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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我能成就你,也能毀了你

105我能成就你,也能毀了你

我去洗手間洗了一下臉,試圖掩飾自己哭過的事實。

但是楊建華那人眼毒得很,我剛剛坐下來,他就問我:“你哭過啊?”

我沒答這句,直接問:“楊哥,一大早的過來找我,有什麼關照啊?”

我確實變了一些。

以前對着楊建華會完全縮手縮腳,但是現在卻應對自如。

楊建華看我不想談那個哭不哭的話題,直接說正事:“這樣的,你上次給的那個設計圖紙,我廣州那邊的分銷商覺得不錯,想買,看看你這邊怎麼開價。”

我一聽有錢賺,一下子來了精神。但是卻已經學會了掩飾,淡淡回了一句:“下多少訂單?”

楊建華愣了一下之後,忽然哈哈大笑說:“周夏冰,你明明聽懂了還裝傻,那邊是要買你的圖紙,不是要給你下訂單。”

我想想我還欠着陳天明的錢,他爸爸住院要花很多錢,他手頭肯定也緊張,我最好趕緊能弄到錢好還給他。

一想到這裡,我就直接說:“能給多少錢?”

楊建華想了想,直接朝我伸出一隻手。

我頓了頓,問他:“五千?”

楊建華卻不以爲然地說:“五萬,五千拿不出手。”

我想到那個圖紙之前東莞虎門有個客戶看了樣衣還算滿意,都準備生產了,還要先和李姐商量一下才能答覆他,雖然對於一下子就能來的五萬塊有點心動,我還是忍住了。

送走了楊建華之後,李姐一下子又迎上來,欲言又止。

我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問她:“李姐,有事就說事吧。”

李姐沉默了很久,吞吞吐吐地說:“剛纔蔣先生打來電話,他說你已經不適合留在大發製衣廠了,讓我和你計一下你的工資提成和分紅。”

從大發製衣廠裡面出來,我拿了三萬多塊,還有一些推銷不出去的圖紙,慢騰騰地走着,又像第一次從東亮製衣廠出來那樣,存了錢,開始自虐一樣地暴走。

我根本不想打給蔣競軒,我不想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因爲我知道,他言出必行,他說讓我走投無路,就真的會做。

或者這個時候,他還是想給我一個回到他的身邊的機會,可是偏偏這樣的方式,不過是把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更緊張。

這一次,我依然走到了華燈初上,卻沒有喝酒。

晚上八點的時候,也不是蔣競軒來找的我。

我在qq上發了一個滔滔心情,我說:“天知道這個時代,像我這樣缺點多多的女孩子,要經過多少的蹉跎才能收成正果?”

很快,李凡凡在下面叫囂地留言說:“最傻逼的女人,都是想通過矯情挽留一個男人。”

我下線,打給吳慧慧陳天明還有小李,約他們出來去黃金時代唱k。

我唱黃小琥的《沒那麼簡單》,我還唱裸婚時代裡面的插曲《習慣》,我唱:“只是偶爾我想,依偎着那段時光,有點荒涼,有點難忘。愛是淚光,讓回憶扯得又扯不斷,擠滿胸口,都盡是辛酸。你教會我習慣,你走後我還珍藏,有點失望,有點感傷。”

我最終還是吃多了麻辣鴨脖子喝多了酒,躲到洗手間去吐得天翻地覆,整理出來之後又抱着麥繼續唱,抱着啤酒瓶繼續喝,他們好幾人扯着我,我都不肯走。

最後小李沒辦法了,只好給蔣競軒打電話。

他從他們手上接過我的時候,臉黑得可怕。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他說:“周夏冰,就算我要離開你,也是你作的。”

他把我丟在車後面,飛快地開車,到了之後把我扛上樓放在沙發上,給我端溫開水的時候還帶着氣,他兇我:“你到底要我怎麼辦纔好?”

我被他吼得有點清醒過來,往後縮了縮,卻不肯示弱地兇回去:“是我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吧!你沒事讓李姐炒了我幹嘛?蔣競軒,你做這事,上癮了?我們在一起沒到一年吧,你害我被炒多少次了?你別那麼霸道行嗎?“

蔣競軒氣呼呼地坐在我旁邊,也兇巴巴地回擊我:“如果你爲了那份工作變得毫無原則,我還不如讓你失業在家,我養着你,都好過你去賣笑換錢。”

賣笑那兩個字太尖銳了,我那敏感的性格,一下子被炸得迷迷糊糊地爬起來,衝着他就吼:“你有病啊,我什麼時候賣笑了?我靠自己的努力拿單掙錢,我有錯嗎?“

他卻抿着嘴,陷入了長長的沉默中。

過了許久,他才說:“周夏冰,你別覺得全世界人都欠了你的。你也別抱怨我這次害你丟了工作,前兩次害你丟過工作那事是我錯,是我霸道,但是這一次你沒資格。如果不是我,大發製衣廠被你那樣折騰,早就完蛋了。”

我歪着臉,冷冷地反擊:“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是靠着你才爬上去的?沒有你,我早餓死了?”

蔣競軒順手抓起遙控打開了電視機,這才慢騰騰地說:“我可沒這樣說。”

“可是你就是那個意思。”

蔣競軒終於不耐煩地掏出了煙點燃,狠狠地抽了一口之後,這才說:“周夏冰,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看看你變成了什麼樣子?是我對你太好了,讓你一直心安理得覺得我對你好是應該的?是我當初一時犯傻掏錢給你做事業讓你理所當然地認爲我對你的付出都是應該的?這世界誰都不欠誰的,我不差那點錢,但是我介意你最後和別的女人一樣,都僅僅是爲了我的錢。”

錢錢錢,又是錢。

張春梅沒錢,這才整天問我要錢。

蔣競軒看着很有錢,現在也在和我談錢。

我終於站起來,衝進洗手間裡面往自己的臉上潑水,我覺得我必須清醒過來,我才能和他繼續聊下去。

我不想失去他。

可是等我從洗手間裡面出來,電視機還開着,他抽了一半的煙也在,他已經不在家裡了。

我急急忙忙掏出手機打給他,我打通了他就掛,他掛了我再打。

打了十幾次,他估計是煩了,這才接起來說:“你就在我家裡睡吧,太晚了別亂跑了。”

我卻執意地說:“不,你先回來,先回來,我們好好說說。”

但是蔣競軒卻很煩的樣子說:“不,我覺得我們這段時間吵架吵太多了,需要各自冷靜一下。我去找楊建華喝喝酒聊聊天,我今晚不回去了,你早點睡。”

我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說了一句:“和李凡凡麼?”

誰知道這句話剛剛說出來,蔣競軒又炸毛了,衝着我就說:“周夏冰,你非要這樣嗎?”

我坐在沙發上,扯着嗓子反問他:“我怎麼樣了?蔣競軒,我就想問問,我到底怎麼樣了?我也想問問,我們之間到底是怎麼樣了?明明感覺昨天還是好好的,我們以前那麼好,那麼好,但是好像很多事情,在一夜之間,全變了,變得面目全非。”

以前,我要這樣說,他肯定安慰我,說不會,說我們永遠不會變。

可是今天,他沒有,他對着電話沉默僵持了一會兒,然後似乎嘆了一口氣,這才慢慢地說:“爲什麼你不問問你自己,爲什麼我們會變成這個樣子。周夏冰,你爲什麼不問問這幾個月你的所作所爲?爲什麼你永遠不懂得反省自己,爲什麼你永遠都活在質疑別人而不懂得反省自己裡面?”

他抱怨的語氣很淡很淡,但是卻像一顆炸彈在我的心裡面炸了一個坑,我根本喘不過氣來,我還想說什麼,可是他繼續說:“我雖然是男人,但是我也是個人,我也需要關心。周夏冰,曾經你給了我家的感覺,但是後來,你親手把那些感覺弄得支離破碎。我的心裡面知道我對你還有感情,我捨不得,我在動搖。我現在也後悔不應該支持你去做業務,我特別後悔。我今天讓李姐炒掉你,其實不過是想讓你知道,我能成就你,也能毀了你。可是我根本就不是想毀了你,我只是想你回來,可是你呢?你有想過嗎!”

電話突兀地掛斷了。

我緊張兮兮地撥打過去,中國移動客服冰涼地說:“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強撐着酒精帶來的沉重,指使自己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下樓去。

急起來,已經六神無主,我怕他一時衝動去找李凡凡傾訴,李凡凡對他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怕他要真找了李凡凡我們說不定就真的完了。

我在停車場一輛車一輛車地找,抱着僥倖的心理,覺得他應該還在停車場,覺得他的車應該還沒開出去。

可是找了一圈下來,我得到的只有失望。

又撥打了他的電話,依然是關機。

最後我急起來,硬着頭皮打給了楊建華。

楊建華的夜生活豐富得很,這個點他還沒睡,接起來電話我就能聽到那邊勁爆的音樂灌入耳膜,我餵了很多聲,他估計也在說話,但是那些聲音全部被dj音樂蓋過了。

楊建華打過來的時候,我正站在停車場瑟瑟發抖,他說:“夏冰?有事?”

我也懶得計較他不喊我小周喊我夏冰這事了,直接就問:“競軒有去找你嗎?”

楊建華毫不遲疑地說:“沒有。我今晚在歐婷婷這邊的場子玩,你要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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