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空之法、速行之法雖是基本法門之一,但耗費力量頗大,尤其對於低境界的人來說,不能久用。
正心先生率領文、樂、舞三部共三萬大軍來到了遇龍河岸,觀河之面貌,寬廣多浪,多數弟子難以渡過。
正心先生對一旁的蕭文道:“相傳約一千年前,天帝遇龍自此飛天,故名遇龍河。”
蕭文道:“龍本就稀少難遇,天帝遇龍爲吉兆,如今要看到龍恐怕更難了。”
正在二人談話之間,遇龍河忽巨浪騰起,一人站於巨浪之上,藍須藍髮,龍形水流圍繞着**的身軀,喊道:“我是水將瀾飜,奉命鎮守此河,爾等膽敢犯我隨心,定叫爾等葬身於此,起!”瀾飜說罷一揮手,河中出現了無數亡靈兵,俱踩浪而立,氣勢洶洶。
正心先生心中一驚,不料此河中竟暗伏千軍萬馬,道:“晴颸手下竟有此等異人!誰敢前去破敵?”
蕭文毫不猶豫,上前道:“文願率弟子前往。”
正心先生道:“好!敵方佔了地利,且此人已達大妖境界,你須多加小心!”蕭文領命,帶領浩初等文苑弟子前往對戰。
文苑弟子均使出“詞”,腳踏寬大的文字光帶浮於河水之上,並以“詩”爲劍作攻,以“賦”爲盾作守,與亡靈兵拼鬥。
蕭文使出“書萬卷”,發出數十條巨大文字光帶衝向瀾飜。而瀾飜則操縱河水,層層巨浪襲來,與光帶撞擊消散。
隨心宮大殿,晴颸坐於彩色紗簾之後,芳苓立於一側。
孔陽站在殿中,心中的焦急令臉上的傷疤陣陣發痛,道:“首領大人,原初率衆已至遇龍河,恐瀾飜難以長久抵擋……”
未及孔陽說完,晴颸平靜地問道:“既明何在?”
孔陽忙道:“既明大軍正與兵城、墨苑交鋒,未分勝負。我等應速速前去迎敵,以免耽誤戰機!”
晴颸心下思量:“既明,你想坐收漁翁之利?哼,我豈可如皇瀚般愚蠢得被你利用。”
“哦,依你之見,如何迎敵?”晴颸仍然表現得很平靜。
而孔陽則心急如焚,稍稍思索,便道:“首領大人應親率全部兵馬前往迎敵。”
晴颸冷笑道:“哼,我親自前往?”
孔陽頷首道:“然也,除了首領大人,我等恐非原初對手。”
晴颸微微搖了搖頭,道:“我亦非原初對手,前去迎敵無異於送死。我已派芳菲前去至尊域求援。傳我令,全軍據守隨心城,以逸待勞。”
孔陽本欲再言,芳苓忙使眼色,只聽得晴颸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我累了。”芳苓、孔陽只得退出大殿。
孔陽握拳砸向殿外大柱,急道:“誒!首領大人如此應戰,我恐援兵不來,又貽誤戰機矣!”
芳苓勸道:“大將軍又不是不知首領大人的脾氣,她決定的事,他人是萬難改變的。你若再言,只會招惹不快。”孔陽連連嘆氣。
晴颸獨坐於大殿中暗自神傷:“尊主,不知我之書信你可曾看到?我若處險地,你是否在意?見不到你的日子,與死何異!多年來你閉關修道,對我不聞不問,想必即便我死了,你也不會傷心吧……”
遇龍河之上,浩初見師父和瀾飜相鬥許久,難分勝負,便前往相助師父。蕭文於打鬥間隙中對浩初道:“此亡靈人以水爲根本,你我須將其逼至岸上,方能取勝。”
浩初會意,於是蕭文使出“萬文似箭”,瀾飜忙以龍形巨浪抵擋。浩初趁機發出了一個文字巨帶,將其擊至岸上。
瀾飜正欲回到河水中,二人卻擋住去路,發出金文似箭而來。瀾飜離河水不遠,引河水之浪上岸抵擋,但在岸引水有限,箭形金文終於衝破了巨浪,穿透了瀾飜身體,瀾飜當即斃命。
之後,遇龍河亡靈兵潰敗,文苑弟子用“生文”中的“文章”之法搭建巨橋,正心先生率衆渡河而過。
孔陽聽聞瀾飜兵敗身死、原初率兵正往隨心城而來,便急忙報知晴颸,建議道:“首領大人,此時若不去迎敵,則應考慮退至圓夢域,以求我族萬全!”
晴颸嗔道:“愚蠢!我堂堂隨心之主,豈能棄城而逃?若退至圓夢域,玉王可容我?你若惜命,自可離去!”
孔陽心中委屈,他爲了族人可以獻出一切,臉上的疤痕便是當年抵禦混元大軍時拼死保護族人的見證,如今卻被首領大人如此說道,真不知如何是好。
芳苓忙勸道:“主人錯怪了,大將軍並無此心,實在是爲族人考慮。”
晴颸聽聞芳苓如此一說,自覺言重,便道:“剛纔失言,大將軍不必放在心上。”
孔陽聞言忙道:“首領大人莫如此說,是我考慮不周!”
晴颸命道:“既如此,好生守護城池。等待芳菲求援回來,再做計議。”
正心先生率軍來至隨心湖岸,湖面一片火海,熱氣撲面而來。此時有一紅長髮須之人從火海中出現,喝道:“我乃火將熠煜,爾等休想渡過此湖!”
正心先生觀察片刻,對衆人道:“此人已達大妖境界,以火爲法,甚是兇猛,我看爾等諸法皆不能敵,我當親往斬之。”說罷忽瞬移至熠煜面前,同時幻出正心劍一揮,砍下了熠煜頭顱。
此頭顱滾了下去並燃燒成火,衆人皆讚道:“好!”
忽然,遠處火焰又出現一紅髮紅須之人,道:“哼,雕蟲小技!”
衆人皆是一驚,正心先生心道:“莫非剛纔那人是幻象!”此時熠煜施法,正心先生被包圍於火球之中,衆人甚是擔心,尤其是舞苑主人雪嬋,其心若墜深淵。
火球之中無數火箭射來,正心先生忙以正氣護體,火箭被擋在正氣屏障外。
“此非長久之計,須設法脫困。”正心先生心道,便集中力量,用正心劍一揮,一道巨大弧形劍鋒切開了火球,火球消失。
衆人未及舒氣,忽有一巨大火龍向正心先生吐焰而來,正心先生瞬移至龍首之上,正心劍一砍,火龍身首分離。但其身體很快化出十餘條較小火龍衝向正心先生,正心先生忙用劍斬殺,不料其被斬殺後又散爲更小的火龍……越來越多的火龍讓正心先生來不及斬殺,只能以正氣屏障抵擋火龍的攻擊。
遠處火中熠煜狂笑道:“哈哈哈哈哈……今日無論何人,休想過此湖!原初,你雖爲小聖者,但也難破我死法!”
正心先生心道:“看來,此皆幻象,普通攻擊難以傷他。”便收了正心劍,全身散發着淡藍色透明氣流,念道:“清兮,寒流!”單手一揮,生出巨大寒冷氣流,撲滅了熊熊烈火,凍住了萬火之源,此法正是“清兮辭”。
熠煜趴在凍住的湖面上,渾身打顫道:“不…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我的心火是不滅的…不滅的……”
“萬物均有生死,你的心火亦然,豈有不滅之理?”正心先生說罷手一揮,一道正氣了結了熠煜的性命。隨後,衆人渡過了結成冰面的隨心湖,來到了隨心城前。
晴颸於大殿之上靜坐沉思,忽有人來報:“首領大人,孔陽大將軍派我前來稟報,原初已斬殺熠煜、帶兵渡過隨心湖,現正準備攻城。將軍恐難以久擋,請首領大人及早撤離。”
“知道了,你下去吧。”此時晴颸雖然表面平靜,但心中亦有了些許着急。此時芳菲歸來,晴颸急宣。
芳菲進殿跪下,憂道:“主人,江沅不肯發兵來救,只說會稟報尊主。”
晴颸聽後神情哀傷,輕嘆一聲,她知族人大限將至,無可挽回了。
芳菲見主人不語,忙問道:“主人,現當如何?”
晴颸道:“聽天由命吧……”
芳苓、芳菲聞言沉默。
晴颸又道:“情勢危急,你二人前去相助大將軍吧。”
“是……”二人拜別,向外走去,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芳苓含淚道:“主人,若隨心城破,你便逃走吧!”
芳菲亦含淚道:“是啊,主人,你一定要活下去!”
晴颸並未答言,只說道:“你們去吧……”
二人離去,晴颸又陷入回憶當中……天國時期,有東南西北四大部落。每年會武,各部落會挑選出境界高、生法強的男子進行比武,以求互相學習進步。晴颸爲南部部落首領的女兒,她注意到了東部部落首領的兒子,他勇猛強健,英俊不凡,擊敗了一個又一個對手,最終奪冠。是的,這正是她喜歡的男子,高高在上、無人可敵!可是,爲何在奪冠之後,他的父親不僅未嘉獎他,反而冷眼相待,族人更是對他冷漠排斥……不管這些了,無論旁人如何看待他,晴颸心意已定,這個男人便是她命中註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