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聲炮響,將數量達到上百的山蠻輕鬆轟散。
接下來,便進入了“漫山遍野抓俘虜”的階段。
“趴在地上!”
“放下武器不殺!”
喊着這樣的口號,士兵們以伍爲單位衝了上去抓俘虜,收繳他們的兵器,然後用繩子把他們的手捆在背後。
不過,與漫山遍野抓俘虜相對的“就算是五萬頭豬,三天也抓不完啊”的局面並沒有發生。
畢竟,由於對方並沒有相對成熟的組織體制,不可能整隊整隊地投降過來,基本上只能一個個的抓。
哪怕不反抗也不逃跑的人,至少也得花個十幾秒把他的武器收繳然後捆起來吧。
還有一些腿腳比較快的或者是跑的比較早的,就連犬神和勞德都沒能把他們攔下來。
當然,犬神的嗅覺是遠遠勝過一般的犬科動物的,想要追蹤上去倒也不算難。
等過了五分鐘,局面大體上被控制下來之後,洛明便讓大部分士兵留在原地看守俘虜,同時保持警戒。
然後他讓犬神部的青壯年帶上獵犬和武器,跟着犬神一起追上去,而洛明本人則帶着十五個士兵,搬運着一門虎蹲炮和彈藥,還有那大猩猩的頭顱緊隨其後。
抓都抓了,就乾脆順藤摸瓜,一網打盡好了。
“哈……哈……可惡,見鬼……哈!”
一口氣跑出了兩公里,酋長直接抱住一棵大樹,大口喘着氣,感覺頭腦一片空白,眼前發黑。
原本戴在他頭上威武的羽毛,還有披在身上的彩色衣袍都早就被丟棄,此刻的他身上還在連滾帶爬逃跑的時候沾了不少灰土和草葉,在小猴子的眼裡看來簡直就像一個“野人”。
不錯,就是野人——在“文明人”看來,這些山民其實都算野人。
但在山民的眼裡,他們自己算是文明人,而那些連話都不太會說,不懂得交易,不怎麼穿衣服,光會揮舞着木棒搶劫的傢伙纔算是真正的野人。
有的部落缺人口的時候還會把這種“野人”抓來做奴隸呢。
“酋長……要不,我先回去傳話吧?”在他身邊的小猴子,畢竟是整個部落中數一數二能跑的人,雖然也一起跑了兩公里,卻還沒有到完全喘不過氣來的程度。
“不、不——行!”酋長雖然還昏昏沉沉,卻也本能地喊道,“你敢、把我丟……下?”
讓小猴子先跑回部落,固然能讓部落留守的人做好準備,但酋長本人被丟在這裡,這種事想想就讓他不寒而慄。
誰知道敵人會什麼時候追上來,又會對他做什麼。
他如今光是跑這麼一截就已經竭盡全力,現在怕是來一個十歲小孩都能把他放倒。小猴子雖然不算一流的戰士,但好歹也能湊合着當個護衛。
但小猴子也不是笨蛋。
“臭老鬼,平時對我呼來喝去,我可算是受夠了!
現在正是個好機會,你可算落在我手裡了!”
或許是剛纔才遭逢了巨大的刺激,小猴子原本一直藏在心底的野心和忿怨一起爆發了出來。
“你、幹什麼!”
看見小猴子從腰間解下匕首,酋長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了。
“送你去見猿神!”
“混蛋!”
面對這必死的局面,酋長絕望地大罵了一句,已經放棄了一切希望。
然而,小猴子卻下意識地就彎了一下腰。
任何人的奴性都不會是與生俱來的,只可能是後天培養出的。
被打罵了十幾年,對酋長的懼怕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成了一種條件反射。
雖然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無需再懼怕酋長,但酋長也絕非那種會放過大好時機的廢物。
在山中的部落條件,能當上酋長的人絕非單純的二世祖廢物,肯定有過人之處。
酋長怒吼一聲,從身體中榨出了最後一點力量,拔腿就跑,小猴子反應過來,立刻追了上去。
論起奔跑,酋長就算再年輕二十歲也絕對不是小猴子的對手,他對此有着完完全全的自信。
沒想到連這種昏招都用出來了,果然這傢伙已經被嚇傻了吧!
然而,酋長並沒有想過能夠甩開這位跑步健將,他沒跑兩步,便趴在了地上,手裡抓起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
“嘿!”
手臂一揮,石塊便朝着小猴子飛來,二人間的距離不過五米,在這個距離上被砸中絲毫不會亞於被狠狠揍上一拳。
小猴子連忙一閃身,好不容易纔避開這朝着面門來的一擊。
然而也就在這時,酋長連滾帶爬地逼近了小猴子的腳下。
“啊啊——!”
他直接抱住了小猴子的一條腿,拼命向一旁拉扯。
“嗚呀!”小猴子對這一下近身突襲毫無防備,就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匕首也飛出了一米多遠,看來一時半會是無法拿到手中了。
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另一腳便踢了出去,正中酋長的胸口,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小猴子就這樣掙脫了束縛,而此時酋長也緩過神來,二人眼神對上的瞬間,感受到對方的殺意和怨毒,都知道絕對不能讓對方站起身來。
於是,二人就扭打在了一起,滾過來,滾過去……
直到被犬神追上爲止。
犬神雖然活了不少歲月,見識過許多風雨了,但它還是頭一回見到剛纔還在自己面前逃跑的敵人,一轉眼就扭打在一起的奇怪景象。
畢竟這一幕太過詭異,它沒有貿然靠近,而是和二人保持了三米的距離,發出了一聲犬吠。
原本沉浸在並不愉快的二人世界之中的酋長和小猴子這纔回過神來,意識到這世界之中並非只有自己和眼前這個死敵兩個人。
二人用茫然的眼神看向了犬神,接下來,便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
“偉大的犬神,我是二猿部的酋長吉古,現在向您投降!”
“偉大的犬神,這傢伙是二猿部的酋長,我可算把他抓住了,現在就獻給您!”
犬神看着這一幕,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雖然能聽懂大多數人話,但它這麼多年也沒有勾心鬥角的需要,現在面對這一幕,幾乎超出了它的理解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