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意帶領弟子擡着重傷的萬音回到地月平原,並告知衆人白帝爲護懷信打傷萬音之事,衆人皆驚之。正心先生即刻以“正氣”爲萬音護住生力,命弟子將其速送往生域,交由馨寧醫治。
書狂搖首道:“噫!實在想不到,白帝前輩竟然勾結亡靈人,將萬音兄打成重傷!”
正心先生亦覺白帝此事太過,皺眉道:“白帝萬不該如此!平時他行事乖戾,我不予追究也就罷了,不料今日竟然做此惡事,我必懲之。”後對衆人道:“自此之後,生域再無白帝此人,若有人知其蹤跡,馬上報我!”衆人領命。
正心先生處理完此事,仰天嘆道:“唉,戰事多變,不知靈武、巒震現在如何了……”此時,忽有弟子先後來報,靈武攻破長生城,既明退兵至長情關,正心先生聞訊大喜,長生之戰大獲全勝,衆人無不歡呼雀躍。
長生死域和隨心死域之間有巢嶺相隔。巢嶺險峻,只有“巢谷”這一條路可通兩域。巢谷東口名爲長情關,此關便是既明和懷信約定之地,在既明帶領大軍退至長情關數日後,懷信至此與之匯合。
原來,在皇瀚率軍出發前,既明曾對懷信秘言:“此次行動,你不可拼命。若皇瀚兵敗,你立刻撤離,在長情關與我匯合,切記!”懷信當時不明白兄長爲何會如此說,現在終於明白其用意。
“信兒!”既明擁抱懷信,大喜道。
“見過兄長!”懷信本欲行禮,卻胸口疼痛,以手捂胸。
“你受傷了?”既明見狀,欲查看懷信傷勢。
“並無大礙,兄長勿憂。”懷信忙躲閃開來道。
既明面露慍色,道:“我之前叮囑過你不可拼命,爲何不聽我言!”
“大戰之際,我若不衝向前去,恐遭皇瀚懷疑,一時疏忽受此小傷,兄長無需擔心!”懷信笑道。
既明嘆了一口氣,道“唉,也罷,你平安到來便好。我命大軍在此修整幾日,你也趁此好好養傷,而後我們便一同前往隨心死域。”
“是,兄長!” 懷信應道。
既明又對立在一旁的憐蓮道:“你好生服侍。”
憐蓮行禮道:“既明大人,你放心,我一定盡心服侍主人!”
既明頷首,便回到了帳中與諸將議事。
長情關北側有一高峰,因有兩塊巨石突出崖邊相對,宛若兩個酒杯,明曰對飲峰。這夜,繁星滿天,微風徐徐拂面,懷信臥於此峰一塊巨石上獨自飲酒,憐蓮服侍於側。伴着月光,長情關夜景盡收二人眼底。
忽然,另一巨石上傳來聲音:“喝酒竟不叫我!幸好我鼻子靈,聞香而來。”
憐蓮吃了一驚,不知白帝如何突然而至,忙行禮道:“白帝大人!”
白帝一躍,跳到了對側巨石上,來到酒壺旁坐下。
懷信微笑道:“你總是不請自來。”
“我說了你得還我好酒,你瞧”,白帝搖了搖腰間酒葫蘆道,“它空了。”
“好,我便還你好酒。小憐,給他倒滿酒。”懷信吩咐道。
“是,主人。”憐蓮爲白帝斟滿了一杯酒。
白帝拿起酒杯道:“這幾天可憋壞了我,生域我討不到酒,死域又找不到酒。”說罷飲盡。
懷信望着白帝,問:“那日之事,你可曾後悔?”
白帝笑道:“後悔?認爲對便去做,隨心而已。”
“說得好!來,再飲一杯!”說罷二人對飲。
白帝望着天空圓月,心中甚是滿足,道:“我就喜歡這樣無拘無束,與你杯酒言歡。”
懷信聞言思索,道:“無拘無束……本以爲成爲了亡靈人便可以,沒想到……”懷信欲言又止。
白帝觀懷信不快,道:“亡靈人也罷,生靈人也罷,又有何關係呢?”又用手一指:“正如這巢嶺之西死域的名字一般,‘隨心’,纔是最重要的。”
“隨心…隨心…”懷信聞言若有所思,不久將心中愁緒吐出:“這幾日,我很煩悶,我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但亦不知什麼纔是我想要的……”
白帝終於明白懷信所憂之處,寬慰道:“無需煩悶,若是不知該追求什麼,就像我一樣出去走走,到時候自會明白。”
“出去走走……”懷信望着白帝,思索道。
憐蓮在一旁聽着二人談話也若有所思:“什麼纔是我想要的呢……現在我的心裡只有主人,我只想好好服侍他,報答他,這大概便是我想要的吧……”臉上露出了淺淺的幸福的微笑。
“小憐,愣着幹嘛,我們的酒杯都空了哦!”白帝晃着酒杯,催促道。
憐蓮被打斷了思緒,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連忙拿起懷中酒壺爲二人斟酒。
良久,懷信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站起身來,對白帝道:“我想好了,我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若你同意,明日我便辭別兄長。”
白帝聞言大喜,亦站起身來,抓着懷信衣袖道:“你果真有此意?”
懷信端起斟滿的酒杯,道:“我可曾說過假話?”
白帝欣喜若狂,大笑着與懷信碰杯而飲,道:“那便再好不過了!我正愁無人相陪,無酒可喝,若真能和你一起,便全部解決了!”
憐蓮聽聞二人言語,心中嘀咕:“糟了,主人要被白帝大人拐跑了!”,便跪下求道:“主人,若你要走,請帶憐蓮一起走!”
懷信聞言斂容道:“不可,我們風餐露宿,帶一女子始終不便,你還是留在兄長那裡吧。”
“主人,若你不答應,我便不起來!”憐蓮堅定道。
“你!”懷信從未見憐蓮違逆過自己,實在有些吃驚。
白帝知憐蓮素來對懷信寸步不離,便笑道:“哈哈哈……懷信,人家一片心意,你不可辜負啊!再者,多帶一個人,多一份樂趣。若你不允,我便不和你同往了。”
“白兄,你!”懷信無可奈何,便對憐蓮道:“罷了,帶你去吧。”
“多謝主人!多謝白帝大人!”憐蓮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