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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二十三章 寶劍鋒從磨礪出

68.第二十三章 寶劍鋒從磨礪出

先安親王故去後,接二連三的典禮拜祭讓驚鴻和翩然似乎都來不及悲傷就抽身投入到了一場又一場輪番的明爭暗鬥中。不知道是因爲覺得爹爹去是心之所願還是更加深刻的接受了事實,翩然和驚鴻在這次變故中表現的格外冷靜。

接封爵位的事在朝中雖然引起了不少翕動,但畢竟此事是□□承傳之命,所以驚鴻就成爲了涼國上下最年輕卻爵位最高的王爺,加之之前皇帝給他的少傅一職,更是顯得驚鴻此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但是在接管軍隊時卻出了不少風波,先是一些垂垂老矣的大臣們秉承着驚鴻未弱冠的理由,拼命的阻撓着驚鴻接掌軍權。接着,軍隊中中層的一些將領不知道受到了什麼人的鼓惑,在軍隊中四散言論,似有不遵新任安親王寧驚鴻的勢頭。好在上官老丞相鼎力支持寧驚鴻,玉相也從之前對寧家的中立態度變成了支持寧驚鴻的派頭,箇中的詭異朝臣看在眼裡自己底下也不免再多了一些尋思,當朝左右丞相力挺之人他們自然也跟之隨之,何況左右丞相本身手中也各有幕僚,所以朝中些許的微有言辭的人很快的被壓制了下去。軍隊方面,驚鴻思量再三後,決定等守喪期滿後就南下親臨軍中,畢竟自己曾在軍隊待了七年之舊,副將等人大都是寧家舊部,如今傳來的不滿言論除了靠這些老將的抑止外,驚鴻勢必得自己有一套解決的方法,強權之下或多不滿,要得軍心必須服衆。

天曆二十三年六月初二先安親王大葬後,驚鴻同稟奏摺與孝帝,孝帝應允,隨三日後安親王寧驚鴻帶親衛兵團南下開拔軍中。翩然與驚鴻隨行南下。

卓韶邑在安親王逝世的消息通告天下後也趕來了天陽,直到七七行完先驚鴻南下而行。

天曆二十三年六月初五,安親王寧驚鴻告離京師天陽,南下疾行。

翩然和驚鴻爲了趕路,都舍車騎馬而行,一路上言語頗少,飛馳而行,六月二十便抵達了風都。驚鴻安排翩然先回府休息,自己帶上親衛團馬不停蹄的直奔軍營而去。卓韶邑在王府裡見翩然獨自一人回來,問了下情況,也趕去了軍營。

駕馬飛奔而行,剛過軍營門閘,遠遠的就聽見一個洪亮的聲音傳入耳中。

“……誠然,我寧驚鴻在某些人的眼裡是黃口小兒,肩不能抗,背不堪負。但是,我想請問大夥兒一句,若非諸位親眼所見之事,諸位可能盡信之?”驚鴻一身皁色軟盔,頭髮用黑色髮箍束起,負手長身玉立在點將臺上,一字一句字正腔圓擲地有聲。卓韶邑拉住馬,站在營閘口立馬不前,一臉泠然的遠遠看着驚鴻的身影。營中一片寂靜之聲。

驚鴻頓了頓,放眼遼目掃去,臺下的士卒或有低頭,或有一臉茫然,也有少許還是一臉似乎不屑之狀,微微牽起嘴角,帶出一個冷冷的笑,郎聲道:“都是堂堂正正的好男兒,若我站在臺下,面對着一個一無所知的將領,我心也或有不滿。固而,我理解諸位此刻的感覺。既然因不熟所致,那麼今日算是我寧驚鴻和各位的初次見會,我的身世歷程想來大家也是瞭解,也因爲此,所以或有不滿。今日本王初以將領的身份來到營中,那就藉着這個機會和大家溝通溝通。無論是誰,有任何疑問,大可以站出來看着我問上一問,男兒家莫要做些畏頭畏腦的鼠輩之事!”

聽完此話,臺下轟然亂了起來。那幾個先頭挑撥的小卒此刻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白,卻說不出話來,無論是誰,好生生的男兒家被莫名其妙的不軟不硬的苛了這麼幾句,心裡自然不是滋味。

“安親王,”一個站在前排的小營隊長站了出來,一抱拳,擡頭盯象驚鴻,一臉團團正氣,“我等並非對王爺接任帥令有任何不滿,我們都是些個粗人,文縐縐的話也說不來,若是我說的啥話讓王爺不高興了王爺也別怪我。”

驚鴻微微頷首。

“當年王爺還是小世子時就常在軍中,我聽很多兄弟們都說過,只是當初我還沒能進這寧家軍。這軍隊打仗不是耍耍嘴皮子的事,兄弟們這會子對王爺絲毫沒有不滿的意思,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王爺的手上功夫到底如何,王爺是去年的文武狀元,不知道肯不肯在我們這些粗人面前展示上一下。”那小兵說的有些凌亂,倒也似乎有些在理。

驚鴻坦然大笑一聲,道:“爲將者有勇不如有智,有智不如有學。智、信、仁、勇、嚴。勇在第四位。不過既然你有此一問,我之前又有言在先,言無不應。不過這是要比畫比畫什麼呢?”

“軍隊打仗拳腳工夫倒還用不出來,我們想看看王爺的騎射功夫!”

“拿弓來!”驚鴻喝道。邊上的親衛遞來一把鐵弓,驚鴻信手拿起六隻木箭,極目眺望,笑笑說,“後面那幾位請莫在低着頭了!……”

話音剛落,六箭連發,聲音嘹亮入耳,臺下衆人只聽到颼颼幾聲,還沒反映過來只覺的腦門上有風拂過,然後後面那幾個起初就一直低着頭的人啊的幾聲輕叫,一一跌坐下來,衆人回頭詫異的一看,驚的嘴大張開。只見那後面幾個士兵的帽尖上各自有一隻箭端端的插着,那六個人此時已是到撲在地,蒼白着臉,有個還嚇的褲子溼了一片,顯然比嚇的尿了褲子。

驚鴻大笑幾聲,斂起了笑容,飛身跳下點將臺,穩步走向後面,底下的世族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走到那倒地的幾人前,驚鴻斂起了笑,冷冷的瞥了眼倒地的人,沉聲道:“說!你們是何人手下?!”

那幾人哆嗦着還是低頭不語,驚鴻使了個眼色,邊上的親兵扯起那幾人,拿掉帽子,揪起腦袋,附近的士兵剛從方纔的驚訝中回過神來,這會見到倒地的人的樣貌,倒稀奇了起來,相互低聲說着:“這幾人是誰啊?怎麼從沒見過?”

“從我進得營中就見你們幾人遠遠站着一直低頭交耳,這衣服着實穿的彆扭,莫非我寧家大軍的衣服都這般不合身嗎?”驚鴻淡淡的說,“或者,你們來給我講講看你們的上司是哪位將士,怎的給你們弄的這樣的衣服來穿?”

“稟王爺,”邊上一個小將趕上來低頭道,“這幾人似乎並非我營中原先之人,想來是今日混當進來……”

驚鴻眯起眼盯着還倒在地上的幾人,提步上前,俯下身看着其中一人,冷笑道:“說,或是不說,都在你一念之間!你爲何要來我軍中亂我軍心!何人指示你等前來!說!”

那人擡頭默然的看了看驚鴻,猛一低頭,忽的垂下頭去,揪着他的親衛驚道:“王爺,他死了!”

驚鴻站直了身子,沉默不語,場內靜的有些詭異。良久,驚鴻揮袖而去,闊步走到臺前,縱身一躍,穩穩落在臺上。轉過身來,低沉着臉,靜靜的看着臺下一臉唏噓之色的士卒,深吸一口氣,聲音高亮傳出:“爲將者統兵練兵。令字一出既如山。練弓練馬練武藝更要練軍紀練號令,練服從!今天的事,諸位看在眼裡,這會許是除了幾個莫名其妙的奸細,可這會我倒不樂意了,我寧家軍里居然被混進了奸詐之人,亂我軍心,擾我士氣!他們幾人倒是速速求死得了個痛快,呵呵,死的倒也利落。傳我令下,刀懸六人之屍與營閘門口,頭顱割下,掛與城門示警!我要瞧瞧還有哪些人喜歡來動本王的人!”

底下靠近屍首的幾人依着吩咐把那屍體拖了下去,驚鴻一臉笑容此刻在臺下衆人眼裡比那閻羅還要可怕一些,驚鴻看着那屍體拖了出去,方收起了笑,沉色道:“此事我自會追究到底!這會我們繼續進行今日之事,一件件事情一件件解決,軍人的責任就是服從命令,一切命令聽指揮,都可明白?!”

“諾!”臺下聲音雷動。

“誰還有什麼問題,繼續提來!對待敵人必須心狠,衆位乃是我寧家軍人,就如我驚鴻的手足一般,對手足我驚鴻當存痛惜,倘若有手足蕃論,勢必以敵人之法待之!”驚鴻聲音高聳入雲,“你們想看見你們的家人被敵人把頭顱砍下來踩在腳下麼?!如果不想!就把敵人的頭砍下來!平時多留汗,戰時少留血,我寧驚鴻與寧家大軍共存亡!”

“安親王千歲千歲千千歲,我等自當遵從寧元帥之命!”不知道是誰帶的頭,臺下嘩啦啦全部跪到一片。

驚鴻看着底下服氣的低下頭的衆人,心中稍稍舒了口氣,朗聲道:“衆將士請起!一縱連聽命……”

卓韶邑看着驚鴻開始一一吩咐操練點兵,不經意的謂嘆一聲,掉轉馬頭離開了軍營。

驚鴻站臺上指揮了將領清點兵卒,操練演示對陣,心中默唸道:爹,您可以放心,我自當做好一切,成功不是將來纔有的,而是從我決定去做的那一刻起,持續累積而成。對於現在的我而言,只有一條路不能選擇——那就是放棄的路;只有一條路不能拒絕——那就是成長的路。雖然到現在我還是不能釋懷一些他物,但一步步走下去,我想我會懂的徹底。翩然,我們好好活,我做的到,我們也都要做的到……

正所謂:“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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