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使者,來自血族金字塔頂層的怪物,他們卡瑪利拉長老會最爲倚仗的吸血鬼,是一羣無可挑剔的惡魔,是所有違逆六大傳統的血族所最畏懼的傢伙。當他們張開黑色的羽翼,在黑雲中翱翔的時候,除了那些隱藏極深的遠古血族之外,世上所有的血族皆只能默默祈禱,希望自己不要落入他們敏銳的目光之中。
巴圖·英格爾好整以暇的面對着眼前的我們,嘴角掛着優雅而毫無惡意的微笑。
法王廳的衆人臉色猶豫,對於是戰是逃,他們半點都拿不定主意。
我低聲問:“這位大人。。。。。不知在下的那些同伴,可曾與閣下照面?”
英格爾說:“同伴?啊,他們已經全都死了。”
我只覺得大腦充血,眼前一片模糊,就在我神智即將陷入紊亂之時,我耳朵裡鑽入一個神秘的聲音,那聲音悄悄的說:“你指的是桑吉特·緹豐嗎?我們已經見過面了,但最好不要讓這些基督徒知道他們的下落。”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知道這是英格爾正在用奇妙的法術對我說話,薩佛林驚歎的說:“這是‘靈異感知’的訓誡之力,這是託利多特有的能力之一,可以通過隱秘的方法將聲音傳入目標的腦袋裡,事實上,我之所以能跟你偷偷說話,也正是使用着這樣能力。這人可不簡單哪,面具哥哥。”
我想:此人是厄夜使者,只怕實力尚在娜娜小姐之上。便是他突然變成狼人,只怕也不見得有何匪夷所思之處。
英格爾眼中笑意盈盈,卻不朝我看一眼。我心有靈犀,鼻子一酸,伏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嚷道:“我的同伴們哪,我的親人啊。我可愛的雪兒小姐啊。。。。想昨日你我還親親我我,顛鸞倒鳳,一夜纏綿,成雙成對,可誰知今日卻天人永隔,再無相見之日。那一天,我摸着你柔軟的身軀,你親着我俊秀的臉頰,我們四目相對,情濃的無法自已,水流成河。。。。。我好慘哪,我好慘哪。”
反正緹豐王子也聽不見,我索性大放厥詞,口出狂言。
我一邊哭,一邊朝英格爾那邊偷偷爬了過去。約翰神父緊張的要命,一點兒都沒察覺我在搞什麼鬼。他盯着英格爾說:“回答我的問題,惡魔!你爲什麼要來到這兒?”
英格爾似乎頗爲意外,他聳聳肩說:“奇怪,我是來參加檀香木節的,這是充滿美感的節日,是一門歷史悠久的藝術。我還想問:爲什麼法王廳的騎士們會出現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呢?”
約翰神父捏緊拳頭,望着兩位人事不知的教會兄弟,大聲問:“你對他們做了些什麼?”
英格爾揚起腦袋,想了想,笑着說:“我吸了他們的血,順便奴役了他們,等他們醒來,也許會成爲我的奴僕。”
我已經爬過了兩人之間一半的路途,突然之間,我感到背後冷氣嗖嗖,回頭一望,只見謝莉爾與達蒙兩人面目現出狂怒,手中端着手槍,一邊怒吼,一邊朝英格爾接連射擊。
憤怒支配了聖殿騎士們,失去同伴的仇恨讓他們同時失去了理智。在怒火的驅使下,他們向着最危險的敵人露出了獠牙。
我暗念:草原翻滾,綠濤驚卷萬里。雷劍漫天,碧光閃現九天。
大腦接受了請求,我的腎上腺素大量涌出,我讓我的五感變得極爲敏銳,我知道英格爾的速度非常快,我渴望看清他的每一個動作。
閃着銀光的子彈飛快的從空中掠過,穿破寒冷的空氣,朝英格爾的面門飛去,英格爾站立不動,似乎正在發呆,一點兒都沒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當子彈僅僅距離他面部三米的時候,速度驟降,幾乎有如在飄動一般,英格爾輕輕揮手,轉眼間將半空中的子彈擊落。他開始邁步,動作不大,僅僅不過是慢跑,但他的速度遠勝過子彈,他來到約翰他們面前,伸出手指,在謝莉爾腦袋上一彈,又在達蒙鼻子上一點。
聖殿騎士們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實際上,他們仍然靜止在原地,以頭髮生長般的速度做出動作。
他本想對約翰動手,但仔細觀察之後,他搖了搖頭,我猜測大概約翰身上有某種防身神術,以至於英格爾無法下手。
我也僅僅只能用眼睛跟上英格爾的速度,他非常快,快的彷彿閃電,以至於相比之下,他似乎將周圍的速度放慢了三十倍,而他身爲血族,本身的速度也比常人快上許多,這兩者疊加,讓他疾若奔星,勢如風火。
在極速之下,他最輕微的動作,也能產生極爲猛烈的效果。
五秒後,他退回原地,而子彈依舊在緩緩落地。就在這時,他的速度恢復了正常。
我也立即解除了腎上腺素的作用,感知復原,彷彿時間陡然加速一般。
謝莉爾身軀巨震,捂住額頭,慘叫着朝後摔倒,達蒙鼻孔鮮血長流,嗚嗚的嘶吼起來,約翰驚恐的望着發生的一切,眼神畏縮,苦着臉一言不發。
子彈掉落在地,彷彿撞上了無形的牆壁,只有我看的清楚,這是他用急速拍掉子彈的後果。
英格爾拍了拍手,雙手擺在背後,身子紋絲不動,面帶微笑,用安慰的口吻說:“驚喜嗎?基督徒們。卡杉德羅的貴族們向你們問好。”
薩佛林驚呼道:“這是‘天國神速’,是血族之中最強大的訓誡之力之一,讓他在短暫的時間內擁有急速的感知、柔韌性以及速度,他也藉由高速度而獲得了超凡的破壞力,但我從沒見過像他這麼快的。”
我點點頭,心想:這和分泌腎上腺素的功效相似,但他的能力效果要比我顯著數倍,當他神速爆發的時候,甚至比輕蟬大人更難以捉摸。
約翰根本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但驟然發生的一切讓他驚慌失措,同時氣的渾身發抖,他說:“你違反了協定,你對神職人員下手。這將會引起戰爭的,血族,人類世界將會因此而瘋狂報復。”
英格爾搖了搖頭,他苦笑着喊道:“我在開玩笑!你這頑固的老頭,我壓根兒只不過打昏了他們。我見你們如此無禮,因此隨口胡說罷了。老天爺,你們的基督不也有騙人的時候嗎?動動腦子吧。”
約翰咬牙切齒,望望身邊躺倒的四位下屬,用手觸碰之前的兩位倒黴鬼,手掌並沒有微光綻放,見到這場景,他似乎放心了些,臉色開始緩和起來。
他勉強擠出笑容,平淡的說:“如此最好,厄夜使者,我們並沒有理由互相爭鬥,我們僅僅是前來追蹤這些非法血族的,並非針對卡瑪利拉的任何受到約束之人。”
我察覺到了他情緒上的異樣,有些不尋常,這位脾氣惡劣的約翰老主教,爲什麼顯得如此謙讓退縮?啊,對了,這豈非理所應當?他擔心厄夜使者的現身與那位被封印的惡魔有關,他懷疑英格爾也是針對此事而來的。他心存疑慮,但卻無法證實或否決,因此他打算息事寧人,抱着最樂觀的希望,祈求他的上帝讓這位血族不要插手此事。
無論英格爾的目的是什麼,我當然也期望他不要將局面弄僵。我們需要藉助紫血守護的力量來打開封印,因此,我們不能讓法王廳的騎士們感到自己正在步入陷阱。而且,更爲緊迫的是,我必須找理由留在這裡,讓法王廳的人將我釋放。
我虛弱的喊道:“這位先生,這位先生,你看,我是一個無辜的人,而這些惡棍,這些道貌岸然的神父和教徒,他們污衊我成了怪物,他們想要將我處決。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有。。。。我有關於檀香木節和墨慈神教的消息,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
英格爾是個機靈的傢伙,他頃刻間就察覺到了我的處境,他神色冷漠的對約翰說:“留下這個可憐蟲,我放你們走。檀香木節即將開始,我不希望你們打擾我度假的樂趣。”
約翰神父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但雙方強弱一目瞭然,如果泰雷爾不在場,他們就算一擁而上,也會被厄夜使者頃刻間解決,他虛僞的笑着說:“這很公平。”說完,他朝兩位兀自暈頭轉向的下屬說:“走吧,孩子們,我們已經了結要務,無需在此纏鬥。”
這老頭態度前倨後恭,明顯心虛的要命。誰都能看出他心裡打着另外的鬼主意,但他卻僥倖的希望旁人毫無察覺。
謝莉爾與達蒙勉強爬了起來,又用力扶起兩位昏迷的同伴。謝莉爾朝我望了一眼,眼神中居然有些許留戀,些許掛懷。我想起她當時那堅強而溫柔的擁抱,想起她強壯而柔軟的身軀,想起她剛硬而柔情的面容,我不禁上下齊溼。
我深情的喊:“女士!謝謝你救了我。我們有緣再會!”
謝莉爾笑了起來,朝我拋了個媚眼,隨着約翰神父漸漸遠去。這個離經叛道的女教士,她只怕比那些不信教的人更加放·蕩荒唐。
英格爾見他們消失在夜空中,對我說:“來吧,屍鬼,緹豐王子在等着你。”
我應了一聲,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他看了我一眼,說:“我剛纔啓動‘天堂神速’的時候,我發現你的眼珠似乎在隨我轉動。”
我頓時驚慌起來,胡亂說:“‘天堂神速’?那是什麼東西?我剛剛只看見一道模糊的影子,就像幻覺一樣,從眼前一閃而過。”
他露出微笑,說:“很了不起,通常情況下,當我使出天堂神速的時候,即便是血族也往往什麼都看不到,你能看見我的影子,這說明你的反應十分驚人。”
我曾經見過輕蟬大人稍顯身手,她也許使用的正是‘天堂神速’,我一直沒弄清楚她的族系,她可能有一部分末卡維族系的血統,也可能是託利多的族人,我突然意識到:我心中的女神,也許隱藏了她真正的實力,亞克·墨慈的病毒讓她擁有了不遜於厄夜使者的力量。
我們走入黑乎乎的大廳,我隱約見到我所有的朋友們正坐在沙發上,他們見到我進來,大多發出驚喜的喊聲,連緹豐王子都朝我面露微笑,容光四射,難描難畫,宛若畫卷中人一般。
註釋:
靈異感知——血族的訓誡之力,擁有這項能力的血族,可以讓感官加倍靈敏,察覺到許多不易知曉的徵兆和現象,如果經過苦練,還能掌握心靈感應和心靈對話的能力。
天堂神速——血族的訓誡之力,這項能力可以讓血族的身法和感知進入超速的領域,就彷彿時間在他們身邊變得緩慢,隨着修煉程度的精進,使用者甚至會產生時間凝固的錯覺。但與此同時,這項能力也將帶來嚴重的副作用,如果他們在天堂神速的時間內受傷,也將受到成倍的傷害。
託利多族系——託利多族系是卡瑪利拉的成員,血族十三大族系之一,託利多是美的象徵,是藝術家和哲學家的族系。他們擅長歌舞、作畫、音樂、雕塑以及所有與美相關的創作。他們往往充滿靈感,爲了追求藝術而願意犧牲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