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猩手中的木棒在炮彈的面前不能說是不堪一擊,但若說能將炮彈彈開的話,就未免太小看火炮了。
包銅破裂,木屑爆散,緊接着,這枚炮彈便從猩猩的肩頭擦過。
十幾層重疊在一起的獸皮足以刀槍不入,在炮彈面前,就像是一張衛生紙被人的手指揉搓了一般,泛起明顯的皺紋,然後被輕易地撕開。
但不得不說,木棒加上這麼厚重的皮甲,終究還是有那麼一點作用的。
就算是一輛汽車,撞上樹也會減速——那根木棒的粗細本來也堪比一棵小樹了。
因此,炮彈的飛行軌跡稍微偏移了一些,並沒有直接擊碎猩猩的肩胛骨,而是從那之上飛過,扯下一些皮肉,令鮮血飛濺,幾乎露出了白骨。
雖然看上去十分悽慘,但還不算是致命的傷害。就算不及時救治,靠它自身的恢復力說不定都能在幾個星期之後痊癒。
只是,這纔是第一枚炮彈呢。
劇痛襲上心頭,它立刻就要後退,只是才邁出不到兩步,便又迎來了炮彈的洗禮。
另一枚炮彈打得有些偏,從它的身邊飛過,但接下來又飛來的兩枚,則不偏不倚,將毀滅性的殺傷力傾瀉在了這隻巨獸的身上。
它的左腿從小腿的四分之三處開始,往下的部分直接就消失不見,彷彿一座沙雕被水流沖刷過一般。
雖然失去了一條腿,但它還是下意識地伸出左臂就要撐住身體,但下個瞬間,它便徹底失去了平衡——最後一枚炮彈直接轟擊在了它的腰間。
鐵球直接從它的腰間左側穿過,從它的身後飛出。
而伴隨這枚炮彈一同飛出的,除了血肉之外,還能依稀見到紅白相間的硬物。
其中最大的一塊向後飛出,將一個山蠻直接砸倒。
那正是猩猩的小半個胯骨……受到了這樣的傷害,就算地球上的尖端醫學技術,也很難保住一個人的性命了。
猩猩發出了慘烈的吼聲,在地面上翻滾着,就像一把殘酷的刷子,將鮮血刷得滿地都是。
“幫我去攔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情況緊急,雖然洛明說出的文字本身比較客氣,但語氣嚴肅,從他口中下達的是不折不扣的軍令。
只是,在那隻猩猩被輕鬆擊倒的當下,被稱爲犬神的那條大型犬也是絕對不敢有絲毫怨言就是了。
這和地球上的核威懾是一個道理——廣島和長崎那兩顆原子彈的威力還不算大,因此根本嚇不住真正想要開片的大國。
既然一顆核彈只能消滅幾個師,那麼有上百個師的國家就不會把它當做是致命威脅。
但蘇聯試驗過一次沙皇核彈之後,無論是哪個大國都再也不提全面戰爭的事了——動不動就殺傷方圓幾十公里,有多少個師都不夠往裡填的。
任何力量的威懾,都是建立在對方知道這種力量的強大的前提之下的。就像沒見過開火的土著人絕對不會害怕火槍一樣。
犬神和勞德當即飛奔出去,分爲兩路去包抄對方的退路。
自己的守護神被突如其來的襲擊輕鬆幹掉,這樣的事實讓山蠻一下陷入了混亂。
立刻就有好幾成的人加入了逃亡大軍,其中甚至有十幾人連武器都直接丟下,大概是嫌它在逃命時太過累贅,另外一些人也只是沒有丟掉武器,屬於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有人直接腿腳發軟,站在原地,或是跪倒在地——洛明倒是挺喜歡這最後一種人的,他們作爲俘虜來說一定很讓人省心。
但這種人其實也是最不幸的——在大多數同伴都亂成一窩蜂的前提下在原地跪倒不動,肯定會遭受衝撞和踩踏,稍有不慎就會被踩踏致死。
雖然有點可惜,不過這也只能讓他們死生由命了,如果有人能活下來,就把他們當作好榜樣吧。
當然,也有一些山蠻拒絕承認現狀,他們或是固執,拒絕接受現實,或是被嚇得已經昏了頭,逃跑都跑錯了方向,總之就這麼朝着洛明的軍陣衝了過來。
士兵們舔着嘴脣,已經迫不及待準備用長矛去收割敵人的生命——這半年以來他們殺的怪物不少,但大部分人都沒有殺過真人呢。
但無論長矛陣對這種散兵遊勇有多少優勢,但短兵相接總是免不了傷亡的,洛明養兵固然不是把他們當作溫室裡的花朵,但沒必要的傷亡也最好減少。
“霰彈射擊!”
洛明對這些人就沒有多少仁慈了——想要讓他們混亂的大腦恢復正常,就非要先把他們打倒在地才行。
負隅頑抗的人總是要死上那麼幾個,才能顯得出洛明讓其他戰俘活下來是多麼的仁慈,選擇投降的人又是多麼的幸運。
在洛明的號令下,炮兵們將最後一門炮對準了衝來的敵軍。
那便是一門美泉一式山地炮,可以裝下虎蹲炮數倍的霰彈,打擊面也遠遠比虎蹲炮要廣。
更爲關鍵的是,這門炮放置在軍陣的左側,以一個傾斜的角度對準了那些昏了頭衝過來的山蠻。
下個瞬間,雷聲震響,近百枚鉛丸破空而去,在人羣中炸開一團血霧。
雖然同樣是遠程武器,但弓箭和鉛丸的威懾力完全是不一樣的——一箭射進人體會堵住傷口,不是完全貫穿或者被拔出來的話說不定流不了多少血,但鉛丸造成的的傷口,,至少也有手指大小,那是肯定會血如泉涌的。
而且,那如雷聲一般的巨響也像是一記當頭棒喝,能夠讓沒死的人的頭腦冷靜一下。
在剛纔,就是這樣的巨響擊倒了那頭巨大的猩猩。
連他們的“神明”都無法抵擋這個威力,又有哪個凡人還會狂妄的想要反抗呢?
於是,便出現了一副滑稽的畫面——洛明決定有機會找人把這一幕畫下來,放進榮軍院裡,以後對外開放展覽。
只有個位數的山蠻還在前進着,接着撞在了長矛陣上,慘叫,怒吼……很快就像破布口袋似的掛在長矛之林上一動不動了。
其餘人等要麼臨陣跪倒在地上求饒,要麼就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