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下來,傻子才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楊建華正經起來的時候,其實也不算什麼壞人,反正我帶着他在線上溜達了一圈下來,他對這批貨的進度和製程控制都挺滿意的,和我寒暄了幾句之後,客氣說要請我吃飯。
見過鬼當然會怕黑,我不敢跟他單獨出去。也因爲聽他這樣說蔣競軒我心裡面難受,找個藉口就回絕了。
下午的時候,我想起約好的客戶就是下午去見面,就拿起鑰匙和黃春蓮打了一個招呼,出去了。
坐在車上,又想起了提成的事情沒問,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給黃春蓮打了一個電話。
她聽到我問提成的事情,有點不高興,但是還是耐着性子說過幾天就發。
我一想到過幾天自己手上就能有6萬塊,就能寄錢回家了,做業務的熱情又被激發起來了,以致去到約定的工廠,走了好長一段長長的小巷子,七拐八拐都沒有覺得累。
那個客戶,工廠在南站批發市場那邊,去到的時候,從門外望去,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在吃飯盒,我可能是打小就小心翼翼慣了,走起路來腳步有點輕,也放不開手腳去敲門,敲了好幾下,可能是聲音太輕了,她沒聽到。
我只好冒昧走了過去,低聲說:“你好,打擾一下,我是東亮製衣廠的業務員小周,約了你們。。。”
話還沒說完,那個女人渾身震了一下,突兀地擡起頭來就衝我大嚷大叫:“哪裡來的閒人?懂不懂禮貌了?不懂敲門嗎?嚇我一跳!“
我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
以前讀書那陣去推銷梳子頭花的時候,也遇到拒絕的,但是沒有遇到那麼兇的,有點突兀,我剛纔在路上整理的開場白,一下子全部被扼殺在肚子裡了。
見我像一根木頭那樣戳在那裡,那個女人又說了一句:“來見工的?“
“啊?“我疑惑地問了一句。
那個女人大概是看我一問三不知的樣子,耐着性子又問了一句:“問你來幹嘛的,是不是來找工作的!“
我這纔拿出自己的名片遞上去,重複了剛纔那番話。
那個女人接過名片看了一下,隨手丟在桌子上,冷冰冰地說了一句:“還以爲是來見工的,沒想到,是上門討錢的。”
我感覺特別委屈,當時還不懂得其實客戶和供應商,都是相互交易的關係,根本扯不上向誰伸手討錢這樣的說法,賠着笑臉說:“大姐,你幫忙通傳一聲好不好?”
那個女人直接從桌子那邊繞過來,推了我一把:“走走走,誰是你大姐了,快走。”
我昨天明明電話說得好好的,說好了今天見面,這採購還沒見着就被轟走了,我哪裡樂意,心裡面還算着坐車過來花了兩塊錢這樣的小賬,任她推我,我還是可憐巴巴地求她幫我通傳一聲。
這時,女人生氣了,直接一把將我推出去,冷冷地說:“昨天那個電話你是打給我的,我現在不需要了,出去。”
我有點委屈,也覺得莫名其妙,明明說得好好的,來了又不和我談生意,走下來的時候,在南站那裡逛了一下,實在不想再浪費兩塊錢坐車回去了,只得加快腳步一路問路,走回去了廠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