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既然進來了,還想出去?”
他確實也給機會她說了,只是他的迴應就像是那來自地獄阿修羅的判決一樣讓人絕望。
薛佳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蔣飛逸卻已經不給她任何的餘地了:“你既然是蕭紅的助理,這事情,你能擔着就得擔着,就算不能擔着,你也得擔着。”
說着,直直就拉着她入了深淵。
他根本就是一點兒的理都不講,也分明是不給她講理的機會。
蕭紅乾的事情,到頭來蕭紅自己沒有如願以償,倒是把她給害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蔣飛逸已經不在房間裡面了,薛佳穎看着牀上凌亂的一切,風吹着那窗簾“呼呼”的響,就跟她的心一樣,好像被人戳了一個洞一樣,那風不斷地灌進來,灌得她整個人都是冷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兒坐了多久了,直到蕭紅經紀人的電話打進來,她纔回過神來,想都沒想直接就說不幹了。
不幹了,這半年她早就受夠了蕭紅了。
過分的時候有一次蕭紅的老闆給看上她了,要不是經紀人攔着,她差點兒就被蕭紅送上那四十多歲的王老闆的牀上了。
蕭紅經紀人倒是沒說什麼,估計也知道蕭紅這尿性。
在薛佳穎來之前,蕭紅的助理都沒一個能咬牙撐過那三個月試用期的。薛佳穎能忍着待了七個多月,也算是薛佳穎的本事了。
薛佳穎想來就不是墨守成規的事情,她更不是吃了虧就願意默默嚥下去的人。
不管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但是她是間接被蕭紅給害的。
看着牀單上刺目的血跡,薛佳穎臉色漸漸地冷了下來。
也多虧了蕭紅並不是什麼好明星,她也不傻,跟着蕭紅這七個多月來,手上握着一大堆蕭紅勾三搭四的證據。
她知道自己早就有用到這些的時候了,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早在三個多月前就有不少娛記給她拋出橄欖枝,她手機上存了不少娛記的電話。
薛佳穎也不傻,她當然不會就直接這麼把自己暴露出來,她在網吧找了個十幾歲的男生,讓她把早就已經編輯好的郵件發給挑好的娛記,收了定金才把照片發出去。
她挑的都不是a市的人,有一些還是蕭紅在外面拍戲的時候勾搭上的人。
有些權勢大的,她就把對方的名字給隱了。
薛佳穎不僅僅把這些東西爆出去了,還教娛記一點點地發,整個事件一點點地發酵。
那會兒微博還沒有那麼火,但是論壇倒是不少人混。
不到一個月之內,蕭紅的形象跌到谷底,有一些代言活動都要求解約。
薛佳穎從蕭紅那兒辭職之後也沒急着找工作,這半年她雖然沒存多少錢,但是一兩萬還是有的,撐幾個月不是問題。
蕭紅這個人沒什麼頭腦,她當然想不到這些事情是她這個助理給搞出來的。
薛佳穎平日裡面受了氣也是不吭聲的,所以也沒什麼人懷疑到她的頭上。
空閒了三個月薛佳穎去考了個駕照,完了回來直接就去了蕭紅公司的死對頭星娛去應聘當經紀人。
她這樣的資歷,一般情況下星娛自然是不會要她的。
但是薛佳穎沒有退路了,她不想往回走,就下了軍令狀,如果五年之內她捧不紅一個明星的話,她就一輩子都不在踏入這個行業,一輩子都不當經紀人。
其實這樣的軍令狀對星娛來說沒什麼說服力,但是剛好那時候星娛的少東家是個海龜,剛接手星娛,也不知道怎麼的聽到薛佳穎這話倒是覺得有趣,於是就破例將人招進去了。
薛佳穎剛進星娛,帶的就是葉知秋。
這個葉知秋倒是個神奇的,聽說男朋友是a市響噹噹的四少之一韓少韓默,但是人就是紅不起來,錢倒是砸了不少,就是人好像一直都不怎麼紅。
薛佳穎接手了葉知秋才知道是這麼回事,這個葉知秋吧,出生並不是很好,但是她運氣好,剛上大學不知道怎麼的就被韓默給碰上了。
韓默剛看上人之後就有星探找葉知秋了,葉知秋一聽說能當明星,想都沒想就簽約了。
那時候星娛覺得葉知秋背靠着韓默,什麼資源都給葉知秋了,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就是捧不紅。
薛佳穎雖然說纔剛接觸這娛樂圈不到一年的時間,但是這裡面的彎彎道道她倒是清楚得很。
葉知秋雖然手上資源多,但是她除了長得好看,說實話,沒什麼實力。
蕭紅不一樣,雖然說人品不怎麼樣,但是演技和唱歌都還可以。
薛佳穎接手葉知秋的第一件事就是強行停了所有的通告,讓她去接手訓練。
她看過葉知秋的一些偶像劇,實在是不堪入目,所以演技這方面她是不指望了,而且短期內葉知秋也不能上天。唯一還有可能的就是走唱歌這條路了,葉知秋的聲音還算好,雖然不太懂音律,但是訓練一下,這個顯然是比走演技方向好。
但是葉知秋被人捧在手心裡面捧了半年多,一下子停了所有的公告,不知情的人都以爲她被人冷藏了。
她自己也是這樣認爲的,她直接就找了韓默了。
那是薛佳穎第一次和韓默接觸,倒是奇怪,當時傳聞沸沸揚揚的,聽說韓默對這個初戀女友怎麼樣怎麼樣。但是事實上,薛佳穎瞧了,葉知秋在韓默那兒,倒是更多像是古代裡面的妃子伺候着皇上一樣,唯唯諾諾。
這是人家的事情,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但是韓默對她這麼做倒也拿着架子在問,薛佳穎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而且她是星娛少東家親自招進來的人,她自己也是立了軍令狀的,對着韓默自然是不卑不亢的。
“韓少是聰明人,這個圈子裡面,靠着樣子紅的,也只能是紅一會兒,知秋想走長遠一點兒,還是走個正道好些。”
她就在站在韓默的跟前,那個男人坐在黑色的沙發裡面,翹着腿,嘴上銜着幾分不明的笑意,在她的身上打量了半分之後倒是笑了:“薛小姐說得對,你這半年也接了不少的廣告,拍的電影也有兩部了,但是還是不夠火候。就這樣吧,好好地學學,我還是挺相信,星娛的。”
倒是沒想象中那麼難,葉知秋當場就生氣了,韓默笑了笑,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葉知秋又笑了。
薛佳穎看着人家小情侶,抿了抿脣就出去了。
只是沒想到會遇到蔣飛逸,看到人的手她站在那門口,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對方倒是從容,低頭看了她一眼,還開口叫了她一下:“薛小姐。”
面無表情的,一雙黑眸直直地看着她。
薛佳穎不知道這個人想幹什麼,但是她知道,這個人自己惹不得,儘管是吃了那樣的大虧,心底裡面壓着怒火,但她也只是死死地壓着:“蔣先生來找韓少,他在裡面,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向來看到人都不會輕易開口打招呼的男人,今天不僅僅開口叫她了,還突然之間就伸手攔住了她:“蕭紅的事情你做的?”
雖然是帶了幾分疑惑,但是裡面顯然更多的是肯定。
薛佳穎臉色一僵,不知道怎麼的覺得自己的後脊又開始發涼。
那雙黑眸突然之間動了動,蔣飛逸收回了手,沒再說什麼,擡腿向着前面走去。
只是站在那兒的薛佳穎卻覺得腦袋有點兒空,她也不知道自己剛纔是不是錯覺了,居然就看到了那個男人好像笑了。
真的是,見了鬼了。
這鬼還不止見了一次。
雖然說葉知秋這段時間不接通告了,但是也不代表她就沒事情幹了,這前期的準備,一些宣傳借勢還是不能停下來的。
她爲了給葉知秋帶名氣,少不得到處跑,專門挑一些,有名望有名氣但是不會顯得太刻意的人去拜訪,偶爾蹭一蹭熱度讓葉知秋露個臉。
今天這個珠寶展就是個機會,來的人沒什麼大牌明星,葉知秋算是其中比較有名氣的了。
但是今天的這個珠寶卻是廢了很大的力氣去宣傳的,也是a市極其出名的一家珠寶店給舉辦的,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引起媒體的廣泛關注了。
蔣飛逸跟韓默不一樣,薛佳穎跟在蕭紅那麼久了,蕭紅一直沒機會向蔣飛逸下手的原因就是他不怎麼出息這些展會或者是宴會。
薛佳穎根本就沒想到今天會碰到他,更沒想到在這麼狼狽的時候碰到她。
對,狼狽。
估計也沒有人比她更加狼狽了,今天展會基本上出場的人穿的都是裙子,她也是穿了一條白色的曳地魚尾裙,脖子上是一條銀鍊墜着的珍珠,不是什麼名貴的首飾,商場裡面也就是一千多的價格,但是她搭配得好。
配着那纖長白皙的脖子,十分的好看,也不算丟人。
她只是萬萬沒想到,在這樣的日子裡面大姨媽說來就來,一點兒招呼都不打。
她來大姨媽沒什麼感覺,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那白色的裙子後面已經染了一片紅了。
所以蔣飛逸突然之間脫了外套走過來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就往後退,結果輕易就被他拽着了:“別動!”
他說着,冷厲的聲音落下的同時,那西裝外套也被他披在她身上了。
“你幹什麼!”
上次的事情讓她見到這個男人就恨不得刨他的骨肉,如今他二話不說就這般。
蔣飛逸看着她,面容淡淡:“你裙子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