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秦海的劍眉倒豎,是一種臨近爆發的跡象。“要知道我兩隻手指就能輕易把你弄死。”
陸曉嵐從來不知道一個憤怒的男人,單手的力度可以這麼大。她感到自己的氣管有種被捏得支離破碎的可能,稀薄的空氣既不能呼出,也吸不進來。漸漸地,她有種比窒息更難受的壓抑,渾身疲軟,意識也逐漸迷糊。
她咬緊牙關,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兩個字艱難卻清晰地從她的牙縫裡擠出來。
“沒---有!”
在海市混跡多年,陸曉嵐在最底層的生活裡拼命掙扎,早已把她內心的柔弱鑄造成堅韌。她孤身一人,並不怕死,可是唯一讓她不能忍受的,是帶着這種屈辱的含恨而終。
握緊陸曉嵐脖子的手突然鬆開,新鮮的空氣重新吸入她的鼻腔。缺氧的感覺異常難受,陸曉嵐的身體在櫃子上滑落,整個人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捂着胸口大口地呼吸。
秦海的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憤怒,還是厭惡。他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癱瘓在地上的女人,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出了休息室,打開門的瞬間,冷到冰點的聲音像是刑場上最後的號令。
“玫瑰,這裡交給你處理。雷,跟我出去一趟。”秦海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在門口稍微停頓,然後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江小七急了,很快跟上了秦海的步伐,大聲嚷叫說,“海哥,難道你不相信她?她怎會爲了十萬塊以身犯險,她不是那種人。”
“難道你覺得玫瑰在撒謊?”雷子揚的聲音依舊冷淡,可是隨着腳步聲的遠去,陸曉嵐已經聽不清楚他們談話的內容。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玫瑰裙子的下襬在有節奏地搖晃,晃得陸曉嵐心情浮躁。她扶着櫃子慢慢站起來,眼神卻沒有因爲剛纔的暴力對待而失去光彩。她的內心有很多不安分和倔強的因子在翻涌,對方越是挑釁她的底線,她就越要拼勁權利反擊。
黑子男子把身後的門關上了,嘴角露出鄙視的笑意,上前兩步把陸曉嵐的雙手反握在身後。
玫瑰把塗滿紅色指甲油的手懸在半空,狠狠地往陸曉嵐右邊臉頰扇過去。指甲劃過她還沒消腫的肌.膚,帶出了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這巴掌提醒你,那條紅色的裙子並非所有女人都合適穿。”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劃破寧靜的休息室,落在陸曉嵐左邊臉頰上。她只感到臉部火辣辣的,像被燒紅的鐵棒燙過般赤痛。
“這巴掌提醒你,這個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玫瑰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線,滿臉嘲笑地嘆了一口氣,“嘖嘖…真可惜了這臉蛋。可是銀濠偶爾有服務生消失,別人也只會認爲她搭上了有錢的客戶。”
陸曉嵐的嘴角滲出了濃稠的液體,她被扇得雙眼冒火花,可是依舊不緊不慢地迴應說,“我果然沒猜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