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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多少句我愛你,變成礙着你

107多少句我愛你,變成礙着你

失魂落魄,我連紅燈綠燈都沒有管,直接雄赳赳想要走到對面去。

飛馳而來的摩托車在我身邊捲起來一陣風,我被擦了一下,終於被蔣競軒拽了回來。

他的懷抱一點也沒變,把他手臂環在我的腰上,狠狠地抱住了我。

他的骨骼咯得我生痛,痛讓我感覺我沒有死去,我好好地活着。

最終他嘆了一口氣,最終他說:“對不起。”

可是蔣競軒,我他媽的根本想要的是你,根本不是對不起。

完全罔顧他犯下的錯,完全罔顧我們這段時間生生不息的戰火,我問他:“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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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地把我抱得更緊,他忽然哭得像一個幼稚園裡面被小朋友欺負了的小孩子一樣。

他說:“別吵,讓我抱抱你。就這一次就好。”

我明白,他最終選的不是我。

怨恨來得很快,我飛快地推開他,憋了很久的委屈終於涌出來,我指着他就問:“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子?你說過你要對我負責,你說過你會娶我,你說過你愛我,你說過我我們要一起好好的。”

面對我的發難,他的眼淚還在肆意奔騰,他的一言不發讓我更恨不得和他同歸於盡,和他一起下地獄。

我伸出手按在他的胸口那裡,盯着他就問:“你還愛不愛我?“

他的眼神越來越躲閃,我卻像一個瘋婆子一樣頭髮凌亂,眼睛微紅,聲嘶力竭地吼他:“蔣競軒,我問你,你他媽的還愛不愛,你他媽的到底還愛不愛我!你告訴我,你趕緊告訴我!你要還愛我你告訴我,你要不愛我了也告訴我,你別當一個孬種,是什麼你就說什麼,你說啊!“

他最終還是伸手抓住我的手,左右爲難地說:“周夏冰,你別鬧了,這是在大街上呢。“

可是我偏不,我那種較真的性格,它害死我就害死我算了,我不甘心,我不過是想要一個明白。

我掙脫他的手,我繼續吼他:“說啊!大街上怕什麼,別人又不認識我們,你說啊,怎麼不說了。”

他遲疑了一下,卻自動自覺地跳過我那個問題,他的聲音很虛,他的心很虛,他說:“周夏冰,你別鬧了,李凡凡懷了我孩子,她懷了我孩子,我不可能那麼人渣,讓她去打掉,她好好的一個姑娘家,要真爲了我打了孩子,她以後怎麼辦?“

李凡凡李凡凡李凡凡李凡凡李凡凡!真的是夠了!

我的腦海裡面源源不斷出現這三個字,這些字眼沒什麼特別,卻讓我的腦袋嗡嗡嗡地響。

我的眼淚快要忍不住了,我快要造出太平洋了。

我終於需要用我的兇巴巴來掩飾我的驚慌失措和肝腸寸斷,我吼他,我罵他:“你要和李凡凡在一起,那是你的自由,可是你早就做了這個決定,你爲什麼不直接和我說?你連說分手的勇氣都沒有嗎?你既然已經做好了選擇,你爲什麼要給我希望說你需要時間冷靜一下,你爲什麼不直接和我說,而是非要讓我傻逼逼地撞上門去,非要我撞破這一切,我纔有權利知道真相,蔣競軒,你他媽的是人嗎?“

他又變成一副死狗的樣子任由我吼他罵他。

我越罵越心慌,我根本停不下來,我罵他:“你心裡面早就有她了是不是?根本不是喝多了犯錯,你是不是有個女人在你面前都能上牀,我看到你和她的短信,你讓她乖乖地睡覺,你這是和普通朋友發的短信嗎?還有那一次你把我丟在電影院,你跑去找她了是不是?你和她拍了那麼多大頭貼,卻一次也不願意滿足我這樣的願望,在你的潛意識裡面,她纔是你愛的那個人是不是?她教唆你媽找我麻煩,你也知道的是不是,你願意原諒她是不是?你卻一次機會卻也不願意給我了對不對?我們是不是完了?“

我知道我語無倫次,我的那些話像刀子一樣亂拋,可是我難過,我得不到釋放我會痛得想死,就當我自私吧,不罵出來我要憋死。

卻也是提起了李凡凡,他的眼眸一斂,終於有點反應,他說:“周夏冰,李凡凡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她很善良,她很柔弱,她從來不會這樣和我說話。她比你更懂得關心我,她和我媽的關係也搞得很好。上次我打籃球也是她幫我拉很多人去鼓氣,我受傷了是她爲我忙前忙後,她喜歡我一直不敢說,她很脆弱很柔弱但是她爲了我無私地忍耐。周夏冰,你可以怪我,但是你不能怪李凡凡,她是無辜的,是我犯錯,是我喝多了做了混蛋事,你不能怪她。”

他維護她,讓我心如死灰。

他說她柔弱,讓我心酸如醋。

可是蔣競軒你知道嗎?我也想軟弱,像大多數的女子一樣心事重重地向你傾訴我的脆弱和恐懼,可是我的自卑它像一個重重的殼一樣包裹着自卑的我,又或者我對我們的愛不夠信任,不夠安全感,纔不能把自己藏匿起來早已經全數交到你手上的心伸出殼外。

還有,我也想和你媽搞好關係,可是我卑微的出身成了她嫌棄我的起點,她根本就覺得我配不上你高攀了你,她帶給我源源不斷的嫌棄和侮辱,而我能做的只有一忍再忍節節敗退。

他又繼續說:“你還記得我生日那天不,那天台風,我在家裡等你給我發短信祝我生日快樂,你卻完完全全忘了,最後是李凡凡給我打的電話,她給我送的禮物是我自己手工做的卡片,她說在她的心裡面,我是最棒的英雄。這些話,你一句也沒對我說過。周夏冰,你太強硬了,在你面前,我越來越感覺不知所措。我想要一個和我一起製造溫馨生活的女人,而不是一個在女強人的路上走得越來越遠的人。”

哦,她比我柔軟,她比我更需要被照顧,她能讓你感覺自己是一個有尊嚴的男人,她能讓你當一個擁有掌聲的英雄。

我也想示弱,我也不想太要強,我也不想把自己變身超人,可是當我願意爲你停下去,屬於我的晴空已經烏雲密佈。

嗯,我失戀了。

我輸了。

一敗塗地。

可是我終究是不甘心,我還在糾結愛與不愛的問題,我的心冷冷的,語氣也冷,我說:“蔣競軒,我問你最後一次了,你還愛不愛我?”

得到的答案是:“周夏冰,你別問了,李凡凡懷孕了,聽懂了嗎?”

我卻不死心,繼續問:“如果我也懷孕了呢?”

得到的迴應是反問:“那你懷孕了嗎?”

我按住自己的肚子,我恨不得它一下子能孕育一個生命,我知道當這一切過去,我未必就能接受這一地狼藉的一切,可是今天我不想輸得那麼徹底。

我最終只能擡起手來甩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聲清脆破碎的聲音,成了這一段短暫戀情最後的迴響。

愛情的面目真不可愛,我們曾愛得轟轟烈烈,熱火朝天,最後聲嘶力竭,面目猙獰。

他像我黯淡陰冷的生命裡面一場火,火帶來溫暖,也帶給了我毀滅。

只是我不懂,爲什麼那麼多句的我愛你,那麼容易就變成了礙着你。

所有的一切都那麼容易被推翻,當初又何必營建?如果推翻的過程比營建的過程還快,我們又何必需要再重建這些虛有其表的東西?感情大概都是如此,愛得少一點的那一方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想摧毀什麼就摧毀什麼。愛的多的那一個,亦步亦趨,得到的卻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蕪。

在沉默對峙中我收回自己的手,對他說:“蔣競軒,我不會祝福你,一輩子都不可能祝福你。我也不會再愛你,我只會恨你,沒有最恨,只有更恨,會一直一直地恨。”

是的,我明白我那一刻到底有多恨你。

可悲的是,原來真正的恨,必須來自真正的愛。

一個人的愛情是單槍匹馬,而兩個人一起才能移山填海,跨過溝壑。

我轉身的時候,他在後面說:“大發製衣廠,我沒撤資,我佔了56%的股份,全部留給你的,你想怎麼樣處理都行。”

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求一個補償,如果他真的決定走了,他會擁有這個世界上一切的道理和藉口,哪怕那一些不會有一句是真的。

就像是一場戲,再精彩再蕩氣迴腸,演員再入戲三分,戲也最終會殺青。

我悲哀的是,我帶着一顆真心和他在入戲的人生裡面相識相愛,離開的時候我狼狽走開,我卻把心丟在他手上任他揉捏,任他魚肉,我還不能喊痛,因爲他和我都只會覺得那是我活該。

但是他的話還是侮辱了我。

我真想回頭和他拼了,是的,我想用雙手使勁捶爛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裡面還有沒有我,我想用雙腳踹他的腳看他是否還願意爲我放低自己,可是我什麼也沒做。

我挺直了脊背然後優雅地走出了他的視線。

我想我臉上洶涌而下恣意橫流的淚水是一絲一毫都不能讓他看見的。

不再在他的面前落淚,是我在這段感情裡面爲我保留的最後的尊嚴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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