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瀚點點頭,笑道,“是啊,爸……”
“今晚回去,罰站一個小時,不站完不許吃飯。”歐陽爸爸嚴肅的說道。
聞此言,歐陽澤和歐陽瀚對視了一眼,這一刻,他們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做錯事,或者吵架打架了,爸爸就總是會罰他們。
“是,爸!一定做到。”兄弟兩人像是一笑,異口同聲的回答。
隨即,病房裡就傳出了一陣歡笑聲。
歐陽澤從地上站起來,抱住了歐陽爸爸,低聲道,“爸,對不起。”
歐陽爸爸嘆口氣,拍着兒子的肩膀,“回來就好了,回來就好了……”
哪怕歐陽爸爸在大的脾氣,這一刻,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他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氣,將大兒子趕出了家門。
而這麼多年來,他也得到報應了,他無時無刻不被心中的自責和懊悔折磨,心裡說不出的痛苦難受。
其實,他也沒別的願望了,這輩子唯一希望的,就是大兒子能回來。
如今,他回來了,他的人生也就完滿了。
那天晚上,歐陽瀚和歐陽澤跟小時候一樣,在家裡的牆邊,站了一個小時,纔回到餐桌上吃飯。
“媽,今天怎麼這麼多菜?你偏心,我天天在家吃,怎麼不見你做這麼多菜?”罰站一出來,歐陽瀚看着滿滿一桌的飯菜,就哇哇大叫起來。
歐陽媽媽敲了敲他的腦袋,“怎麼還是沒大沒小的,你哥哥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媽當然要多做點菜慶祝一下了。我要是天天做這麼多,你小子吃的下嗎?”
“就是,你這麼好吃懶做,還不肯娶媳婦,媽媽給你做飯吃你就偷着笑吧。”歐陽澤笑着,上前幫着歐陽媽媽端菜。
聽到歐陽澤的話,歐陽媽媽是笑的合不攏嘴,“可不是,你可要多向你大哥學習學習纔是,整天就知道吃和玩。”
歐陽瀚憋屈的嘟嘟嘴,“媽,大哥也沒結婚,而且,他也單身,你以後還是多管管他,我可比他小一歲呢。”
歐陽媽媽瞪了歐陽瀚一眼,“就你理由多,反正我不管,你把小瑩氣跑了就氣跑了,今年內,你必須給我找個兒媳婦回來,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歐陽瀚嘟嘟嘴,“媽,你這樣太專制了,我要抗議。”
“抗議無效,去,坐好,吃飯了。”歐陽媽媽揚起下巴,直接繞過了歐陽瀚,卻跟歐陽澤有說有笑起來。
歐陽瀚撇撇嘴,有些鬱悶的道,“我到底把那個爭寵的男人找回來做什麼呢?給自己添堵?真是夠了……”
嘴裡雖然這麼說,但看到媽媽和爸爸跟歐陽澤一起,一家人團聚的樣子,歐陽瀚心裡卻比誰都開心。
這麼多年了,爸爸媽***心願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低頭去找歐陽澤罷了。
好在,他終於還是低頭了,雖然,歐陽澤可惡了一些,但他始終是他的家人。如今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那天之後,歐陽爸爸也終於答應以後儘量不熬夜,不那麼拼命工作了,也答應了歐陽澤,以後多出去遊玩散散心。
也許是因爲歐陽澤的回來,讓他又重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也開始害怕自己的身體垮的太快,來不及享受兩個兒子的孝敬吧?
兩個月後,歐陽澤帶着歐陽爸爸和歐陽媽媽出去玩兒了,歐陽瀚也死活要跟上,於是,一大家子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出遊去了。
海灘,風景無限好,清涼的海風徐徐的颳着,讓人感覺說不出的舒服愜意。
歐陽澤帶着歐陽爸爸歐陽媽媽去拍照了,歐陽瀚是司機兼攝影師,一路上陪着他們玩,看着他們歡快的笑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
是夜,累壞了的歐陽瀚沒有出去,歐陽爸爸和歐陽媽媽則是跟歐陽澤出去散步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歐陽瀚起身洗了個澡,就獨自走出了酒店,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坐在吧檯前,一邊喝酒,一邊享受着這一刻的靜謐。
前陣子他跟夏淺淺要了歐陽澤的電話號碼,後來有一次遇到,夏淺淺跑來問他跟歐陽澤的事兒處理的怎麼樣了?還誇他,終於長大了,成熟了。
那一刻,他心裡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但他也知道,自己該成熟了,該長大了,該……忘記她了。
也許她並不知道他的心思,也許她是知道的,但她卻選擇了看破不說破,還能繼續做朋友。
也是,一旦說破,恐怕他們之間再也不能安靜的做朋友了吧?不僅是他跟夏淺淺之間,跟夜瀾,也會變得很糟糕。
夜瀾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他相信,夜瀾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夜瀾很多時候都看透了,只要他沒有過分的行爲,就從不說出來。
歐陽瀚時常覺得自己很犯賤,都說朋友妻不可欺,夏淺淺是夜瀾最愛的女人,他卻一直在默默的喜歡着她,這本就是犯規的。
可是,感情的事兒,誰控制的住呢?如果能控制住,那也就不是感情了……
歐陽瀚坐在吧檯上,一杯一杯的喝着,不時的有女人端着酒杯靠近他,他幾乎是來者不拒,一邊跟她們喝酒,甚至還到了舞臺中間開始跳舞。
突然,跟前出現了一個穿着黑色小禮服的短髮女子,歐陽瀚眼前一花,竟以爲是看到了多年前的夏淺淺。本能的就朝着她走了過去……
“美女,跳得不錯啊?”女人轉身,那畫着濃妝的臉,讓人看不清她本身的容顏。但歐陽瀚卻能感覺到,她在看到自己的時候,顫抖了一下。
歐陽瀚已經喝得暈頭轉向,眼前的女人到底什麼樣,他看不清,但卻能感覺到,這個女人,他很熟悉。
她沒出聲,只是推開了他,轉身就走。
歐陽瀚微微蹙眉,跌跌撞撞的跟着她走到了門口,拉住了她的手,“我們,在哪兒見過?爲什麼要走?”
“你喝多了,放開我。”女人冷冷的說着,那語調,是歐陽瀚陌生的。