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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紅槍破畫

第十九章 紅槍破畫

青木居之北,翠木成林,鬱鬱蔥蔥,有一棵巨樹獨立羣木。木梯依樹盤旋而上,中部聯接着四五木屋,木梯盡頭是此樹向外延展的一粗壯巨枝,更是一個寬闊“亭臺”,密葉爲蓋,粗枝爲臺,陋木爲欄,其餘三面亦有“亭臺”,之間以木橋相連。

清霖面露愁容,站於臺上,手扶欄杆遠眺。

“咚咚咚……”忽聞登梯之聲。

“小霖兒,我來看你了!”

清霖聞聲轉身一視,正是白帝,喜道:“白君!”

白帝走至清霖身旁,笑道:“我料定你會在‘樹閣’,果不其然。”

清霖道:“我在此地,能望見天域多半,可察覺異象。”

白帝疑惑道:“天域?”

清霖道:“即之前生域,正心先生改名爲天域。”

白帝聽聞“正心先生”幾個字,心中甚是反感,道:“哼,他派你去恢復長生生貌,失敗了吧!”

清霖低首,傷感道:“嗯……”

白帝嗔道:“他發動戰爭有何益處?奪得的長生還不是毫無生氣!”

清霖擡起頭,急道:“不是的!只要沒有亡靈人,過上幾年,等死力散去,便可恢復生氣。”

白帝嘆道:“唉,也許吧……”又望着清霖,柔聲道:“倒是你,現在戰事已起,可要多加小心啊!”

清霖聞言微笑,低眉垂眼道:“知道了……”

白帝望着清霖嬌態,不覺想起初見之時,他因與皇瀚比鬥而重傷昏迷,多虧清霖以草木之力相救,睜開眼看她時,也是這般模樣,心中之言不禁說出:“小霖兒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可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

“嗯……”清霖心中亂跳,面目飛紅,忙轉過身去。

二人沉默許久,清霖擡起頭望着遠處,傷感道:“如今生域草木亦有衰敗之象,看着一片又一片森林的消失,我卻難以阻止,和父親當年相比差得太多了,真是有辱父親‘草木之主’之名。”

白帝笑道:“小霖兒的父親可是大聖者,你以他的標準來要求自己,未免太勉強了。生死有道,如今生靈衰敗亦屬天道,豈是人力可以扭轉的?只要儘自己最大努力去做,無愧於心便可,無須強求。”

清霖聞言,心中寬慰許多,微笑道:“嗯,多謝白君!”

二人相談,不覺夕陽西下,風拂萬木,餘暉蕩影。

天陽洞中,一羣蒙面之人正在從密室中搬運寶物。因這些蒙面人用隱形之法小心搬運,故沒有引起生域他人的注意。

爲首之人站於密室中心道:“此次可能是最後一次了,一定要多拿些。”

忽有人來報:“師父,前方弟子發現穆清帶了百餘人向此處而來。”

爲首之人驚道:“她……竟然這麼快就察覺了!”便吩咐屬下道:“馬上通知所有人,停止搬運,掩蓋跡象,在洞中埋伏。”

穆清帶着兵城弟子來到了洞口,發現洞口已然被亂石堵住,心生奇怪,便命人清理了亂石,進了洞。可一路上未見一個亡靈人,穆清心中暗自疑惑。

等到了洞底大廳,衆人爲眼前景象大吃一驚,地上躺了百餘俱屍首,均是兵城弟子,仔細查看後,發現了朝宗遺體。

穆清心中又多了一重傷痛,爲何兵城所有與她親近的人都離她而去!

“到底是誰殺了大師兄他們,是令儀嗎?”穆清心中懷疑。

經過細細搜尋,穆清發現大廳其他洞口都被封住,只有一個密室,門已損壞,裡面有不少珍寶,似有搬運的跡象。

正在此時,穆清聽聞密室外有弟子慘叫,忙出去一看,憑空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許多弟子已中箭身亡。

穆清忙率弟子抵擋,奈何箭多而密,須臾之間,穆清亦被箭所傷,心道:“兵城大仇未報,我不能葬命於此!父親…父親!”

穆清悲憤萬分,手持長槍衝向射箭方向……長槍劃破了蒙面人的僞裝,同時十餘蒙面人瞬間被長槍發出的生力殺傷倒地。

爲首的蒙面人心中連連暗歎:“竟能破了我們的生法……什麼!她竟然瞬間突破了小賢、達到大賢的境界!這不可能!”

此時穆清手持長槍刺來,那蒙面人忙施法隱藏,偷射暗箭。穆清極力躲避,不斷衝向射箭方向,但總是晚了一步,身上又多了幾處箭傷。

穆清停了下來,雙眼緊閉,用心去感受那蒙面人的氣息,此時又有數枚暗箭射來,眼看就要射中,穆清突然急速移動,只一槍便刺中了那蒙面人。

而其他蒙面人因失去了隱形的庇護,又無法快速施法隱藏,其武力不及兵城弟子,便很快被斬殺。

穆清揭開了那蒙面人的面具,驚道:“火語冰!”方知襲擊者是畫苑衆人,所施之法是“幻畫”之法,此法是以心作畫,模擬周圍環境,得以隱蔽。

火語冰口吐鮮血,苦笑道:“哈哈哈哈哈……想不到老叟苦心經營,今日卻敗於你這小輩之手。”

穆清厲聲問道:“朝宗等百餘弟子,可是你們所殺?”

火語冰笑道:“不錯,正是我們殺的!”

穆清怒問道:“爲何要殺他們!”

火語冰大笑,道:“爲何?因爲他們運氣不好,發現了此處,擋住了我的財路。”

穆清心中驚駭,他萬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之人,喝道:“你竟爲了一己私利,枉殺好人!”

火語冰聞言,冷笑道:“哼!好人?你可知他們隨意便殺害了多少無辜的亡靈人,豈非枉殺好人?我替天行道,殺了這些殺人者,有何過錯?”

穆清聞言心中亂作了一團,她不知火語冰所言是真是假,是對是錯,她再未言語,只是看着火語冰血液流盡,慢慢沒了氣息,只剩下那不甘的雙眼無力地睜着。

靜心湖水榭,天色昏暗,琴曲哀傷。

正心先生撫着琴,道:“清兒回來了。”

馨寧站於其後,道:“嗯,清兒聽聞噩耗後,一定很傷心……”

琴止,正心先生嘆道:“唉,這是否都是我之過錯……”

馨寧走至身旁坐下,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若非我發動生死之戰,他們都不會死……”正心先生心中甚是愧疚,長生之戰雖勝,但心中卻多了許多痛苦。

馨寧安慰道:“先生莫要亂想,生死之戰爲正道之行,犧牲者死得其所,先生何錯之有啊?”

“雖說如此,但我心中難安。清兒的歸來讓我想起了諸多已故之人,心中隱隱作痛……有時我會想,若無生死之戰,若無生死之別,我們都能相伴安度一生,那該多好啊!”正心先生眼中含淚。

“先生……”馨寧見狀心中酸楚難言。

忽兵城弟子來報,告知穆清帶領百餘弟子前往天陽嶺之事。

正心先生起身急道:“清兒魯莽!不行,不能讓她有任何危險,我即刻帶領弟子前往天陽嶺。”

馨寧忙起身道:“我亦同往。”

“不可,天陽嶺不知有何危險,你還是留在天域爲好。”

“先生莫要攔我,你擔心我有危險,若我留此,何嘗不擔心先生?我隨你同去。”

“馨寧……”正心先生見其執意要去,難以勸阻,便只好同意。隨後,同馨寧率領正心堂數百弟子前往天陽嶺,並命蕭文率領文苑弟子五千隨後接應。

正心先生等人剛至天陽嶺東口前,便看到一位少女,身着紅袍銀甲,手持長槍,長髮凌亂,雙目含淚,身上多傷,血染衣襟,身後跟隨着數十兵城弟子,多有受傷,擡着屍首,緩緩走出了東口。

“清兒!”馨寧跑了過去。

“馨寧姐姐!”穆清聽到呼喚聲,扔了長槍,亦跑了過去,抱着馨寧痛哭。

隨後,蕭文率領五千弟子到來,陣勢威嚴,衆人默默望着前方。

“可憐的清兒,你受苦了!”馨寧用香帕擦拭着穆清面頰上的淚珠與血痕。

穆清只是哭着,哭聲中含着千言萬語,千思萬緒,彷彿在整個世界迴盪,撩撥着衆人酸楚心絃。

馨寧安慰了許久,穆清方纔止住哭泣。之後,二人緩緩走至正心先生面前。

“我一直在等你,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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