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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容(一)

毀容(一)

我決定送茹庭一挺仿真79式衝鋒槍,順便提醒她這是她老公喜歡的款型。愛屋及烏,她肯定也會喜歡。生日禮物解決了,接下來要解決的是禮服。我決定把這個事情全權授予王婕。她對化妝打扮有獨特見解,偶爾還幫時尚雜誌撰文,我絕對放心她的品味。只不過500塊以內的預算讓她有些爲難。但我以“真正的巧婦,沒有米也做得了飯”搪塞過去了。

最難解決的是男伴問題。我思考了半天,把我們班級的男生想了遍,甚至把滿臉油光的米燁、狐臭的陳朔都算進去,也沒法找到一個拿得出臉面的。

向朱莉求助,朱莉一口痛快:“我不反對你參加茹庭的秀場,但不表示我支持你這麼做。我就看不慣她唱戲,你們一撥人還得陪着她唱。”

得,遇上個貞烈的……

最後,我做了個震驚全宿舍的決定,那就是我要公開掛牌招聘!

我首次打開未名bbs的鵲橋版,開始撰寫信息:

本人,小女人一枚,愛好廣泛,最喜讀書。

徵GG一位:形象氣質好,願意從事特殊行業爲佳。

如有誠意請將照片發至mailto:。

在郵箱地址下,我發了幾乎只有我後腦勺的特朦朧、特朦朧的遠照一張。

寫完我給宿舍的人看。

朱莉看了一眼:“你不做推銷實在浪費你的才能。就你還愛好廣泛最喜讀書呢?”

王婕在一邊語不驚人死不休:“你是文人,徵個騷客,正好一對。”

到下午,我的帖子已經頂上十大熱門話題。一堆無聊的人在鼓動更無聊的人應徵特殊行業,而這場無聊運動的發起人是我……

我的郵箱果然要爆。直接篩選掉沒含附件照片的,再過濾掉髮了照片,但寫了幾十行酸倒牙的窮詩的。剩下的照片我一個一個審。天不負我,我終於在燈火闌珊時,尋得了一張長得湊活的照片。名字和室友重名,也叫文濤。而我選他的主要原因是他的留言:其實我只是出來打醬油的……

我立刻給他回郵件:文濤gg,你好。見君照片,相見恨晚。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今晚10點,康博斯(北大的學三食堂)一敘。另,請留下手機號,方便聯繫。

快到十點時,我收到他的郵件:允了。接頭暗號:我愛周星星

暈倒。這小子當手機是擺設嗎?到了之後打電話不就行了嗎?還接頭暗號呢。

我立刻套了個外套奔去康博斯。我把時間定在十點自有我的妙處,其一,十點的時候,食堂空蕩蕩的,好談交易;其二,康博斯十點半關門,要是交易失敗,而他糾纏於我,我就可以借食堂關門的由頭,溜之大吉。

我焦急地看着表,10:05,仍然沒有人出現,莫非被耍了?等了差不多10多分鐘,眼看康博斯就要關門,我沉不住氣,準備撤離,暗自罵道:**!敢放老孃鴿子!

耳邊傳來陌生的聲音:“好像接頭暗號不是這句吧……”

我擡頭疑惑地看他:“我愛周星星?”

他點頭:“對,你愛他。”

我以丈母孃審視未過門女婿的眼神打量了他。

不得不說,老天爺總是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助我一把。這小子長得可真俊(請發zun音,並模仿趙麗蓉的口音)呢~~那照片是不是整形前拍的啊?長睫毛、高鼻子、哇,還有單邊酒窩……我是酒窩控……

不過,現在不是**流哈喇的時候。我示意他坐下,紳士地伸手抓住他的爪子,狠命地搖了搖:“幸會幸會!”

文濤倒是無謂地回一句:“你招聘了這麼多人,怎麼着也是我幸會你。感謝你萬花叢中獨採我一朵。我以爲今天晚上還是個小型羣面呢。”

我吐了吐舌頭。說話太尖酸了,比剛認識的方予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笑道:“言過了,你爲什麼會給我發郵件呢?”

“你看,面試開始了吧。我說了,我只是出來打醬油的。覺得好玩,對從事特殊行業感興趣而已。”

我咳咳地假笑。

文濤皺了皺眉,問我:“你不會真徵友吧?”

我笑着問:“當然不會。不然不是讓你這種出來打醬油的失望了。說實話,明天我要參加一個生日派對。派對要求每人帶個男伴。”

“唉,果然爛俗。我要不參加呢?”

“你知道是誰的派對嗎?茹庭聽說過嗎?外院校花!要一睹她容顏的人排隊都排到學校東門了。生日派對是絕佳認識她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怎麼能輕易放棄?你就把我做跳板,盡情在我身上踩吧,我不介意。”

文濤嘴邊的酒窩動了動:“那我倒是要謝謝你了,跳板?”

“不客氣。”

“需要犧牲色相,裝你男友嗎?”

“不需要。你穿得太拉風,跟我站一塊兒,別說別人不信,我也不信你是我男朋友。咱不幹缺心眼的事兒。”我看文濤戴個平框眼鏡,3月的天,穿襯衫繫個方巾就出門,一看就是弄潮兒,跟我這種素人確實不搭調。

文濤轉了轉尾戒:“衝你說了‘咱’,我不去也得去了。行吧,我入夥了。你叫什麼名字?”

“周星星的本家,我叫周林林。”

“名字太難聽,我就叫你跳板吧。”

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知道不?!沒教養沒素質沒禮貌。

唉,心胸寬闊的老孃就讓你叫這麼幾天吧。

經過簡單瞭解,文濤比我大兩屆,新聞學院。其餘不詳。因爲康博斯關門了,而他初春時節穿個襯衫站在大馬路上聊天,實在讓我於心不忍。我叮囑他幾句明天見面的時間地點就回宿舍了。

第二天,我穿上王婕給我購置的小禮服。與其說是小禮服,還不如說是男人裝。大花領結的綢緞襯衫,簡單的黑色緊身西裝,黑色的寬腳褲,再配上一條大紅色水鑽腰帶。我站在鏡子前問王婕:“你怎麼知道我還要扛一挺衝鋒槍過去呢?這樣一搭,十足中性啊。我已經隱約覺得我站在流行最前端了……”(插花:結果第二年李宇春就橫空出世了)

王婕看了看整體效果,不滿地說:“唉,你這身材倒是也只能配個男人裝,不過好像還缺點什麼。”她捋了捋我額頭的劉海,探我的口氣:“林林,你的髮質不是很好。長髮不容易吸收充足養分。要不你剪個短髮?”

我以爲她要在我臉上動刀子整容呢,不就剪個頭髮嗎?小時候頭髮上沾泡泡糖,我媽不是一剪子了事。

於是我風風火火地到校外“審美”,剪了個清爽的碎髮。剪完後,除了覺得頭有點冷,倒也落得輕鬆,至少平時還能省點洗髮水。

出門前,王婕幫我補了補妝,嘆了口氣問我:“林林,你這麼折騰,是不是爲了見小西啊?”

我低着頭想了想,猶豫地說:“其實,我就是想學學杉菜而已。也許我就真的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呢。”

下午四點,我扛着衝鋒槍,按照約定先去接我的男伴。唉,天生不是公主的命,最多就是個馬伕。

文濤姍姍來遲,我因爲晚上還得請他做戲,一肚子氣不好發作,憋屈得慌。

跟掃描儀一樣,文濤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最後他說:“你手中的槍是配飾嗎?還挺有新意的。”

我不高興地白眼:“這是仿真78式衝鋒槍。不識貨!”我邊說邊打量回去。王婕訂的雜誌上好像稱文濤的打扮爲英倫風:帶風帽的修身大衣,方格襯衫,收腿褲子,高幫皮靴。醒目的是脖子上超大的藏青色圍巾。

文濤高傲地俯視問我:“怎麼樣,出去不給你丟臉吧,跳板?”

我盯着他右耳菊花造型的耳釘笑着說:“不丟臉不丟臉。絕對有女王受的氣質,跟我今天穿的衣服很搭調。”

“女王受?”

“就是讚揚你陰柔高貴、唯我獨尊的意思。”我解釋道。強烈建議把藤堂靜、女王受之類的詞條列入高考考綱。

中關村的交通真是讓人無語。出租車還沒走幾步,就望見前面的車跟繫鞋帶一樣盤根錯節。半個小時還沒走出黃莊,我着急地催着出租車師傅。師傅倒是還有閒情跟我開玩笑:“姑娘,你把你那衝鋒槍往邊上放放,我不能開快也能開得穩點。”

車上接到方予可電話:

“在哪兒呢?我在你樓下等你,一塊兒過去吧。”

這小子怎麼還不去幫茹庭準備派對,在我們樓下瞎晃悠什麼勁啊。我趕緊說:“我已經出門了,你趕緊幫茹庭去吧,不然今天壽星心情不好。還有打車的時候往北邊繞,中關村已經堵死了。”話末我還不忘做一回交通之聲的播音員。

方予可聲音有點不高興:“你一個人去了?”

我笑了笑:“合着你是可憐我找不到男伴,特地跑過來充數啊?借我十個膽,我也不能和你一塊兒參加今天的派對。謝謝啦~~”我樂呵呵地掛了電話。

文濤化身好奇寶寶:“誰啊?還有應徵的人?”

我揮了揮手,示意他別瞎想。男人比女人還八卦,我不得不第N次強調這一點。

到派對現場,我們已經足足遲到了一個小時。大廳里人來人往,觥籌交錯,很是熱鬧。我着急地尋找茹庭的身影——我得趕緊把衝鋒槍送出去,不然別人把我當劫匪報警了。

終於在大堂的一角看到了今晚的女主角。一身火紅色的單肩禮服襯出茹庭白皙滑嫩的皮膚,不對稱的荷葉型裙襬顯得青春活潑,及肩墨黑長髮下的小鑽項鍊熠熠發光。整個人給人感覺動如赤兔靜如處子。我拽了拽文濤的衣角,示意他在今晚有眼福了!

茹庭已發現了我,跟走紅地毯般一步一步走過來:“林林,差點沒認出來,怎麼剪短髮了!”

還沒等我回答,茹庭又跟發現新大陸一樣說道:“文濤,我還以爲你不會來呢!三生有幸,蓬蓽生輝啊!”

我大爲不爽,原來文濤和他們認識,這表示這次見面後,我和他將摘不乾淨關係。我還把茹庭當誘餌把他騙到這兒,合着人家把我當猴耍着玩我還不知道;還有,憑什麼見到他就蓬蓽生輝,而我參加她的生日宴會就不會讓她幾生有幸了呢!我平時也很少參加生日宴會的,好不好……

文濤指着我笑:“被人騙來當男伴的。”

天哪!早知這孩子這麼實誠,還不如我單槍匹馬來。

茹庭把我拉到一邊:“我剛纔看見小西哥哥一個人來了。你怎麼不和他一塊兒來啊?”

我低着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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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庭瞭然地望着我的頭髮道:“也好,換個造型換種心情……”

我無語望蒼天。

茹庭以爲刺激到了我,繼續安慰道:“你也不要泄氣。好男人到處都是,文濤就是大衆情人哪。你千萬不要想不開,穿成這樣來,我會以爲你對男女之間的愛情絕望了……”

我回味半天,才明白茹庭以爲我有要向拉拉發展的傾向。

繼續無語望蒼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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