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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投石問路(求月票)

第184章 投石問路(求月票)

這天下午,張家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乃張巒的胞妹,也就是張延齡的姑姑徐張氏,她藉着回孃家的由頭,來到張巒在京城的府宅,還帶來一點女人用的東西,說是要給張玗做一身嫁衣云云。

兄妹之間多年未見,但畢竟徐張氏已嫁爲人婦,有些事張巒不好參與。

稍微寒暄後徐張氏就進內院跟金氏聊天去了,把張巒晾在前院。

張鶴齡和張延齡則好像兩個門神一樣站在門口,看着張巒在院子裡瞎溜達。

張鶴齡期冀地問道:“爹,姑姑來,也沒說給個壓歲錢什麼的,我一會兒去討點回來花花咋樣?”

“就知道錢。”

張巒喝斥道,“不是跟你二弟做買賣去了嗎?看到銀子了沒?”

“銀子沒看到,倒是聽了一耳朵……說是有五千兩,但銀子沒送來啊,還說不讓挪作他用,爹,你管管老二吧。”

張鶴齡提到這個,更加不滿意了。

經過大兒子提醒,張巒纔想起自己的小兒子足智多謀,可以幫他參謀,當即板着臉道:“是該好好教訓一下了……老二,你跟爲父進屋來。”

隨後在張鶴齡幸災樂禍的眼神中,張延齡被叫進正堂。

“兒啊,你給爹好好分析分析,你姑姑這會兒回孃家來,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姑父他自己不來,讓你姑姑登門,分明是不給咱老張家面子……我本來還想跟他提提有關照顧河間府官員的事,他沒來難道我還得跟你姑姑說嗎?”

張巒顯得很困惑。

張延齡道:“人家徐學士怎麼說也是朝中重臣,知道咱們家裡要出一位太子妃,這會兒先繃着,不肯紆尊降貴,你也攔不住啊。”

張巒皺眉問道:“這麼說來,他還是瞧不起咱?”

“爹,這官場上的事,沒有什麼瞧得起瞧不起的……面子那都是次要的問題,不要總以臉面的高低來斷事。”張延齡道。

“唉!”

張巒嘆息道,“以前被人輕視慣了,有些習慣着實難改。不過經你這一說,爲父似乎是明白過來了……要是你姑父真輕蔑咱們家,也不會剛一到京,就讓你姑姑回孃家來看看。這分明是在向我示好啊。”

張延齡道:“爹,這樣一來,你不就看懂了嗎?或許他還想投石問路呢……想讓咱幫他在李侍郎那兒鋪鋪路,幫他說說好話!”

張巒奇怪地問道:“他自己去拜見李侍郎不就行了?還用得着咱幫忙鋪路?”

張延齡嘆道:“爹啊,這位徐學士,當年因爲結交權貴,可是受了很大的挫折,幾年不得提拔,到現在還因爲跟黃姓太監的往來被人說他做事不檢點,不知廉恥心爲何物。

“如今苦盡甘來,好不容易返回中樞,這會兒是他最愛惜羽毛的時候,如何輕易敢招惹方士出身的李孜省?”

……

……

徐張氏在裡屋會過嫂子,隨後出來與張巒作別。

而張巒則讓徐張氏進到自家堂屋,讓兩個兒子立在一邊,大概是想要跟妹妹說說,有關今後跟徐瓊多多往來的事。

現在不管徐瓊是否要求着他,他至少想跟徐瓊維護好關係,畢竟朝中就這麼一個當大官的親戚,人家拉不下臉來,他自然要覥着臉上。

“兄長,不是做妹妹的說你……”

徐張氏一副雍容華貴的儀態,不緊不慢地道,“在應天時,我就聽說你依然不事生產,總想着考科舉一步登天,大宅那邊本就瞧不上咱們家,到後來索性連錢都不肯借了……你越是這樣,讓做妹妹的心中越是焦慮不安。”

張巒一聽,好你個妹妹,進我家門,就是爲特意教訓我而來?

“這不都過去了麼?你也看到了,如今家裡啥都好,放到以前你可敢想象?還不是多得爲兄我的努力纔有今天一切?”

張巒雖然心有不悅,但還是儘量爲自己辯解。

張延齡則在一邊偷笑。

還是當妹妹的說話一針見血,也怪不得人家,誰讓這個姑姑因爲你張巒的投機主義思想,嫁人當小妾吃了半輩子的苦呢?

徐張氏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想着把自家的女娃嫁入豪門……先前的事自不必說,如今就單說丫頭的事,嫁到宮裡可不是什麼好選擇,市井小民之家聽說甄選太子妃,也沒說擠破頭,那豪紳大戶更是早早爲自家丫頭定下婚約,以防被皇家人覬覦……你倒好,一門心思往前湊,結果還讓你如願了……”

張巒皺眉不已,打斷妹妹的話道:“明如,你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說,我把閨女嫁入東宮,還嫁錯了?”

情急之下,張巒直接把妹妹的閨名給叫出口。

如此也讓張延齡知道,原來這個姑姑在沒出張家門前,叫作張明如。

徐張氏搖頭道:“你的事,當妹妹的哪裡敢說三道四?你自己覺得好就行。”

張巒那叫一個不自在,抓耳撓腮,臉上全都是尷尬與羞惱。

本想跟妹妹好好說說跟徐瓊的聯誼之事,現在妹妹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他肯定是沒法再開口了。

“兩個小的,倒是一身機靈勁兒,不知課業如何?如今可是準備應縣考?”張明如隨即將目光落到張家兄弟身上。

張鶴齡比較實在,問道:“姑,啥叫縣考?”

張明如一聽翻了個白眼,又瞅了兄長一眼,不屑道:“你自己考取了生員,沒惠及家人也就罷了,怎連兩個孩子都不好好教導?都說這學業上的事像根兒,根基不牢做什麼都不行……看來他們沒學你一點好。”

“夠了夠了!”

張巒氣得渾身發抖,直接站起身來喝斥,“多年不見,你好不容易纔回孃家來一趟,爲兄還得聽你百般指責,數落我的不是……感情你現在春風得意就瞧不起爲兄了?你家那位,雖已是吏部侍郎,但還不是外邊名聲臭大街的李孜省給提攜的?

“你知道李孜省爲什麼不選別人單單提攜他嗎?還不是爲兄我在背後運籌?有什麼好嘚瑟的?”

張延齡又在暗笑。

這個素未謀面的姑姑也算是毒舌技能全開了,這話還沒說上幾句呢,就把張巒的自尊心打擊到體無完膚,然後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兒全都倒了出來。

張明如道:“官場上的事,我也不想管,我現在就想讓自己的孩子好好讀書,將來不走我們張家的老路。

“本來我還打算帶孩子過來看看,但孩子剛到京城便拜了一位頗具名望的先生爲師,一時走不開……哼,看你這樣,我還不如不回孃家來。”

張巒羞惱地道:“嫁出去這麼多年,嘴還這麼碎。難怪不如你妹妹過得好。”

張延齡急忙勸和:“爹,怎麼能這麼說姑姑呢?其實您平時也常跟我們念及姑姑的好?還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現在姑姑來了,咱就多跟她親近親近,以後大家夥兒都在京城,往來也方便,想來聯繫也會更加緊密。”

“嗯!?”

張明如本來沒瞧得上張延齡,或許是覺得,家裡有什麼事也應該是老大張鶴齡出面撐着纔對。

所以當發現張鶴齡不是塊好材料後,就沒再往張家老二那邊看。

現在聽了張延齡的話,她多少留心了一些。

張巒氣呼呼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姑姑跟家裡早就沒關係了。延齡,要記得咱張家的祖訓!”

張延齡一怔,咱張家還有祖訓?

爹,不是你臨時編的吧?

但見張巒在那兒一本正經地道:“爲父最瞧不起那些忘恩負義之輩!”

張明如一聽,怒極反笑,也跟着站了起來高聲喝問:“什麼恩?什麼義?是,咱爹走得早,但你這個當兄長的養過我們幾年?當時還不是靠父親留下的家產養活一家子?

“當時張家靠着本家大宅那邊的名望,也不算是小門小戶吧?明明我可以去給人當正妻,你非要讓我嫁去豪門當小妾!當時那人的歲數都能給我當爹了,你知道嗎?”

或許是張明如當了徐瓊的妾侍後,沒少受苦,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回孃家省親,肯定是要找這個利字當頭的大哥好好發泄一通。

張巒被張明如突然這一爆發,給徹底整不會了,他本來也覺得有點對不起妹妹,此時只能強行爭辯:“讓你嫁進豪門大戶,是爲了讓你飛上枝頭當鳳凰,不至於受苦受累……貧賤夫妻百事哀,難道你想一輩子當只草雞嗎?”

張明如一臉堅決之色:“寧爲雞頭不爲鳳尾。”

張巒頓時啞口無言。

兄妹二人重新坐下,但似乎已沒有了平心靜氣談合作事項的空間。

張延齡乾脆轉移話題:“時候不早了,姑姑要留下來用飯嗎?”

“不吃了。”

張明如道,“氣都氣飽了……再說回去晚了,指不定怎麼被人嚼舌根呢。延齡,你送姑姑出去。”

“我?”

張延齡指了指自己。

張巒擺擺手道:“去去去,把人送走,下次來的時候,我還不一定有時間接待呢。”

那決絕的話語就好像要跟妹妹徹底劃清關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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