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都綠了，氣憤難平的將他推開：“周總，請你放尊重點！你和我哥是朋友，別到時候太難看。”
周亞漠力道很重，我根本推不動，陸旭上來拉他，周亞漠一拳就揍了過去。
陸旭自然也不甘示弱，還擊了一拳。
我覺得丟臉死了，這裡是融悅樓下，大庭廣衆！
可我必須有抉擇，我把陸旭拉起來：“陸總，能麻煩你送我回去麼？”
陸旭道：“樂意效勞。”
我跟着陸旭上車，不敢回頭看一眼。
坐在陸旭的副駕座上，我魂不守舍，我當週亞漠只是說說，但他分明是下定了決心。
“向小姐和周先生認識很久了？”陸旭一面開車一面問。
“他是我哥的朋友，之前聽我哥提過，真正認識，還是這次回國之後，算起來，並沒有多長時間。”我微微皺眉：“他和我哥鬧慣了，你別誤會……”
最後一個字我吞了回去，目光直視着前方。
陸旭輕笑一聲道：“嗯，我沒誤會。晚上有約麼？”
我搖頭，陸旭提議去吃飯，我說我做東，他幫我擺脫了周亞漠，以示感謝。
餐廳環境不錯，陸旭顯然是早有預謀，否則如何解釋他出現在融悅樓下？陸旭要借向氏的力，早一天和我確定關係就早一天解除危機，而我一直左右躲閃，他心裡着急。
飯吃到一半，陸旭拿了個盒子出來。盒子是黑色的天鵝絨盒子，我笑道：“無功不受祿，陸總這禮，我可受不起。”
陸旭把盒子推到我面前道：“這個，我已經準備了好幾個月了。”
我只得伸手接了，一副願聞其祥的樣子。
“在瑰麗酒莊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心動了。”陸旭果然心急了，急着跟我表白，他難道不怕我會因着他和唐穎的醜聞而拒絕他麼？
我做出受寵若驚的表情，陸旭道：“我之前有未婚妻，但愛情就是這麼奇怪，突然之間像火花一樣產生，讓人促不及防。”
他當初對唐穎，是不是也說過同樣的話。
“以前我不敢對你有非分之想，畢竟我需要對未婚妻對孩子負責。但是……”他語氣微沉：“我的未婚妻背叛我，孩子也不是我的……”他擡頭看我，目光裡有些自嘲：“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我搖頭，對於他的話卻不由感到驚訝，唐穎肚子裡的孩子，真的不是他的麼？陸旭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所以纔會讓唐穎把孩子做掉，要給她一百萬的分手費？
當初陸效出生的時候，陸旭不在身邊，但這麼多年，陸旭對陸效也還是親近的，當時我只當陸旭太過心狠手辣，倒是不曾想過這中間還有這樣多的曲折。
“你還好吧？”
“我沒事，不過，你收下禮物的話，我會開心一些。”
“爲了讓你開心，我還是收下吧。”我笑着接過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對耳環。非常別緻的造型，絲毫不見誇張。我在一期雜誌上見到過這款耳環，限量版的，只此一對，竟然在陸旭手裡。
“向芯，我那天晚上見到你，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陸旭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茫然：“彷彿我很早以前就見過你。”
我笑了笑道：“估計是我長得和你認識的人相像。周總第一次見我，也把我錯認成了別人。”我把盒子蓋起來：“這份禮物，我很喜歡。陸總……”
“我叫陸旭。”
“陸……旭”
“吃菜吧，要涼了。”
一餐飯吃到很晚，自餐廳出來，陸旭提議四處走走。我沒拒絕。
是春天了，樂市地處南方，春暖花開，空氣裡都能聞到鮮花的芳香。
“前面有一家書店。”
“你很愛書？”
“我看起來像不愛學習的人嗎？”
“有點兒。”我掩了嘴笑。
“還真被你猜中了。”陸旭道：“我前妻讀大學的時候，很喜歡讓我幫她買書。”
我腳步微微一怔，沒料到他會提起秦皎。
“你和你前妻，怎麼認識的？”陸旭沒有避我，一開始就以十分坦誠的恣態，他很聰明，他想跟向氏借力，向氏必定會查他的一切，現在坦白總比到時候查出來再說要強。
“我們？”陸旭低頭笑了笑：“第一次見她，還是個孩子。”
我也笑：“看來我有幸能聽到一個青梅竹馬的故事。”
“然而並沒有。”陸旭道：“見過之後，互相看不順眼，之後沒有聯繫。後來再見，她家裡出了點事，我爸和她爸爸是好友，幫着料理她家的事務，之後，我和她就自然而然的開始了。”
沒有隱瞞，還算客觀。
陸旭轉向我道：“前期網絡上有一些貼子炒得沸沸揚揚，我希望你能聽我說。”
我笑道：“這麼私人的事兒，不說也罷。況且，我自己能分辨。”我不想聽見他編排秦皎的任何不是，不想聽見他扭曲事實，不想聽見他把責任全都歸咎於唐穎的身上。
我的回答模棱兩可，陸旭笑笑道：“也是。”
很快就到了那間書店，陸旭在馬路對面停下道：“就是這裡了。”
“過去看看。”我提議。
陸旭靠過來，自然的牽了我的手，左右看了沒車，才牽着我走到對面，一直也沒鬆開，進到了書店裡面。
這間書店的書很齊全，我看得咋舌：“你前妻，是個學霸？”
陸旭語氣裡竟然有些自豪：“嗯，名符其實。”
我那時候剛經歷變故，周亞漠也沒有再聯繫我，一時之間，生活裡沒有了重心，除了讀書，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我隨便買了兩本策劃類的書，陸旭去付了錢，我們原路返回，上車，放好書，陸旭讓我試戴那對耳環。
我沒有拒絕。按着今晚這樣的進度，離我的目的會近很多。
陸旭親自替我戴的，他的指尖微微顫抖，花了好長一會兒，才把兩邊都戴好了，拉遠了些距離打量着我，目光有些微的閃神。
我假裝沒有看到。我原本就是秦皎，今晚又說了這麼多關於秦皎的事，他會把我看成秦皎也是正常。
陸旭要送我回去，之前從周亞漠那裡離開之後，我住在蘇暢那裡，但顯然，我不能把陸旭往蘇暢那兒帶，再回到周亞漠那裡？更不實際，思來想去，我說有份案子要連夜讓向融簽字，讓他送我去了向融那裡。
沒想到周亞漠也在。
他面前一堆的菸頭，酒瓶空了好幾個。
“你來得正好。”向融嫌棄的踢周亞漠：“昨天在外面醉死了也就算了，今天跑到我家裡來買醉。我還約了佳人，你幫我好好照顧他。”
向融拿了鑰匙起身，以我根本來不及阻止的速度出去，在玄關換鞋的時候回頭道：“我今晚不回來了，這煙味把人給嗆的……”
周亞漠酒量不錯，眼前這幾瓶酒醉不倒他。我微微一怔轉身就要跟着向融出去，手腕被人攥住了。
“去哪兒？”周亞漠用力往後一扯，我失重跌坐在他的旁邊。
戴着的那對耳環，隨着我的晃動折射出的光映在玻璃茶几上，周亞漠黑眸微眯：“原來你喜歡這樣。”
“我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掙扎着起身，周亞漠哪裡肯放，“我給你買座房子，今晚留下來。”
我驚訝羞憤難堪一涌而上，緊皺着眉打量他。他撫着我的耳朵，微微用力，那對耳環就被扯了下來，隨手丟在茶几上。
“這對耳環，只能買個套房，我給你買座別墅。”他說認真的，沒有笑意，也沒有醉意。
我心口像被人狠刺了一刀，臉上卻漾出笑來：“周總這麼有錢，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你別墅還沒買吧？”
我起身要走，周亞漠咬牙切齒：“秦皎！”
我直視着他：“周總，我已經答應和陸旭交往。現在，我是他的正牌女友。我收他的禮物，天經地義。至於你要送我別墅這件事，等我和陸旭分手了再說吧。”
我把耳環收攏，一隻一隻戴好，面對着臉色鐵青的周亞漠，心裡酸得厲害，面上卻仍然漾着笑：“周總，我會跟陸旭結婚，以向芯的身份。博宇雖然不比jh國際有錢，也被你們逼入絕境，但有向氏的支持，結果就很難說了。”
周亞漠那裝出來的兩分醉態都沒了，他的五指就像鐵鉗一般攥住我的手腕：“你……你真的要這麼做？”
“是。”我斬釘截鐵，特意忽略了手腕上的疼痛。
他瞪視我半晌，最終鬆了手，拿出煙盒，“啪”的一聲點燃一支菸，將打火機往茶几上一丟：“試試看吧，陸旭會不會娶你。”
我對陸旭娶我這件事是篤定的，我笑：“那就試試看吧。”
周亞漠，我不想我們變成這樣，一點都不想。
陸旭開始給我送花，畢竟和他開始交往的話，不過是我拿來搪塞周亞漠的藉口。
陸旭那天只牽了我的手，我收了他的禮物，卻還沒有到明確要交往的地步，他每天一束的送花，我心裡煩燥得很，表面上卻要表示出開心。
這天我纔剛將一束玫瑰擱到文件櫃的最頂端，有人來敲門：“向芯姐，方便麼？”
丁以茂？他應該在創意園，怎麼回來了？
“這邊創興的案子比較緊急，人手不夠，我被調回來了。”丁以茂解釋：“向芯姐，你這段時間，有和清清聯繫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