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還有什麼能比有一個女兒更讓人崩潰的
底城的紅燈區，老鴇的辦公室內。
“說實話，關於爆爆我知道的並不多，一開始我以爲她已經死了。直到希爾科佔據了福根酒館，他有意帶着爆爆回福根酒館拿屬於她的東西。即使那段時間他一直被人暗殺，他依舊明目張膽地帶着金克絲出現在大衆視野裡。我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那時候範德爾還有不少的追隨者在負隅頑抗，他就是要讓那些忠心範德爾一直和他作對的傢伙看看——‘範德爾的女兒在我手上，你們最好老實一點’。”
老鴇慚愧地低下了頭：“我始終忘不了那一天爆爆的眼神，我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我。她是那麼的無助、彷徨，我能看得出來她的掙扎，她想要我救她，想要讓我帶她離開希爾科的身邊，但我退縮了，沒敢再看她的眼睛。”老鴇拿着菸斗的手微微顫抖。
“就沒有其他人想要救她嗎？她還是個孩子啊！你們怎麼忍心放任她在仇人身邊生活？”哈莉·奎茵義憤填膺地問道。
林自知搖了搖頭，示意哈莉·奎茵冷靜下來：“別說了，肯定有人嘗試過，那就是希爾科的陽謀，他用金克絲來釣魚，讓剩下的忠於範德爾的勇士熱血上頭，在他們反抗計劃完善之前，就魯莽地掉進他的陷阱送死。”
老鴇看了林自知一眼認同了他的話：“你說的沒錯，勇敢者、忠誠者、熱血者總是第一批慷慨赴死之人。在那以後反抗希爾科的聲音就少了很多，那時候剩下的人都被希爾科打怕了，我們已經沒有力量再去對抗希爾科，更不要說救出範德爾的女兒了，那份代價我們承受不起。而且爆爆在他手裡，我們也確實害怕希爾科會對爆爆做些什麼”
“軟弱的藉口。”哈莉·奎茵呸了一聲，氣沖沖地走了出去，“我去看看福傑先生賺夠錢了沒有，這裡藏污納垢我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林自知點了點頭，示意老鴇繼續說。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爆爆’，從那天起，爆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我們的視野當中，當她再次出現的時候，一個嶄新的金克絲誕生了。”
“她的眼神讓我感到陌生，她彷彿把自己抽離了現實的世界，以一種遊戲人間的心態漠視着周圍的一切人和事。她似乎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她幫希爾科處理掉了不少的競爭對手。她變得越來越像希爾科，做事不擇手段，不留餘地。很快她的地位就開始威脅到了二把手塞薇卡。”
老鴇眼神裡透露出了一絲的恐懼，她抽了口菸斗平復心情。
這時老鴇的手下掀開簾子進來和她耳語了幾句。
“我知道了，備車吧！告訴他們我會參加的。”
老鴇屏退了手下，看了看時鐘。
“很抱歉，沒法跟你說更多。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也許小不點知道得更多一點，他叫艾克，是金克絲的童年玩伴，他曾經一直想要救出金克絲，但都以失敗告終。後來他收攏了祖安剩餘的反抗力量，成立了一個野火幫，處處與希爾科作對，他讓希爾科都感到頭疼。之後他的幫派成爲了金克絲重點打擊的對象。”
老鴇說着站起了身。
“我想這也是希爾科培養金克絲的原因，從一開始金克絲就是他用來對付範德爾勢力的工具，他讓金克絲去對付野火幫，更是一手促成了金克絲與舊友決裂，落得了一個衆叛親離的下場。”
林自知禮貌地起身跟她握了握手：“不管怎麼說，謝謝你的分享。我理解你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活下去，儘管如此，你還是冒着風險告訴了我一部分實情，如果我在你的位置上我也沒辦法做到更多。”
“謝謝你的安慰，有些話憋在心裡實在是太痛苦了。有人傾訴讓我感覺好多了。”老鴇微笑着和林自知握手。
“林先生，我叫露西亞，這是我的信物，如果遇到危險可以來我這裡，但僅限一次。”老鴇說着遞給林自知一片和她身上裝飾物一模一樣的特殊金幣。
她要準備赴約希爾科的會議了，這件事她並不打算告訴林自知，同樣的她也不會把見過林自知的事情告訴希爾科。
這便是她能做的一切。
……
此時祖安裂溝金克絲的秘密基裡，來了一位客人。
“金克絲，你在嗎？”
希爾科按動開關，整個基地瞬間亮了起來，同時希爾科觸動了金克絲的機關，瞬間飛出了無數明亮的煙花。
這是一個位於裂溝廢棄了的巨大排風扇，每片扇葉上都能停放好幾輛房車。
原本是用來吸走礦區毒氣，改善裂溝礦區挖礦工人工作環境的，但因爲維修成本太高，壞掉以後便被上城的議會廢棄了。
很久之前希爾科幫金克絲找到並且改造了它，讓它成爲了金克絲的武器製造工坊。
希爾科給她特權，煙花炸藥無限量地供應，金克絲可以在這裡盡情實驗她充滿想象力的爆炸物而不用擔心損壞建築。
伴隨着閃耀的煙花，和飄落的彩色亮片。希爾科看到了擺在秘密基地中央一個用綢帶打着精美蝴蝶結的箱子。
箱子上放着一張賀卡，歪歪扭扭地用熒光筆寫着一個單詞“surprise（驚喜）”。
賀卡留了很多空白，看上去金克絲還沒想好在賀卡上寫些什麼來完善這份驚喜。
這應該是發生在金克絲知道姐姐回祖安之前的事兒了。
之後發生了一系列事情，讓金克絲沒心情再去完善自己準備的驚喜。
“金克絲？金克絲？”
希爾科不死心地又喊了幾遍，金克絲確實不在這裡，他只好解開了綢帶，打開了箱子。
裡面是金克絲已經做好的新武器——可以用海克斯寶石驅動的火箭炮。
海克斯寶石不在這裡，不過這個武器卻是雪中送炭，幫了希爾科一個大忙。
希爾科撫摸着武器，心中百感交集。
他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對抗上城的武器，但此時他的心裡空蕩蕩的非常不安。
“頭兒，該通知的我都通知到了。我們也準備出發吧！”塞薇卡出現在了基地的入口。
這是她第一次來金克絲的基地，她好奇打量着四周，第一眼就看到了希爾科手裡的武器。
“這是什麼？”
“這是我讓金克絲做的武器，沒想到她早就做出來了。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蔚，我想一切麻煩都應該解決了。”希爾科憤憤地說道。
“雖然現在海克斯寶石不在我們手上，但有了它，在會議上我們能用的籌碼又多了一些。把它帶上。”
希爾科揮了揮手讓塞薇卡過來拿上這個箱子。
塞薇卡二話不說扛起了箱子轉身離開，希爾科走在後面，戀戀不捨地看着基地中金克絲留下的痕跡。
那些彩繪的塗鴉，各種玩偶，還有金克絲小時候的木馬玩具。
那是希爾科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那時候他剛跟金克絲改善了關係。
儘管還有些隔閡，但金克絲不再像以前那樣敵視自己，希爾科想要送個禮物慶祝一下，但卻不知道該送什麼好。
最後他親自挑選了一個搖搖木馬，卻忽略了金克絲的年齡已經不適合玩這麼幼稚的玩具了。
沒想到金克絲非常喜歡，一直收藏到了現在。
當然她最喜歡的還是那個她姐姐小時候抱過的該死的玩偶兔子。
希爾科撿起了金克絲的兔子，他死死捏緊了兔子，但考慮到這是金克絲最愛的玩偶還是輕輕放下。
“我知道我怎麼了，還有什麼能比有一個女兒更讓人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