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麼的就只想過你自己的感受是不是?”歐陽瀚又是一拳頭打在了歐陽澤的臉上,“你確實是活該,可老頭子又有什麼錯?他年輕時候犯下的錯,已經用半輩子的時間去後悔了,還不夠嗎?你爲什麼就不能爲他想想?還有媽媽,他雖然不是你親生,可從小就是她在帶着你,卻還是讓你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她有多自責,多心痛你知道嗎?”
“啊——”歐陽澤無話可說,他知道,他確實錯了。只能大叫一聲,衝上去,跟歐陽瀚廝打了起來。兩個人像是孩子一般,不停的毆打着彼此,彷彿這樣,就能發泄他們心裡的憤怒和鬱悶了一般。
可他們都很清楚,今天過後,他們之間必然會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以前,歐陽瀚也想過要找歐陽澤談談,但他總覺得,這件事是歐陽澤的錯,他自己意識不到錯誤,誰找他也沒有用。
直到今天,他得知父親再一次被氣暈,他知道,這件事不能再等了,如果歐陽澤真的那麼狼心狗肺說不動,那麼,他就當自己從來沒有過這個哥哥,回去之後帶着爸爸媽媽去遊玩,散心。
顯然,歐陽澤心裡,還是渴望着有個家,渴望能回到家裡跟家人團聚的。否則,他就不會被歐陽瀚說的啞口無言了。
兄弟兩人,發泄了一番之後,都累了,雙雙倒在了馬路邊上,看着天上的明媚的月亮,像是許久不見的老友一般,說着心裡話。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這麼揍你了。”歐陽瀚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底帶着暢快淋漓的笑意。
歐陽澤冷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只想捏碎你。我兄弟居然長得像個女人,看起來就弱不禁風,丟人。”
歐陽瀚咬牙,“我像個女人你就像個男人了嗎?哼,像個男人就不該躲在烏龜殼裡,我今天要是不來給你打破了這破殼,你是不是不打算出來了?”
歐陽澤被歐陽瀚這比喻給逗笑了,“你說的也對,其實,我這人就是死要面子。我覺得自己當初是被趕出來的,所以,不能這麼輕易就被請回去了,哈哈哈……”
歐陽瀚無奈的搖搖頭,“早知道我就早點過來找你了,你這烏龜殼不被打破,是出不來的。唉,當初吧,我也是看你不順眼,覺得你害慘了父親,還讓媽媽因爲車禍,留下了病根,每到天氣變壞的時候,她的腿就會痠痛……但如今吧,覺得能將一切化解,厚着臉皮主動找你,也沒什麼。”
歐陽瀚的話,讓歐陽澤沉默了許多。他一直覺得他纔是受害者,歐陽家有歐陽瀚這個兒子在,他們兩個老人應該會很幸福,有他沒他都一樣。
現在才知道,他錯了,錯的離譜。他從沒想過,他的任性,會給歐陽家帶來這麼多傷害,若非是今日歐陽瀚找他,他怕是以後真的要後悔一輩子了。
“對不起!”歐陽澤閉上眼睛,長嘆了一聲,心裡說不出的酸楚。
如果,當初能不那麼任性,是不是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在剩下不多的時間裡,好好的彌補這一切,彌補他欠他們的一切……
那一天,兄弟兩人躺在路邊聊着天,一直到半夜,兩人才去歐陽瀚的小租房裡洗了澡,隨便吃了點東西,就一起躺在牀上睡過去了。
小時候,他們也曾躺在一張牀上睡過,但長大後卻從不曾有過,甚至每次見面都沒有好好的說過話。
這一天,歐陽瀚和歐陽澤都睡得很好,多年的心結化解了,整個人都舒暢了。
第二天一早,歐陽瀚起身,看着鏡子裡自己那鼻青臉腫的樣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同樣鼻青臉腫的歐陽澤,“我這張帥臉就這麼被你給毀了,一會兒去到醫院,不知道有多少護士妹妹要傷心難過呢。”
歐陽澤擡手捏了捏他的臉,“得了吧你,再多護士妹妹你也看不上一個,這兩年被催婚催的還不夠爽嗎?”
聞此言,歐陽瀚眼前一亮,“無妨,以後有你在,我就不用擔心被催了,哈哈哈……”
歐陽澤白了他一眼,罵了一句,“白癡。”
那天,歐陽瀚帶着歐陽澤去了歐陽爸爸的病房,看到歐陽澤,歐陽爸爸眼前一亮,但隨後卻扭頭看向了別處,一臉不待見他的樣子,低聲道,“你來做什麼?看我死了沒有?”
歐陽媽媽見狀,推了推歐陽爸爸,急忙拉着歐陽澤道,“阿澤,你坐,你爸爸還在賭氣呢,他心裡啊,可一直想着你能過來,就是嘴硬。”
“胡說什麼呢?不孝子,我就當沒有這麼個孩子了,哼。”歐陽爸爸瞪了歐陽媽媽一眼,一臉怒氣的說着。
歐陽澤莫名的一陣心酸,跪倒在了病牀前,低着頭道,“爸,對不起,我錯了。這些年,是我太任性了。”
歐陽澤的話,讓在場的人無不震驚了,尤其是歐陽爸爸和歐陽媽媽,簡直以爲自己是看花眼了,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歐陽澤嗎?
歐陽澤深吸了一口氣,低着頭,一句一句的解釋着,懺悔着,最後深深的躬下了身子,“爸爸,媽媽,以前都是我的錯,我認錯,也不求你們能原諒我。你們爲我付出這麼多,我卻這般不孝,我不值得你們疼愛。但,今後的日子,請給我機會,讓我彌補你們,好好的孝順你們。”
聽着這話,站在門口倚着門的歐陽瀚也有些感動了起來。親情,總是那麼的純潔,尤其是自己的親人,就更是容易被感動了。
歐陽媽媽已經開始抹淚,看着跪在地上的歐陽澤,不停的搖着歐陽爸爸的手,讓他快答應。
歐陽爸爸卻沉默了許久,瞥了一眼門口的歐陽瀚,在看歐陽澤,道,“你們兩個,打架了?”
歐陽瀚摸了摸鼻子,乾咳兩聲,“爸,我們昨晚喝多了,摔了一跤罷了,怎麼會打架啊?是不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