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在昏暗的燈光下,確實很像是蛇,但是看仔細了,似乎是一根跟蛇差不多的小木棍子。
沫沫臉上跟火燒火獠似的,所以,剛纔她那個蠢樣兒就是因爲一根木棍?
“秦柯!你騙我!你……”
沫沫氣都不打一處來,秦柯卻不慌不忙的勾脣,拍拍她的肩膀,然後挪到了那根木棍那裡,然後伸手把木棍拎起來,笑米米的朝她遞過來,沫沫本能的嚥了咽口水,剛要開口,卻發現那類似木棍的小東西上半身動了動。
沫沫急的拼命的示意秦柯:“啊……是蛇是蛇……你快丟掉……”
秦柯倒像是沒有注意似的,隨意的晃了晃手裡的小東西,笑道:“這是小木,沒毒的,就算咬到你也不會死。”
什,什麼?
一條蛇叫做小木?
這這這……
電光火石之間,沫沫像是反應過來什麼,看着很淡定的笑着的秦柯,不確定的問:“你……你別告訴我你認識這條蛇。”
秦柯又靠近了一點,特別的溫柔的點點頭:“我爺爺送給我的,很小的時候就帶在身邊玩兒,你要不要……”
“不要。”沫沫退後兩步,嚴肅的拒絕,“你……你帶着你的小木離我的遠點兒,這……這種東西你都玩兒,你……”
像是拿不出什麼形容詞來形容,沫沫抱着胳膊又退後了幾步,秦柯拎着手裡的小蛇湊過來:“這麼怕蛇呢?送你?”
“我……我纔不要。”沫沫連忙擺手,對於蛇這種東西,沫沫是從小就害怕的,軟綿綿涼颼颼滑溜溜,可咬你一口那就完了,好可怕,比老鼠蟑螂還可怕。
秦柯笑了,也沒說什麼,隨便那小蛇揣兜裡了,沫沫硬着頭皮盯着他的衣兜,總覺得要防着點兒,小心那個蛇突然獸性大發咬了秦柯一口,雖然他是說沒有毒,可……可被咬一口也不是很好吧?
沫沫坐在距離秦柯有兩個人距離的右邊,秦柯靠在石頭上玩手機,時不時就笑一下,沫沫擰着眉頭嘀咕,這廝在跟誰發信息呢?這麼好笑?
“哎呀,我回來了。”
還在沉默着,周子楊回來了,身後還帶着幾個集訓基地的值班工作人員,沫沫一愣,就聽到秦柯問:“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不回來了?”
周子楊擺擺手帶着工作人員坐在地上,喝了一口水才說:“本來是這樣,但是想着明天還得帶隊呢,就還是回來了,工作人員也過來跟我們一起,明天幫我們進行集訓的事情,所以就一起回來了。”
秦柯點點頭,周子楊又開口:“老秦,你去休息吧,我跟幾個工作人員守下半夜就行,誒?沫沫?你也在啊,哎呀,真是夫唱婦隨啊。”
說完,幾個工作人員也朝沫沫投來*的目光,沫沫窘的要死,乾巴巴的笑了下,手腳麻利的鑽進帳篷裡,秦柯嘴角微微的勾了勾,朝周子楊點點頭,他也起身鑽進了帳篷裡。
沫沫已經裹着睡袋閉着眼睛,秦柯看她一眼,也把自己的睡袋拉過來,順便把兜裡的小蛇拿出來丟一邊。
啪嗒的一聲,沫沫快速的轉頭,就在帳篷角落看到小蛇滴溜溜的眼珠子晃動着腦袋注視着她。
沫沫嚇得抱着睡袋就蹭的坐了起來,忍不住伸手推了推閉眼要睡覺的秦柯:“你……你睡着了嗎?”
秦柯睜眼:“我又不是暈過去了,哪有那麼快。”
沫沫噎了一下,指了指那角落的蛇:“那個,你那個蛇,你不應該放好一點嗎?就這麼丟在那裡,要是……要是……”
“放心,不會怎麼樣的。”秦柯又閉眼,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沫沫硬着頭皮又推了他一把:“你把它拿走,不然……不然我就不讓你睡了!”
秦柯低低的嘆口氣,起身,去牆角把小蛇抓來,直接塞到她跟前:“笨,還沒看出來,嗯?”
沫沫一愣,尖叫聲卡在喉嚨裡,就本能的低頭去端詳秦柯那條蛇,眨了眨眼,這會兒近距離纔看清楚了,是……假蛇。
是一截一截的木塊連在一起的,木頭表面上有跟蛇皮一樣的花紋,最重要的是抓住尾巴前面的身軀就會s形的扭動,在昏黃的燈光下,加上沫沫很害怕根本不敢正眼看待,簡直可以誤認爲真蛇。
所以……鬧了半天,這還是假的?
而且這該死的假的還是秦柯爺爺送他玩的玩具,叫小木?
頓時,沫沫火冒三丈,直接伸手搶過來,怒氣騰騰的把它直接扔到帳篷外面去,咬牙切齒的瞪向秦柯:“秦柯!你耍我特別有成就感是吧?”
說完,沫沫吸了吸鼻子,擡手抹了一把眼角上委屈的眼淚,轉過身去,爬回自己的睡袋裡去,背對着秦柯。
一陣極致的沉默之後,是到處收拾的聲音,然後沫沫感覺到秦柯挪着身子到了自己的身後來,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輕輕的拍拍她手臂:“我不是故意嚇你的。”
沫沫打開他的手,不回頭。
秦柯抿了抿脣:“你……真的生氣了?”
不理你,混蛋!
秦柯等不到迴應,只能撓撓頭:“那,我給你道歉,對不起。”
就是不理你,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不趁着這個機會弘揚威信,還不知道秦柯這廝心裡有多黑呢!
秦柯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似乎嘆口氣:“墨魚,女孩子不能這麼小氣,剛纔你在大庭廣衆之下非禮我,我不是也原諒你了?”
頃刻之間,沫沫就炸毛了,起身怒視他:“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哪裡非禮你了,我用得着非禮你嗎?”
踐人!
秦柯低垂眼眸,很是無辜可憐的樣子,他說:“好吧,既然你承認那也沒有關係,反正剛纔玩遊戲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是你撲在我身上的。”
沫沫怒,丫的,這廝你說他是不是個混蛋?
還沒能沫沫反駁,秦柯又低低的開口了:“你就別生氣了,別說你生氣的時候特別的醜,就算你沒生氣的時候也繃着臉也很醜,我每天一醒來,要是看到個醜臉,我起*氣就會延續,那我心情就會不好,那如果我心情不好了,那集訓上的很多似乎我就不能幫你,那你就要遭殃了,因爲我也不確定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做什麼的。”
他母親的!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沫沫咬牙,不行,這次絕對不能服軟,一服軟,這廝指不定又想出什麼亂七八糟的招兒來折騰,這麼想着,沫沫哼了一聲,直接轉頭再次縮進睡袋裡,閉眼睡覺,眼不見爲淨。
又等了一會兒,秦柯又說:“墨魚,這次出來集訓,你不光要拍照還要畫寫生吧,我可以幫你畫的,保證你們教授給你通過又看不出不是你畫的。”
誒?
真……真的?
沫沫閉着眼的眼皮微微的動了動,所以,秦柯也會畫畫?
秦柯撇撇嘴:“你不需要嗎?哦,那算了。”
沫沫蹭的起身,很沒節操的看向他:“真的?你真的能幫我畫畫不被我們教授看出來?你會畫畫?”
秦柯想了想,點點頭,看着她,似乎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只有她,俊臉上的笑意,如綻開的青蓮,香氣宜人。
沫沫看的幾乎有點兒呆了,小臉刷的就通紅了,避開他的眼睛,秦柯湊了過來,朝她伸手,沫沫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停止跳動了,秦柯的手在她耳邊劃過,把她髮絲間的草撥開,笑着拍她的頭:“墨魚,你這傻樣兒真像我家的*物狗。”
沫沫:“……”
剛剛前一秒的旖旎突然破碎,沫沫怒,翻身睡覺,秦柯嘴角上揚,嗯,他的……墨魚,是他的吧?呵呵。
假蛇之後的小插曲完結,沫沫翻來覆去的睡了很久才睡着,迷迷糊糊之間,似乎又落入一個懷抱裡,很暖很厚實很舒服,最大的是安全感。
嘭!
後半夜的時候,天邊開始打雷和閃電,倒是沒有再下雨,在帳篷外面守夜的周子楊和工作人員分別檢查集訓地的各種電器設備,走動的聲音混在裡頭,沫沫揉着眼睛睜眼,剛好看到天上的雷電在空中劃過,她嚇了一跳。
緩了半晌才鎮定下來,可一低頭又不鎮定了,誒,她怎麼……怎麼睡在秦柯的懷裡了?
剛要往後推開,咔嚓咔嚓嘭,天際邊的閃電劈開劃過,即使只是在帳篷邊的小小的窗戶看到的,可沫沫還是本能的抖了抖……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要是她被劈死了怎麼辦?不好吧,她被劈死了怎麼去追容恆啊?她還沒有過男人就被劈死了,多慘啊?
雷聲怦怦的響着,就是不見下雨,倒是起風了,沫沫蜷縮着本能的朝秦柯懷裡又拱了拱,反正秦柯睡着了,他應該……
還沒想完,秦柯就睜眼了,側了側頭看了看,琢磨了一下,又看向懷裡的人兒,似乎愣了愣,笑了:“這天氣真好,我很喜歡。”
沒頭沒尾的,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但是居然有人喜歡打雷颳風的天氣?真是瘋了。
沫沫沒搭理他,低着頭,想象着自己頭頂上的雷電會不會把自己給劈死,心裡越發被自己想的東西弄得陰影越發的大了,這時,秦柯又說話了:“不就是個打雷?你嚇哆嗦什麼?墨魚,你是不是做了虧心事了?”
沫沫瞪他:“你才做虧心事了,這……這是人的本能反應好麼?要是……要是真的被劈死了……”
“不會。”秦柯低沉的笑聲傳來,盯着她的眼睛,“而且就算你真的不幸的被劈死了,這不還有我幫你收屍呢麼?放心吧,我們相好一場,我也不至於看你曝屍荒野的。”
沫沫皺眉:“你……你這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好的嗎?”
秦柯伸出手來拍拍她的頭:“墨魚,你居然那麼怕死。”
拍開他的手,沫沫不悅的挑眉:“誰不怕死啊,你不怕嗎?你以爲你董存瑞還是雷鋒呢呢不怕死。”
秦柯乾脆伸手撐着自己的下巴,側身看着她:“我挺怕的,不過要是有你給我陪葬呢,我這害怕也會減輕的,所以,我覺得我要是死,那也得拉着你一起,我左邊你右邊,多好,是不是?”
“滾蛋。”
沫沫鄙視的翻了翻白眼,就看着秦柯在那裡笑,笑完了,秦柯才說:“行了,打幾個雷而已,哪那麼容易就把你劈死了,想太多。”
沫沫不搭理他,想了想,還是從睡袋裡鑽了出來,拿過揹包似乎在翻看裡面的東西,一個小巧的鑰匙包掉了出來,秦柯也從睡袋裡鑽了出來,順手把鑰匙包撿起來,翻開看了看,晃着她的鑰匙:“墨魚,這是你家裡的鑰匙?”
沫沫還在翻包包裡的東西,聽着他這麼問,她隨意的瞟了一眼,點點頭:“對啊,我在雜誌社附近租了小公寓的,這樣上班比較方便。”
秦柯想了想又問:“所以,是你一個人住?”
沫沫嗯了一聲:“家裡距離雜誌社也挺遠的,我不想早起跟人家擠地鐵,所以就租了一套,反正是媽媽的朋友的房子,人家出國去了,租金也不貴,我就租了,就當幫人家看房子了,挺好的。”
秦柯哦了一聲,又問:“哦,那這個呢?是基地旅館的用來給我們放貴重物品的你的房間鑰匙吧?”
沫沫點點頭,沒多想。
秦柯微笑,然後也開始翻包包,然後趁着沫沫不注意,伸手從揹包裡拿出一塊膠泥狀的東西把鑰匙的正面反面都印上去了,接着就塞回揹包裡,神不知鬼不覺的,效率和速度都驚人。
沫沫翻出一支筆和筆記本在上面寫了東西然後才放心,秦柯好奇的問:“你寫什麼?”
沫沫擡頭:“寫幾句遺囑,免得我在滿天的雷電下被劈死,傷了我爸媽的心。”
秦柯嘴角抽了抽,歪着腦袋看着她,然後嘆氣,果然,他的墨魚腦回路跟別人不大一樣,不過……也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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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沫沫寫完了遺囑,秦柯說:“所以,現在雷不打了,你估計也不會被劈死了,你這遺囑是留着下次打雷的時候用的?”
沫沫沒好氣的看他一眼,把包包整理好:“這叫防範於未然,懂麼?”
秦柯打了個呵欠:“不懂,我就知道,你再不睡覺的話,天就要亮起來了,等會要負重五公里環山跑,我怕你跑暈過去。”
沫沫嘴角抽了抽,趕緊鑽到睡袋裡睡覺,秦柯嘴角上揚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也跟着鑽進去睡覺。
第二天清晨,沫沫的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是六點半,她揉着眼睛起身,卻沒看到身邊的秦柯,鑽出帳篷,下意識的找了一圈,居然還是沒看到人?
不是說今天要負重五公里環山跑的麼?他人呢?躲着偷懶去了?
直到整裝待發的時候都沒看到秦柯。
見沫沫在東張西望的,不少同學也在嘰嘰喳喳的問,韋志博開口了:“哦,做完打雷,西側那邊的集訓基地的放電站被損壞,秦老師和周老師跟着工作人員過去幫忙了,我們今天的活動暫時延遲,大家跟我下山,等秦老師和周老師回來了,看看周圍情況完全排除了危險了,我們的集訓再繼續。”
跟着周子楊下到山腳,沒有再搭帳篷,大家進了集訓基地的旅店,反正都是跟京都大學合作的,同學們進去也是免費,來的時候也是有分配到房間和鑰匙的,大家的貴重物品其實一開始就放在裡面的,所以也不存在再交費,不少同學就趁機去洗了個熱水澡好好的休息這難得的一天。
沫沫一個人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等到晚上的時候,秦柯都沒回來,有些忍不住打他電話,也沒有人接,韋志博這邊已經帶着幾個老師也過去看狀況了,留下的師兄師姐和剩餘的老師帶着隊伍安撫大家的情緒。
睡在旅店的*上當然比帳篷裡舒服,但是沫沫居然睡不着,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着,只能到隔壁的房間找同學一起看電視。
看到快十二點,沫沫纔出來,其實也沒怎麼看的進去,不知道爲什麼,她腦子裡總是擔心秦柯,雖然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但是總是免不了擔心,真是莫名其妙。
有些落寞的伸手打開房門,低頭走了進去,嘆口氣在門邊換拖鞋。
“你回來了?”一個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嗯。”沫沫本能的點點頭。
嗯?!
猛然的一擡頭,速度太快,差點把自己的脖子給扭了,沫沫瞪圓了眼睛,就看着在房間的沙發上,坐着的是,秦柯。
“你終於回來了,我都餓死了,你把我的存貨都吃光了麼?”秦柯把手裡的ipad丟在沙發上,起身打開電視,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
沫沫伸手合上自己的下巴,眨了眨眼:“那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秦柯聳聳肩:“哦,本來早就應該回來了,不過集訓基地的領導說多虧我們幫忙,所以請我們去吃了一頓飯,所以回來的遲點,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可山上信號太差了,信息也發不出,只能回來再說了。”
“哦……這樣……”沫沫一顆提着的心放下了,可想着他的話又忍不住問,“那你不是吃過了嗎?怎麼還餓?”
秦柯無語的撇嘴:“菜不合胃口,沒怎麼吃。”
“哦,這樣……”沫沫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倒是很自覺的去把她的存糧拿出來,再用他的電鍋煮了麪條,學着他的樣子煎了香腸端過去。
不等沫沫說話,秦柯就自動自發的伸手拿過來,彷彿真的是餓着了,吃的很香。
沫沫打量他,看起來他有點疲憊,沫沫也不好意思打擾他,等着他吃完了,沫沫給他倒了杯熱水,這才問:“你們去幫忙真的幫上忙了麼?”
秦柯點點頭:“幫了一點吧,他們這裡人手不夠,我們也不是專業的電工,能幫上一點是一點了,好歹是和學校合作關係,那麼多師生在這裡集訓,弄不好會有危險,所以大家的集訓暫停,基地也是要賠錢的,所以算是互相配合了。”頓了頓,他湊過來,輕輕的瞄了沫沫一眼,“怎麼,你擔心我?”
“擔……心你?”沫沫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死都不承認,“我幹嘛要擔心你,你……你……”
秦柯的身子挪了過來,靠着她坐着,手臂搭在她的身後,嘴緩緩湊近我的頸脖,溫柔的吐氣:“那……你怎麼心跳的這麼厲害呢?”
這句話讓沫沫渾身瞬間緊繃了,臉刷的紅了,還冒着熱氣。
“呵呵呵……我心跳一直都這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別往你臉上貼金。”沫沫慌忙的起身,準備去廁所待着以避免尷尬,但是,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疑問——
沫沫頓時停住腳步,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難怪從剛纔就一直覺得不對勁,只是沒反應過來而已,現在反應過來了:“你,你是怎麼進來的?帳篷是不夠,房間可是夠的!你是怎麼進來我房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