔的花。張謙覺得日子都向着美好的方向發展,不管未來多麼艱難,張沐最起碼有了自己的活計。他自己也要變通經營着食店,一切都在進步,一切都在萌芽,就好像這春天一樣。
縣令李大人正在縣府裡逗弄他那隻叫“不爭”的八哥鳥,忽聽得街上一陣馬蹄聲,嚇得不爭大罵了一句。縣府衝進一着官服男子。李大人一看便知是京城來的龍圖閣侍衛謝行滄謝大人。“李大人好雅緻啊”謝大人道。“哪裡那裡,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得勞煩謝大人親自跑一趟。”謝大人從懷裡摸出一封信函,道:“宋大人的事。”李大人暗裡知曉何事,沒有聲張。“謝大人,車馬勞頓,咱們去城裡的酒樓坐坐,吃點飯食可好。”李大人接過信函道。謝大人哈哈一笑:“那就勞煩李大人了。”
趙勇仔細查看了柳鄉花田防鼠障,皆是完好無損。沒有一點被動過的痕跡,這一查看讓柳鄉鄉民徹底絕望了。究竟是誰要這般對待他們,他們還要靠這田裡的花苗來換這一年家裡的開銷。趙勇對此也很是惋惜,一方面安撫柳鄉鄉民,一方面差遣衆衙役分頭去周邊的花田蹲點查看,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出沒。趙勇對柳鄉這次花田被毀事情徹底摸不着頭腦,作案歹人究竟是爲了什麼?難道就是爲了宋大人在街頭自作聰明出的賣花郎這餿主意?他想不通!青縣各個鄉里現在每個鄉里都有幾畝花田,難道毀柳鄉花田的就是其他鄉里的種花人?他想不明白!難道爲了錢財就可以斷一個農戶家庭一年的口糧?他更想不明白!或許他更想不明白的還在後面,這個年頭,爲了錢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李大人陪謝大人酒足飯飽之後,謝大人便匆匆啓程回京了。李大人回縣府後,拆開宋大人給的信函,不出所料說的就是柳鄉的事。宋大人責令李大人儘快抓到作案兇手,另宋大人利用自己在京的關係。從路州調撥了一些賑災糧食發往柳鄉,可這糧食也遠遠不夠柳鄉人一年的口糧,宋大人希望李大人可以從縣庫裡調撥一些糧食和種子,分發給柳鄉鄉民。宋大人最後還模糊的提醒了一下李大人,他希望青縣街頭賣花郎越燒越好。李大人看罷,長嘆一口氣。擅自動用縣庫糧食,被查到那可是大罪。鄉里都在種花,不讓賣花,鄉民哪裡怎麼應付。可又有宋大人施壓,這真讓他爲難啊。誰讓他只是一介小小的縣官呢,李大人招呼雜役爲他備好馬車,他要親自去一趟柳鄉。
正當趙勇一籌莫展的時候,李大人也趕到柳鄉。趙勇跟李大人彙報了下情況,李大人也是愁眉緊鎖。他先是安撫下柳鄉鄉民,告知他們的驕傲宋大人從路州給他們調撥了糧食,足夠他們一年的口糧,並承諾一定會抓到這幫歹人給他們一個公道。衆鄉民聽李大人這番話後也算是鬆了口氣,最起碼這一年家人不用在餓肚子了。平日裡他們也可去城中做點活計,補貼下家用。李大人安撫完鄉民後,特意叫來鄉長叮囑了幾句。“鄉里的事,我也很惋惜。這幾日我便會和趙勇商議,一定會找到這幫歹人。以後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去我宅裡找我,不必去驚動宋大人。”鄉長聽後只是點了點頭,看來他對青縣的這幾位大人都已是失望透頂了。
在回城途中,李大人特意詢問下趙勇。是否有線索能追查到這幫歹人,趙勇的回答也是讓李大人吃了一驚。“沒有線索,折毀和放田鼠都沒有人看到,對方是幾個人什麼時候來做的,我們一無所知。抓起來會很是費勁。”李大人聽了若有所思。趙勇繼續道:“不過請李大人放心,我一定會繼續追查下去。”李大人打斷了趙勇的話,道:“適可而止吧,私下找幾個替罪羊把這件事情擔一下就可以了,宋大人已經修書於我,讓我開縣庫給柳鄉人放糧了。”趙勇忙回道:“就這樣不管了?糧食不是從路州調撥嗎?咱不能這麼做啊,李大人”李大人不耐煩道“事已至此,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你照做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