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在融悅工作時間不長,但她個性開朗,人緣不錯,尤其和丁以茂這樣的小年輕走得近。
我搖頭道:“聯繫不上,我問過家裡了,她們一家人回了老家,估計是老家出了什麼事。”
“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即便是老家的事,也該解決了。”丁以茂道:“她的微博、qq、微信等等都沒有在用,感覺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
這我倒是沒有注意到,這段時間我這邊忙着對付唐穎和陸旭,很多事情都無法思考得太過深入。丁以茂這麼一提,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清清能出什麼事兒呢?
丁以茂見我並不能提供任何有利的線索,微微低着頭,默了片刻才道:“向芯姐,我有件事兒和你說。”
他的臉色有些嚴峻,我微微一愣,莫非清清有什麼事兒是我不知道的?
丁以茂返身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在我對面坐下,微低着頭道:“向芯姐,這件事情,不知道和清清的失蹤有沒有關係,清清拿你當姐姐,我想你或許能判斷。”
我一頭霧水,他和清清……
“清清是個好女孩……”丁以茂的開場白讓我越發愣怔,“年前一個月,我和清清去跟西亞集團的案子。她對西亞集團的霍總一見鍾情,當時爲了拿下那個案子,我和清清喝了不少酒。她被霍總攙進了酒店房間,我沒能阻止。”
西亞集團?霍總?我知道年前,融悅的確去談了西亞的項目,但據我所知,那個項目並沒有談成。
聽丁以茂這麼說,清清酒後和霍總髮生了些什麼?
“清清癡迷霍總,拿下創意園方案的那天晚上,她喝醉了,我才知道,她做了霍總的情人。”
我驚訝的看着丁以茂,清清做了別人的情人?而我,一無所知。
“霍總不過是想玩玩,清清卻一頭陷了進去。我跟她旁敲側擊的提醒都沒有用。年前那天,我送她回家,她哭了一路,我問她怎麼回事,她不肯說。快到家的時候,她又吐個不停,我覺得不太對勁,讓她小心身體,她沒理我。之後春節放假,我給她打過幾次電話都沒聯繫上,一直到現在,向芯姐,你說,會不會是清清出了什麼事兒?”
清清爲什麼哭?她吐個不停,莫非是懷孕了,以孩子要脅霍衍鬆?霍衍鬆這個禍害,他和唐穎糾纏不休,他花名在外,風評不好,清清這個傻女孩,都是被我害的,如果她沒有跟我到樂市,就不會認識霍衍鬆……
我聯繫不上清清,電話跟淑姨求證,淑姨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當時廖叔一家要回家鄉過年,淑姨在向家,他們也只給淑姨打了個電話,等節後淑姨回到濱海,家裡已經人去樓空,她後來打過幾個電話給廖叔,問幾時回濱海,廖叔說家裡出了事,不能回濱海繼續效勞。淑姨見家裡也沒丟什麼,也就沒當回事兒。
“你的意思是,清清在樂市出了事兒?”淑姨問:“對方是誰?”
我說了西亞集團,淑姨嘆了口氣道:“老廖也真是的,這麼多年,有什麼事是不能和我說的?芯芯,你也彆着急,我再聯繫他看看。”
我收了電話,不住的思索,依着清清的性格,不會隨着廖叔廖嬸回家去的。除非是她威脅霍衍鬆之後,反被霍家威脅……我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當即拎了包,就往西亞集團衝。
丁以茂一直關注着我辦公室的動靜,見我拎了包急匆匆出門,在大門口追了上來:“向芯姐,有什麼消息了麼?”
我說要去趟西亞,要找霍衍鬆當面問清楚。
丁以茂說他送我去。
丁以茂對清清的事這麼熱心,當時他們工作上配合也默契,想必對清清也上了心。
我低嘆了一聲,上了他的車。
融悅和西亞,並沒有離得太遠,車程十多分鐘也就到了。
我徑直往裡面衝,被前臺小姐攔住,我爲清清的事焦急憤怒,也顧不得形象,大吼着讓霍衍鬆滾出來。
才鬧,西亞的保全就把我架了起來,丁以茂自然不服,擋在我前面道:“這是向氏集團向少的表妹——向芯,向少平時最疼她……”
“那又怎樣?”一把低沉的聲音傳來,透過保全的胳膊,一位身穿墨黑商務裝的男人闊步而來,他嘴脣抿成了一條線,看得出我們的舉動讓他很不悅。
“霍總。”前臺和保全紛紛行禮。
我說這人的五官看着怎麼那麼熟悉,敢情他就是上次唐穎偷情的照片裡的那個人!
我腦子一熱就衝了上去:“姓霍的,你對我們家清清做了什麼?她懷了你的孩子,你喪心病狂的,到底把她怎麼樣了?”
霍總微微皺眉,掃向一旁呆立着的保全:“丟出去!”
我愣住了,方纔他就不顧向氏的面子,問了一句那又怎樣,現在更是直接命令,讓人把我丟出去。
他對清清做了那些事,還不許人說?
我推開保全,咬牙切齒的道:“霍衍鬆,我今天來,只是想把事情說清楚,如果你是這種態度,我就只能訴諸法律和媒體了。”
我也不用保全架,自己就往外走。剛要到門口,身後就傳來冷峻的聲音:“站住!”
知道錯了麼?我緩緩轉身,穿着商務裝的男人雙眸微眯,偏了偏頭,示意我上樓再說。
我也不是非要鬧個雞飛狗跳,畢竟還要顧及向氏的面子。丁以茂要跟着來,被保全攔住了。我微微錯愕,卻也不想輸了氣勢。
逼仄的電梯裡,高大冷峻的男人目不斜視,他有着線條流暢的側臉,從我的角度看過去,的確長相不凡。就是因爲這張臉,讓唐穎和清清都前仆後繼。
進到寬敞氣派的辦公室,霍總示意我們坐下。他坐在黑色的簡約沙發上:“究竟怎麼回事?說!”
他有一種迫人的氣勢,雙眸凜冽。
呵,明明是他做了壞事,竟然還理直氣壯的一裝到底。
“我要說的,霍總不是很清楚麼?我的朋友廖清清,去年底供職於融悅策劃,你用西亞的策劃案欺騙了純真少女……”男人臉色很不好看,眸子裡積聚了濃厚的霧,我頭皮微微一麻,跟着他單獨上來,真是一個天大的錯誤,這裡只有我和他兩個人,他若對我下狠手,想求救都沒有人幫忙。
“繼續說!”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你,讓她當你的情婦,之後因着懷孕,你怕負責任,威脅她讓她消失……”
男人霍的站起,居高臨下的瞪着我:“知道我是誰?”
“西亞集團的花花公子,雙性戀,前陣子你和人未婚妻打得火熱……”這是要用身份來壓我嗎?西亞了不起啊,我憤然道:“你是西亞集團的總經理沒錯,西亞財大勢大我也知道,但你別忘了,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
我是真的氣到了,拎着包起身就走。
“站住!”他冷冽的聲音稍稍緩和了些:“你說的,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
他緩緩踱到我面前:“聽清楚了!我姓霍,叫霍衍琛!”
我怔在當場,之前的確聽說過霍衍鬆有個哥哥,但我從未想過他和霍衍鬆會如此相像。
“向小姐是吧?”他冷冷的打量着我:“花花公子、雙性戀?”
我只怔了一下,立即就回過神來,即便我認錯了人又如何?惹事的是他弟弟,是他們家的人,清清的事,他們也有責任。
我挺了挺胸膛:“這是外界對霍衍鬆的評價!我很想知道他把我朋友怎麼樣了,你是他哥哥,有責任幫他改邪歸正。”
“改邪歸正?”他整個人透出一股危險氣息,雖然霍衍琛外界評價不多,但他有一個那樣的弟弟,只怕基因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我後退了小半步:“你要幹什麼?”
“周亞漠竟然看上你,真不可思議。”他搖着頭坐回大班椅裡去了,摸出按了個號碼:“周總,向小姐來我這兒串門兒,麻煩你帶她回去。”
他認識周亞漠?甚至還知道周亞漠對我的心思,我腦子轉了幾轉,莫非他就是之前投資博宇,最後又撤資的那個人?
“霍衍鬆被停職兩週了,你在這裡是找不到他的。”他收了,翻開文件仔細審閱起來。
他是不會對霍衍鬆的事情發表任何意見了,我就算再鬧下去也討不了好,更何況,不想讓周亞漠在他的面前丟臉,我轉身憤然離去。
丁以茂正在車上等我,迎過來道:“向芯姐,情況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不太樂觀,那人不是霍衍鬆,是他哥哥霍衍琛!霍衍鬆被停職了,我們要找到他,只怕要另外費些功夫。”
“那我再去問問清楚!”丁以茂往大樓裡走,我試圖攔住他,拉扯間,周亞漠就到了。
jh國際離這裡至少三十分鐘的車程,他是怎麼做到的?莫非背上插了翅膀。
“吃着碗裡看着鍋裡,向芯,你又看上霍衍琛了?”周亞漠無法和我和平相處,彷彿用這樣的語句來傷我,他自己就會好受一些。可我明明覺得,他也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