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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再起禍端

第九十六章 再起禍端

赤着腳站在地上,花容泠焰愣愣的望着窗外出神。不知爲何,她開始喜歡上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也許這就是一些老人所說的“接地氣”吧。自木揚邶風將與莫雨憐之間的談話告訴她之後,她腦子便一直浮現着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是凡人,行事顧慮太多便會左右掣肘,可是,如果有個不是凡人的人——比如說神,神不是無所不能嗎?

猶記得當日被莫雨憐抓到青神廟,他們首先見到的是青兒。青兒是琉焱族長的女兒,按理說地位就應高於莫雨憐。可是爲了琉焱的利益,要讓青兒幫忙的可能性也不大。如此看來,能就大哥就只有他了。他是神,當日在夢境彷彿連青兒都忌他三分。

可是,她真的要求助於他嗎?他的一個交易就讓她吃盡了苦頭,差點就錯過邶風嫁與別人爲妻了,對於這樣是敵是友都尚且沒有確定的人,她可以去找他嗎?若是他再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她又該如何是好?找,還是不找?花容泠焰在心底掙扎着,兩方考慮各執一詞旗鼓相當,良久都未能得出答案。天上烏雲滾滾,雲層中夾雜着閃電,看樣子是要下暴雨了。

花容泠焰回到牀前穿好鞋襪,正想去看看花容凌煊,卻被前院傳來的嘈雜聲吸引。這是在鬧什麼?花容泠焰疑惑的往前院趕,跑到半路想了想又折回去把絡腮鬍粘上。待她趕到前院時,正巧看見一隊王宮侍衛在宣讀聖旨,花容博和葉琳琅等人皆跪在地上接旨。自她逃婚之後,天應府便敗落了,除了軒轅熾烈偶爾會來之外,再沒來過外人。難怪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原來是王宮裡來的人。也不知道這軒轅皇帝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花容泠焰正想着,猛然被一雙手拉到暗處。剛想大叫,嘴又先一步被人捂上,定睛一看,原來是花容龍曉。花容龍曉示意她不要出聲,這才鬆開捂在她嘴上的手。重獲生機的花容泠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同時還不忘以眼神對花容龍曉表示埋怨和抗議。真是的,要不要捂那麼嚴實啊?害得她差點就喪命於他那鹹豬手了。

“等下再和你算賬!”花容泠焰威脅的朝花容龍曉揚了揚自己的拳頭,復又將注意力轉到那羣王宮侍衛身上。“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收押你爹孃!”花容龍曉悄聲回答,然後便看到花容泠焰一臉鄙夷的朝他“切”了一聲。待她再回過頭去時,卻真的看到那些侍衛在往花容博和葉琳琅手上拷鐵鏈。收押爹孃?憑什麼啊?他們犯了什麼錯?

“你們幹什麼啊?”花容泠焰猛然衝出去,花容龍曉阻攔不及,只得眼看着她跑過去擋在花容博夫婦身前。思索之下,花容龍曉急忙跑去找花容武,同時祈禱那笨丫頭不要自爆了身份纔好。

“你是什麼人?”面對這突然跑出來的絡腮鬍漢子,王宮侍衛齊刷刷的拔出了佩刀,怎料來人絲毫不懼,似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衛隊首領持刀上前,進行着極爲官方的勸解:“阻礙我們秉公執法可是死罪,若想活命速速離去,饒你不死!”

“你們憑什麼抓人?”花容泠焰望着那鋒利的官刀心裡雖在犯怵,但卻打死不挪窩。王宮侍衛剛想用強,卻被花容博的聲音阻止。他雖是個敗落貴族,現在又淪爲階下之囚,可爛船也有三斤釘,所以侍衛們對他倒還有幾分客氣。

“幾位兄弟,可否給我些許時間,容我給府上交代幾句?”花容博雙手抱拳道,手上雖然還拷着鐵鏈,但絲毫沒影響他的風度。不愧是當初位極人臣的孝廉公。

“當然!孝廉公請自便,我們兄弟幾個再等一

會兒便是。不過還請孝廉公體諒我們當差的難處,不要拖太久,到時我們兄弟不好交差!”衛隊首領客氣的說完,便帶着其他侍衛退到了院子門口。

“老大,他都這個模樣了,咱幹嘛還怕他呀?”一個侍衛不解的問道,話剛說完便捱了一頓爆慄。

“沒聽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啊?事事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沒壞處!”衛隊首領沒好氣的說道,捱打的那個侍衛雖然心中委屈,但也不得不點頭稱是。要不怎麼說人家能當首領呢?拼的就是覺悟。朝中一直都有傳聞,說花容家二少爺花容凌燁在軍中戰功赫赫,雖只是個大頭兵,但斬殺敵將無數。要不是皇帝有意打壓,現在肯定已經是大元帥了,又怎會只是個都尉呢!

若是花容凌燁能打退來犯的敵軍,收回軒轅國淪陷的城池,那花容家東山再起之日定是指日可待。如此想來,倒還真該對這花容家的人客氣一點纔對。

“爹,娘!”花容泠焰低聲喚着,已是完全亂了陣腳。她總是想着,不管出了什麼事,在這軒轅國都還有爹孃,即使大哥真的沒能被救活,她都還有依靠。可如今,連爹孃都要被收押了,她以後還能依靠誰呢?“你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要被抓?”

“別亂叫!”花容博厲聲打斷花容泠焰,然後小心的看了眼院外的人,這才鬆了口氣。這個傻丫頭,難道不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嗎?現在這個關鍵時期,花容家是能保一個算一個了。“你別管我們,這個家的事也不用你管了,你儘快出城去吧,走得越遠越好。”

花容博以不容違抗的語氣說完,葉琳琅又把女兒喚到一旁。“焰兒,聽你爹的,快走吧!我們只是暫時被收押,不會有事的。在我房間的牀上有一個包袱,那是我給你收拾的一些路上需要的東西,你走時切莫忘了一併帶着!”葉琳琅一邊囑咐一邊掉眼淚,竟讓花容泠焰有了生離死別的錯覺。真的只是被收押嗎?會不會這一別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了?花容泠焰如是想着,也跟着哭起來,淚水滴落在下頜的鬍鬚上,既滑稽卻又讓人感傷。正在這時,王宮侍衛們朝這邊走了過來,花容博夫婦皆知,該走了,卻不料花容泠焰仍舊不依不饒的擋在他們前面。

“這位兄弟,不要讓我們爲難。”白欽耐着性子說道,而他身後的人顯然已經不耐煩了。花容泠焰剛想表達自己堅決不讓的決心,卻被一雙大手猛然拉過並狠狠捱了一個耳光。隨着那“啪”的一聲,所有人都當場愣住。花容龍曉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更是不由得心驚。這三伯是要幹嘛啊?叫他來幫忙怎麼打起人來了?人家焰兒那麼傾國傾城的一張漂亮臉蛋,被打壞了可怎麼得了啊!這打仗的人還真是不懂憐香惜玉!花容龍曉在心中埋怨着,注意力全集中在花容泠焰身上。

這一巴掌,花容泠焰明顯挨的糊塗。只見她捂着臉愣愣的望着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的花容武,眼眸中全是不解。

“三伯……”

“你這個臭小子,我叫你去給大少爺抓藥,你就跑來這兒惹是生非。若非我恰好路過,還不知道你要捅出多大的簍子!”花容武厲聲搶白花容泠焰的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呵斥。葉琳琅不忍女兒受這般委屈,剛想上前,卻被花容博攔住了。“白首領,各位兄弟,我花容武一生戎馬至今未娶,便收了這小子爲義子,若是他給你們添了麻煩,該如何處置你們看着辦就是,老夫絕不護短。”花容武朝那些王宮侍衛拱手致歉,白欽也頗爲大度的擺了擺手。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給足了他們臉面,他們

還能說什麼?更何況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那我就代這臭小子謝過各位了。”花容武笑着說道,然後轉過身面對這花容博夫婦。“大哥大嫂,你們放心,待主上查明真相,自會還你們一個清白。至於家裡,你們更是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呢!只要我花容武還活着一天,誰都別妄想在花容家爲所欲爲。”

花容博聞言,朝弟弟感激的一笑,然後執起葉琳琅的手跟在白欽身後走了出去。待所有人都消失在視線之後,花容泠焰這才哭出聲來,花容龍曉急忙奔過來安慰她。豈料,花容泠焰卻猛然撲進了花容武懷中。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花容龍曉百思不得其解。捱了打還能這般親近,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啊!

“焰兒,三伯……”

“三伯別說了!”花容武剛想道歉,卻被花容泠焰一口打斷。“焰兒知道,三伯是怕焰兒一衝動暴露了身份,到時不僅自己會被抓起來,還會因爲知情不報而連累了大家。爹孃更是罪加一等了!”

聽花容泠焰說完,花容武既感欣慰又深覺無奈。多麼深明大義的孩子,怎麼到頭來弄得這般田地,還連累了家人。真是天妒英才啊!

“對了,三伯!”花容泠焰待情緒平復之後,胡亂的抹乾眼淚朝花容武問道。“我爹孃到底因何要被收押?聽聞二哥在外屢立戰功,這軒轅皇帝爲何還要恩將仇報?難道就不怕寒了萬千將士的心嗎?”

“唉……”花容武聞言,重重的嘆了口氣。“這一切,還要從昨天晚上開始說起。”

原來,昨天晚上,琉焱軍隊攻破了國都鳳城以北的最後一道防守——河圖關,眼看就要長驅直入攻到鳳城了。軒轅皇帝心中着急,大皇子軒轅熾陽獻策,說是將兵權還給花容武,讓他引領百萬雄師收回失地。軒轅皇帝無計可施,也只好同意,所以連夜將花容武召進了王宮。一切談妥,就差交接虎符的時候,莫丞相進宮了。而他的一席話不僅讓軒轅皇帝放棄了歸還花容武兵權,更導致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他到底說了什麼?”花容泠焰恨恨的問。她就知道,只要和莫雨憐扯上關係,就肯定沒好事。女兒尚且如此陰毒,做父親的又豈會毫不知情?

“哼!”花容武一甩衣袖,也是一臉的忿怒。“那莫吉滕不分青紅皁白,一來便說河圖關之失是你二哥花容凌燁的責任,更血口噴人的說你通敵叛國,與琉焱族長之女青兒相交甚深,故意逃婚誘致琉焱大舉來犯,因而你爹孃也有叛國的嫌疑。並且就算你爹孃是清白的,也會被套上知情不報縱女叛國的罪名。但礙於沒有明確的證據,這才只是暫時收押,等事情查清後再做處理。你大哥若不是病成了這番模樣,怕是也難逃這牢獄之災。”

“我叛國?”花容泠焰一聲冷哼,徑自苦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逃婚本是一時衝動,不願嫁與九皇子爲妻,逃亡在外不敢回來也只是怕受到處罰而已。真沒想到,這樣也能給居心叵測的人可趁之機。惡人竟然先告狀,難不成真不怕天網恢恢?

“三伯,你可見邶風了?”花容泠焰轉念問道。自昨日見過後,她便去給花容凌煊治傷了,想是倦怠了,也不知怎麼就又睡了過去,今日醒來就再沒見過他了。

“哦,他說他回將軍府一趟,叫你別去找他。他事情辦好後自會回來找你。”

辦事,他有什麼事要辦的?花容泠焰心下疑惑,正想去找木揚邶風,卻已見他匆匆從院外跑過來。“走,我們去給你大哥要解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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