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記得,我怎麼會不記得,儘管我不喜歡韓清,可是這個少年曾經那麼喜歡我,我怎麼可能會不記得那些真摯而誠懇的承諾,儘管但是看來可能只是一時誇大的話。
可是如今看來,我才知道,原來這麼多年了,韓清當年的話是我聽過最爲溫暖而誠摯的承諾了。
只是這又能怎麼樣呢?
別說他韓清是韓默同父異母的弟弟,就算是他只是韓清,我和他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結果的。
這和情愛無關,在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你不得不承認,你必須要低頭給現實。
就好像當年,我不得不放棄蘇哲遠一般。
我沒有停住,擡腿一直往前走,韓清也沒有再追上來。
或許我真的是把他傷了,那也挺好的,讓他恨我,也挺好的。
要是能夠恨一個人,總比愛而不得好多了。
其實挺難受的,這麼傷害一個人。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很多事情你不願意這樣的,可是最終卻還是事與願違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韓清從未遇到過我,就好像我從未遇到過韓默一樣。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韓清給我的現金有一千六百多,我不敢亂花錢,從a市到隔壁的城市,要是坐計程車的話,起碼得幾百塊。
韓默現在一定是在各大車站找我,我必須得趕緊走。
所以我也不議價了,留了五百塊能夠讓我有錢回到f市就好了。
到隔壁的s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我查了一下火車,只有晚上七點多的,然後凌晨四點多到f市。
幸好這會兒的天氣並不冷,不然的話凌晨四點多下車,我鐵定被冷死。
腳踏上f市的時候我才微微鬆了一口,出租房裡面的備用鑰匙被我塞在一樓的一個花盆底下,回到多日未見的屋子裡面,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蔣飛逸想讓韓默教訓我,估計他這會兒也沒什麼心思管我。
我不用擔心他會找到我,餓了一整天,冰箱裡面除了麪條什麼都沒有,我只能將就着就這麼吃。
大概是在這個城市裡面我從最底層一直熬到現在,從什麼都沒有一直到現在,它給我的歸屬感遠遠大於它給我的孤獨。
第二張專輯要出來了,我一貫都是不露面拍mv的,但是還是要去錄歌和現場監製。
手機丟了,幸好我家裡面有一個備用的舊手機,剛把卡放進去就有一大堆的未接來電。
韓默的電話號碼我認得,儘管是隔了一千多公里的距離,但是就這麼看着他的電話號碼,我心底還是有點兒惴惴不安。
經紀人的來電顯示都已經快破百了,微信信息扣扣信息還有短信讓我的手機一開機就直接卡主了。
我沒辦法,只能上電腦先回了一下經紀人告訴她已經回來了。
我這邊消息剛發出去,她電話就打過來了。
“傅瑤,你特麼的還要不要出專輯了,都消失了快半個月了。”
我當初是說好了參加完趙苗婚禮一個星期後就回來開始準備第二張專輯的事情,卻沒想到會被韓默給關了五六天,又讓蔣飛逸硬是留了四五天天,這一下子就在a市呆了十多天了。
這事情是我理虧,我也不能說些什麼,只能等她說完再開口:“我出了點小意外,剛回來,下午可以開始了。”
我跟她合作了兩年多了,雖然說她挺高冷的,但是對我還是挺好的,一聽到我說出了意外話題就變了:“你出什麼幺蛾子了?沒事吧?沒受傷吧?”
我擡手摁了摁太陽穴,不禁好笑:“沒什麼,是不是都準備好了?mv開拍了嗎?錄音棚那邊呢?”
“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等你這個人了。”
“好的,那你通知一下她們,我下午過去。”
“行了,下午兩點半。”
“嗯。”
完了這事情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我之所以非要這麼快趕回來,就是要錄第二張專輯。
蔣飛逸當初說要是我跟着他去參加那個晚會就給我五十萬投資,現在看來,還是算了,他不把我暴露給韓默我在這兒就已經是感天動地了,那五十萬就權當我拿去做慈善事業算了。
“你這幾天都去哪兒了?不是說去參加婚禮嗎?怎麼就參加個婚禮給我消失了十多天,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你是要上天嗎?”
我剛到,就被薛佳穎揪着罵了。
我沒跟她說過我從前的事情,如今也沒有辦法解釋,只能夠等着她罵完。
她是被我磨得脾氣都沒有,第一次剛解除薛佳穎的時候,她一個眼神能凍死人,她手下有幾個歌手,基本上她說一其他人根本就不敢說二的。
偏偏我就是不一樣的,那時候我得生活,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所以每一次上什麼舞蹈課或者是聲樂課我都得去上班。
她一開始的時候還直接威脅我,要是不想幹就直接別幹了,別老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過來上課。
我對她的話向來都是充耳不聞,後來她實在受不了了,直接要將我冷藏。
其實沒什麼好冷藏的,反正我就是一個網絡歌手,當初他們籤我的時候就是看中了我有點兒名氣。
他們所謂的冷藏無非就是接商演的時候從來不讓我參加,可是我那時候生怕韓默會找到我,根本不敢在媒體上露面,不用參加那些所謂的商演,正好合了我的意。
我想唱歌,曾經我是想要站在最高處讓我的外婆看着我驕傲;可是如今,我只是想要唱歌而已,至於那些名聲,大概是年齡長了,突然就覺得無所謂了。
後來我發了一首新歌,不知道怎麼突然之間火了起來,薛佳穎氣得要爆炸了,但是她後來知道我那時候的情況,也就原諒我了。
只是我們兩個人的脾氣都是犟,她當我的經紀人,也算是給我一個挑戰了。
不過磨合了之後倒是沒什麼,她當初手下算上我一共三個歌手,可是有一個被公司捧紅了,合約期到了之後直接就跳到更好的公司去了。
還有一個,入行一直不溫不火的,專輯出了一張,卻跟扔在深波中的小石子一樣,沒什麼迴響。最後她自己受不了了,就去找導演要戲拍了。
如今還掛着歌手的名義,卻幹着演員的活兒。
正兒八經的還在唱歌的,也就剩我一個了。
薛佳穎雖然做人八面玲瓏,但是她其實也挺厲害的,喜歡從一而終的人和事,對於她手下的另外一個歌手,完全不管了。
我記得去年我出的第一張專輯的數據出來的時候,薛佳穎跟我說的話是:“傅瑤,你別怕,現在歌壇哪個有實力的歌手不是爬個十年八年才火起來的,我薛佳穎這一輩子就捧你了,我特麼的就不信我還捧不紅你。”
說真的,挺感動的,有一個人爲了你的夢想那麼的努力。
這種好像全世界都在和你爲敵,她卻始終給你喊着加油讓你往前的戰友,要是我是個男的,我想我可能會直接娶了這女人。
她罵了我一大堆,人都看着我們,我看差不多了,從一旁的助理手裡拿了瓶水:“渴了沒有?喝口水再繼續。”
不知道誰笑了一下,薛佳穎對着我後背拍了一巴掌,“算了,不管你了,趕緊的,準備好了給我滾進去!”
說着直接就把我踹進去了。
我伸手把手機扔給一旁的助理:“小諾,幫我拿着手機跟錢包。”
“好嘞,瑤瑤姐。”
其實錄歌沒想象中那麼好玩,一首歌每次都要錄好幾次才能夠找出最好的。
第二張專輯只有九首歌,但是光一首歌的錄製就得花個一天兩天。
連續唱了兩個多小時,喉嚨已經幹得不行了,薛佳穎也對我打了手勢,讓我先休息。
因爲我的原因錄製晚了好幾天,現在得趕進度,今晚顯然是要加班的了。
我剛出去,薛佳穎把手機扔給我:“剛纔有個號碼打了好幾次,我接了。”
我不禁皺了一下眉,看到通話記錄的時候臉色都僵硬了:“你們說什麼了嗎?”
“你緊張什麼,我都沒緊張,不過我告訴你傅瑤,你談戀愛歸談戀愛,你要是想洗手不幹了,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他問你什麼沒有?”
我不想聽薛佳穎廢話了,她接的電話是韓默打過來的,我只要一想到他有可能從薛佳穎的口中套話了,我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發冷的。
“就問了一下你在幹什麼。”
“然後呢?”
“沒問什麼了,我直接說不方便,有什麼事讓他自己回頭問你,然後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鬆了一口氣,薛佳穎看着我大概也覺察到不對勁了,“那人是誰?”
我不想多說:“沒什麼以前一直騷擾我的人。”
她看着我皺了皺眉:“你怎麼沒跟我說。”
“很久的事情了,我以爲完了,但是這一次回去參加婚禮的時候遇上了。”
我輕描淡寫的,不想讓薛佳穎擦覺什麼,幸好,她也沒發現什麼,點了點頭,給我遞了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