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在安逸樓的一個豪華的客房裡,一個不到十七八歲的少女正舒適地坐着,雙手正捧着一杯茶,細細地品嚐,好似要從中喝出人生百味。
慢慢地吞了一口茶水,感慨地說道:“世人皆如同這一杯茶,不去細細品味,真難喝出其中蘊藏的味道啊!”
話音剛落,屋中頹然出現一個黑袍人,恭敬地向女子行了一禮,陰沉沉地說道:“小姐,真沒想到聶家還有修行暗影噬魂功法的人,不過火候還未到,我現在就去把他們全給殺掉。”
“住口,影奴,做事要多動動頭腦,這樣的小家族需要我們親自動手嗎?”女子阻止道。
沒錯,這女子正是太叔芷雪,而黑袍人正是影奴。
影奴接着問道:“小姐,今天爲何不殺了那登徒子?”
太叔芷雪神秘地笑了笑,隨口說道:“你認爲一個讓家族重視的廢物加狂妄的白癡,會給家族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呢!”
“小姐智慧無雙。”影奴奉承地說道。
“你現在飛鷹傳書回家族,給他們送去聶家的資料,特別是有一個修煉暗影噬魂功法的六合行者的消息,叫他們對文家的幫助要加大力度。”太叔芷雪面帶冷色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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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家,一間擺放着少許書的書房中,三人正圍着一張桌子分三角而坐。
黑袍人帶着哭泣的聲音說道:“這些年一直在暗中,看着家族慢慢崛起,心中也是高興,但卻不能與大哥二哥共同分擔,心中時常陣痛。”
另一老者說道:“都是大哥在努力,我這些年一直在修行,但卻始終沒有找到突破的契機,愧對大哥,愧對聶家啊。”
被叫做大哥的老者勸慰道:“父親大人走得早,是我三兄弟齊心協力纔有了現在的聶家,我們都在堅守自己的職責,沒有誰愧對誰的,二弟三弟不必如此。”
老者繼續道:“三弟,不知雲兒現在怎麼樣?”
這三人正是聶家三兄弟。
聶林知道要說正事了,也是收了收自己的感情,開始娓娓道來:“給雲兒打入元氣的應該是一個六合巔峰行者,我用了很大勁兒纔將這些元氣排除,雲兒只要休息一段時間就會痊癒,不過,我倒是有點兒事。”
聶峰二人聽到前半句話挺高興,但聽到後半句時,都緊張地站起來,焦急的問道:“三弟,可是受了傷?”
聶林沒料到二位哥哥反應如此激烈,趕忙解釋道:“大哥二哥,不是什麼壞事,是我在幫雲兒排元氣時,對暗影噬魂有了更深入的理解,我想閉關一段時間,衝擊六合巔峰境。”
聶峰二聽後,都是狂喜,激動地說道:“三弟,你就放心閉關吧,家族的事就交給我們二人吧。”
聶林心中有事,看了看聶銅,又看了看聶峰,終究未開口。
聶峰見事也說的差不多了,決定就此回去,聶林卻說他與聶銅多年未見,想再聊聊,於是勸解聶峰獨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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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雲一人躺在牀上,望着趴在牀沿邊熟睡着的王盈玥,輕輕地將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然後眼望屋頂,陷入了沉思。
“自己重生時斷了右臂,今天又受穿跨之辱,此仇不共戴天,然而,沒有絕對的實力,今後還會受比這大千倍萬倍的侮辱,不,我發誓,我聶雲今後絕不會再受別人的欺辱了,實力,我需要實力。”
將心中的委屈,不甘全部發泄之後,聶雲開始冷靜地思考起來。
“自己沒有高深的功法,但可以以後再找,只要勤奮,就一定能彌補功法的不足,哦,對了,還差一點兒把自己的優勢給忘了,自己來自文化博大精深的中華,太極拳,太極掌可是難得的行術,而且閒暇時自己也學過龜息功,在這個奇妙的大陸應該能發揮出它的奧義吧!不管怎麼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實力。”
想好就動,聶雲輕輕掀開被子,盤膝而坐,左手自然垂於膝上,眼觀鼻,鼻觀心,開始修煉銅級後期功法--磨石決。
翌日,天色微明。
聶雲聽見屋外百鳥晨唱,緩緩睜開眼睛,突出一口濁氣,微微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看見還在熟睡的王盈月,不忍打擾她,於是躡手躡腳地起了牀,向屋外走去,臨出屋時還細心地把門給帶上了。
站在狹小的院子內,聶雲感應了一下體內的運氣,只有髮絲般細小的一縷淡黃色的元氣在丹田內遊走,雖說只是一絲,但聶雲也欣喜若狂。
這不僅證明了自己能修煉,而且效果貌似比以前還好,“一夜的功法總算沒有白費。”聶雲幸喜地感慨道。
早飯還未吃,聶家一干主事人員和聶雲又被召集到大廳開會。
聶峰沒有往日一樣的悲觀,但也沒有微笑着,沒人知道他心裡此時是何種想法。
大廳內,枯葉落地聲可聞,久久的壓抑之後,聶峰首先開口:“無治,你對昨日攔截護衛隊的做法有何解釋,現在給你解釋的機會。”
“大伯,我也是爲家族着想,如果我們冒然帶領護衛隊去,如果一旦被誤解,聶家無法承受太叔家的打擊。”聶無治跨出衆人,向聶峰行了一禮,凱凱道出自己的理由。
“你這孽子,家族族長爲大,怎能由你自做主張,還不快跪下。”聶峰未怒,聶銅卻怦然大怒,指着聶無治暴跳地罵道。
聶無治卻無動於衷,挺直腰桿,看了一眼聶銅,然後正視着聶峰道:“族長,當初你認爲聶雲是家族的希望,所以將絕大部分資源都用在他身上,我們無怨無悔,然而,如今他只是個惹是生非的廢物,又何必爲了他將家族帶入險地。”說完之後,才雙膝跪地,頭顱沉沉地扣在地上,又悲痛地道一句:“請族長三思。”
他的話音一落,聶雲就知道壞事了,他這不是明擺着叫家族放棄自己嗎,很想爲自己辯解,但轉念一想,還是先看一下事態的發展再做決定。
正在聶雲思想拋錨時,大廳內一干人員卻議論了起來。
“無治少爺說道對,如果我們的小輩有了這些資源,家族絕不是現在的景象。”
“對,資源就要用在對的人身上,給這種人用,純屬浪費。”
“看着這個廢物就厭惡。”聶雲身邊的這人不僅說着,而且還向遠離聶雲的人羣靠攏。
衆人各說紛紜,最後像達成一致意見似的,紛紛走到聶無治身邊跪下,高呼:“請族長三思。”
聽見這聲高呼,聶雲怔住了,再擡頭看了一眼大廳,僅剩三人未跪,他們是聶雲的二爺爺--聶銅,聶雲的大伯--聶無法,小姑--聶無雪,就連二伯也跪下了。
聶雲感到了深深的寒意,這羣人裡有真被忽悠的,也有真想自己滾蛋的,不管出於何種目的,聶雲是真的對這羣人失望了。
同族之情,竟不如那份分到每人手上只有一丁點的資源。
聶峰見此,右手使勁拍了一下扶手,不怒而威地道:“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族長?”
聶無治一聽,心知此事過於着急,正待他開口時,聶峰卻接着說道:“聶家,是在衆人的齊心協力下建起來的,之所以叫聶家,是因爲你們的團結,是因爲你們都把自己當聶家人看待,那麼我問你們,爲何又不能把其他聶家人當自家人看待,有誰能給我一個說法嗎?”
“我們知錯了,請族長息怒。”衆人聽罷,雖不知有幾人誠心悔改,但都說道。
聶峰也不過分追究,這已經是他想要的結果了。
衆人起身,站於大廳兩側。
“雲兒如今修爲全無,資源自然不會給他,應當如何分配,此事我心中自有定數。”聶峰完全沒有在乎聶雲的感受,說出了此話。
“如今太叔家要一百萬金幣,你們對此又有何看法?”不待聶雲開口,聶峰接着說道。
“族長,我認爲我們不應該給,這本就是他們的錯,而且就算想給也沒有這麼多的錢。”一個披着長衫的中年站出來說道。
“哼!就算不是她的錯又能怎樣,這就是實力,你都活了這麼一大把歲數,難道連這個道理也沒懂。”聶峰氣憤的批評道。
聶無治站出來,正準備開口時,卻停頓着,心裡想:如果說交出聶雲那小子,肯定會被處罰,於是將心中話嚥下,改口道:“這事與聶雲有關,我們不如聽一下他的意見。”
聶雲想罵爹的心都有了,這不明擺着把自己往絕路上趕嘛,現在只有期望爺爺別叫我出來說了。
可是事與願違,聶峰還是叫了他。
聶雲思量了很久,總覺得不管怎麼說對自己都不利,於是將球踢回去,“聶雲知道自己錯了,一切聽爺爺安排。”
聶峰見無人再說,慢慢地說道:“太叔家此次是有備而來,雲兒的事只是一根導火線,不出一點兒血,此事恐怕難以解決,我決定,將磨石決拿出還債。”
“不可,磨石決乃家族之根本,大哥,此事萬萬不可啊!”聶銅勸解道。
“請家主三思。”衆人也是懇求道。
“二弟,連你也沒看明白嗎?”聶峰看着聶銅,失望地道。
聶銅聽了此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你們也好好想想吧,此事不善了,聶家危矣。”聶峰勸解衆人道。
聶雲雖說剛纔不滿,但那也是對個別人,如今爺爺如此決斷,如此包容自己,再有不滿也消融了,緊握住拳頭,暗自下定決心,今生一定要用生命守護這個弱小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