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這麼說:不爲三金幣折腰。
我只能說,那是因爲他不曾經歷過沒有金幣的痛苦。當你連最基本的溫飽都保證不了的時候,你還有什麼資格談所謂的尊嚴?不爲三金幣折腰,需要的又何止只是決絕與魄力?
不爲三金幣折腰,那是因爲他的腰間已經有四個金幣支撐了!
伊斯塔等人此時面臨的問題,就是沒有多少金幣了。找了家小的客棧住下,交了一個晚上的住宿費,剩下的錢也只夠勉強維持幾頓飯而已。但至少還能支撐着讓他們有不折腰的資格。
爲了擺脫窘迫現狀,幾個人商議了一下,決定當天就把俑兵小隊運作起來。一路而來的疲憊以及伽羅的抱怨,在金幣面前,也只能被大家無奈地忽視掉。
在李•拜伊的幫助下,小隊成員們簡單地瞭解了一下巖盔城的路況,熟悉下環境。之後便在布告欄接了一些難度簡單、完成時間短、報酬在同等級別中又相對高一些的任務,幾人爲了防止迷路,帶着地圖開始分頭行動。
幾天下來,倒也收穫不小。至少,不再需要住在那家房間潮溼狹小的客棧裡了,也不必只吃那些難以下嚥的黑麪包了,出去做任務即使不帶地圖也不用擔心會迷路了。
霜月在忙碌中悄然來到。冬天到了,春天卻還很遠。
一片雪花,沿着冷風吹去的方向,飄過蠻荒冰原,越過北境長城,從奧丁城的上空輕舞而過,在巖盔城上空散作晶瑩細霜。那細霜似清霧如銀沙,一路隨風南下,凝結了蘇美爾河上的水汽,於迦南城化雨落下。
那雨滴飛飛揚揚,在風中跳動着它一生中最後的舞蹈。終於,最後在一個寬闊的臉頰上,被激成了碎玉般的水花。那寬闊臉頰的主人是一個高大健碩的青年,一頭散碎地暗紅色短髮,眉毛粗濃眼窩深邃,臉部曲線剛毅健朗。青年用他那粗大的手指一把抹掉墜落在臉頰之上的雨滴,仰頭看了看天,“下雨了嗎?”
“唐塔洛斯!你別打岔!”邊上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高瘦青年生氣地敲了敲唐塔洛斯的胸甲,“這次是你第一次隨軍出戰,我給你說的那些你都記下了嗎?”
“知道啦!你怎麼跟個娘們兒似的,這麼羅嗦!”唐塔洛斯不耐煩地說着,擡頭又看了看天,“真的下雨啦!”
高瘦青年無奈地望着唐塔洛斯,搖搖頭,“好了,再說什麼,估計你也聽不進去了。走吧,找昆圖斯將軍報到去吧!”
“早該如此。”唐塔洛斯聞言就走。銀色胸甲在越來越密的雨霧洗禮下,愈發亮了許多。
“記得,要聽昆圖斯將軍的安排,別任性!遵守軍規,還有……”高瘦青年終究還是不放心,跑進雨霧裡,跟在唐塔洛斯疾快的步伐後面,再次開始了囑咐工作。
“你還真是話多啊,摩克!”唐塔洛斯揮揮手,步伐不減,頭也不回地走着。
摩克停下來,看着唐塔洛斯的身影漸漸消失於雨中,“注意安全!”他大聲地喊。
雨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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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凝霜的石板路上,伊斯塔輕鬆地舒了口氣,空氣清冷,伊斯塔已經能夠看到自己呼出的白霧了。十多天的俑兵生活,讓伊斯塔徹底適應了自己現如今的身份,自然也就漸漸地遊刃有餘起來。
來到俑兵工會大廳,把兩天來完成的任務登記完之後,他輕車熟路地走到了布告欄的前面。
一個鮮紅色的公告吸引了伊斯塔的注意力。它就貼在布告欄最上方正中央的位置,那裡是市政廳以及城主府向俑兵們發佈任務的專用版塊。伊斯塔連忙仔細閱讀,畢竟,他還是知道的,出現在這個版塊的任務的報酬向來都是在同等級別裡屬於較高的。
“南下到託雷頓參加協防?”伊斯塔看完公告內容,心下盤算,“難道,終於要開戰了嗎?”他再沒有心思察看其他的任務,快步趕回住所。
住處只有李•拜伊和伽羅在,兩人正在一邊下米諾飛行棋一邊聊天,其他的隊友則都還沒有回來。“回來了?今天又弄回來幾刀?”伽羅見伊斯塔進了房間,放下手中的棋子問道。
伽羅口中的“刀”,其實就是指金幣。在亞歷山大一世開創凱達伊帝國後不久,就施行了統一貨幣的政策,並且親自參加了貨幣的設計。沿用至今的三種貨幣都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它們分別是——金鹿角,銀鹿首和銅鹿蹄。其中金鹿角的造型有點像“閃米特”彎刀,所以人們有時候喜歡稱其爲“刀幣”,簡稱“刀”。
“十四個。”伊斯塔隨口回答,心裡還在想拖雷頓協防的事情。
“忙活了一天多,才弄這麼點,切~”伽羅極度蔑視地說着,“我們回來的比你早半天,還比你多弄了兩個半呢!”
“那一定是李白的功勞,和你沒什麼關係吧?”伊斯塔見不得伽羅那種憊怠模樣,出言反駁。由於伽羅比較懶,懶到做任務的時候連地圖都不帶看的程度,所以他至今還是有點路癡,再加上他做任務也不積極,於是衆人只好讓李•拜伊和他一組,帶路的同時也能督促下伽羅。
“知己果然不愧是知己呀,果然瞭解我。”李詩人和他們相處久了,也學會了貧嘴的毛病,又或者本來就是,只是熟悉後才顯露出來而已。
伊斯塔坐下來,看着兩人繼續你來我往地飛棋,“或許我們是時候聚在一起行動了,今天我看到了一個不錯的任務,等大家回來了,咱們商量下。”
“協防的那個?”李詩人問道。同時從門外傳來艾黎亞的聲音:“商量什麼?”
伊斯塔衝李•拜伊點頭,望向門口。艾黎亞蹦跳的進來,後面墨蘭索緩緩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